第210孟老先生
安北寅回來時,秦淩並沒有在臨城王府,安北寅非常納悶,按說淩兒在冬日從不出門的,她畏寒,冬天就喜歡在溫暖的屋子裏窩著看書。
下人們亦是不知她的蹤跡。
而此時,秦淩正坐在一茶樓雅間裏,雅間隔著屏風,看不清裏邊人的樣子。
秦淩也不急,既然那人約了自己出來,自然會說明原由。
裏邊終於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安淩,你來了?”
秦淩麵上無甚神色,不卑不亢道:“我已經在這兒坐了有一刻鍾了,不知道老先生約我來,所為何事?”
“李融是你殺的?”屏風裏的聲音不怒自威,自帶一股殺氣。
秦淩微怔,隨即坦蕩道:“是。”
隻聽得裏邊長歎一聲,道:“可惜了……”
秦淩覺得莫名其妙,就當是他瘋言瘋語吧,秦淩抿唇不語,靜靜等待下文。
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意味深長的叫了秦淩一聲:“安淩啊……”
秦淩保持沉默。
“我若說當年定北王府的事與李融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你信不信?”
“不信。”秦淩回答的堅定。
那老先生忽然笑了起來,問道:“為何不信?”
秦淩冷聲道:“我為何要相信你?”
那老先生又哈哈大笑起來,道:“你這小丫頭。真是鑽了牛角尖了,你不信我,那齊晏說的話你就相信?”
秦淩眉頭微皺,是啊,齊晏說的話她就該相信嗎?當時可是齊晏在查這件事,秦淩知道的所有情況都是齊晏告訴她的。
難道當年的事情和李融沒有關係?那齊晏放她去北州,就是要借她之手殺了李融?!
不可能的!秦淩連忙否定自己的想法。
那老先生看秦淩走神兒,一時也沒打斷,而是靜靜地等了一會兒。
秦淩恢複平靜,冷聲道:“我還是不相信,李融確實是北魏人,而當時所有證據都指向他。”
“證據,哈哈……傻丫頭!”老先生笑著起身。
秦淩看到屏風裏人影要走出來,也趕忙起身。
那老者轉過屏風,秦淩不禁驚得瞪大了眼睛,是孟老先生!
“孟老先生?!”秦淩忍不住脫口叫出。
孟老先生笑著應聲,有些嗔怪道:“你這不行啊!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秦淩尷尬一笑,連忙問道:“您說當年那事真的與李融無關?”
“確實無關……”孟老先生捋了捋胡須,“齊晏為了殺了李融,真是想盡辦法啊,最後竟然把你也用上了,不過,你還真沒讓他失望……”
秦淩臉上一陣燒灼。
“我幾乎看著齊晏和李融成長起來的,他們二人雖然心思都十分深沉,但骨子裏,李融還是善良要多一些,可齊晏卻是個更加陰狠的。”
孟老先生坐了下來,問秦淩:“你最近有沒有覺得安北寅很是反常?”
反常?沒什麽反常啊?秦淩不知道孟老先生說的什麽,為何會突然轉移話題,秦淩遲疑的搖了搖頭,他們二人最近總是吵架算不算?不算吧……兩個人在一起生活,難免會……
孟老先生笑問:“真的沒有反常?”
秦淩又搖了搖頭。
“安北寅情緒正常嗎?”
“情緒?”秦淩不解的看著孟老先生。
“對啊……”說著,孟老先生從衣襟裏拿出了一個藥瓶,遞給秦淩。
秦淩不解:“這是什麽?”
“這是絕情丸的解藥。”
“絕情丸?”秦淩更加一頭霧水了。
孟老先生解釋了一番,秦淩這才恍然,怪不得安北寅單單不記得她,怪不得他脾氣變得如此古怪,竟然是齊晏給他吃了所謂的絕情丸。
孟老先生道:“你回去一試,就知我有沒有騙你了。”
秦淩懵懂的點頭。
回去路上,秦淩一直在想,如何才能讓安北寅服下這藥丸呢?直接說,恐怕不妥,偷偷放在他的食物裏,又怕他察覺……
況且,孟老先生說了,這藥服下十二個時辰內,會讓人痛苦難耐,做出更加瘋狂的事情,能有多瘋狂,秦淩需要做好心理準備。
秦淩一路糾結,剛到臨城王府,便見安北寅臉上帶著慍色,瞪著秦淩。
若是之前,秦淩定會生氣,可現在不一樣,秦淩知道他是中毒了,他的情緒不受他控製。
安北寅冷聲質問:“你去哪裏了?”
秦淩耐著性子道:“我們進去說好嗎?”
安北寅悶頭往裏走,兩個人前後腳進了好合苑。
秦淩最終還是決定同安北寅說明。
……
夜已深,兩個人推心置腹長談。
安北寅凝視著手中藥丸,決定試一試,他也覺得自己最近的情緒十分不受自己控製,看見淩兒就想發火,同她吵架之後,又非常後悔。
秦淩道:“這藥在十二個時辰內會讓人痛苦難耐,做出非常瘋狂的事情,你真的願意試一試?”
安北寅將秦淩緊緊攬入懷中:“我不怕,我會去沁心湖旁的宅院裏自行服下藥,你乖乖在這裏等我回來。”
“不,我要與你同去。”秦淩道。
“乖……等我回來。”安北寅摸了摸秦淩的頭。
次日,安北寅獨自一人騎馬去了沁心湖的宅院,這院子是早就買下的,當時秦淩說喜歡沁心湖的風景,安北寅便為她在這裏買了一處院子。
平日裏婢女們定時過來打掃,這日安北寅吩咐說他要來住一天,不許他們過來打擾。
安北寅獨自進了院子,秦淩是等安北寅出門很久了才出發,若是直接跟著他,他定會察覺。
秦淩守在院子門口,側耳傾聽裏邊的聲音。
院子裏一直安安靜靜的。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門口處忽然傳來安北寅的聲音:“你來了為什麽不進來?”
秦淩一愣。
安北寅開了門,一臉陰雲,怒道:“為什麽過來?為什麽不聽話?”
“北寅,你……”秦淩不確定他是不是服下了藥。
安北寅怒道:“你不是已經嫁給齊晏了?為何還回來找我?”
秦淩眉頭一皺,急切道:“北寅你是不是服下藥了?”
“藥?什麽藥?”安北寅一臉戲謔,表情陰冷可怖,“既然你主動送上門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安北寅一把抓住秦淩,拽進了院子。
“哐啷”一聲,門被安北寅踹上。
安北寅一把抱起秦淩,朝著屋子裏走。
“北寅,你放我下來,你別這樣!”秦淩忍不住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