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侯府噩耗
嗯?怎麽話頭不對了呢?
李融拍了拍秦淩的頭,道:“小淩兒,這人不行啊!等師父有空了,幫你物色個好的!”
秦淩撇嘴,道:“可剛剛師父還故意嘲笑我!”
“哪有?師父這是在考驗你的心理素質!知道不?”李融道。
秦淩瞠目,沒見過這麽強詞奪理的!
李融笑著走進了落香閣。
秦淩回到食肆,已經是晌午。
方杏又開始各種嘮叨秦淩不務正業之類的,秦淩隻得好生安慰。
秦淩想,就現在來看,她自己也做不了什麽,好多事情仍舊無能為力。
隻能是先慢慢讓自己強大起來,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秦淩抽空去買了些紅綢繩,便開始“閉關”了,她努力回憶著“吉慶魚”的編織方法,太難了,她幾乎要一個頭兩個大!
方杏等人每日見秦淩弄著一團紅綢繩擺弄,不明所以,問她,她也不說。
如此,時光飛快,日子一晃,還有幾天就過年了。
食肆就定在明日開張。
此時秦淩就在後廚忙碌,她終於擺弄她的紅綢繩了!方杏這才放下心來……
就在方杏與秦淩說話逗趣之時,木槿忽然跑了進來,一臉難過之色。
“小姐,夫人……病故了……”
木槿一句話,秦淩瞬間沒反應過來。
然後,“轟”的一聲,腦海中好似有什麽東西坍塌……
這些日子,她是想著去看看夫人的。
可是一想到白掌珠,她便渾身不自在,覺得來日方長,一天天的騙自己……
可現在,白掌珠的嘲弄、陷害算什麽啊?!
都不值一提!秦淩好後悔,後悔沒有在夫人最後的時光守著她……
秦淩扔下手裏的勺子,去後屋換了一身黑衣,對木槿道:“木槿,我自己去就好了。我現在這個樣子,恐怕侯府的人都認不出我了,你跟著我反而不方便了。”
木槿乖巧的點頭。
秦淩快馬加鞭,奔向侯府。
武德侯府門前,人來人往。
秦淩翻身下馬,走到門口處,守門人打量了一眼其貌不揚又一身寒酸衣服的秦淩,冷聲道:“拜貼呢?”
“沒有,”秦淩道,“麻煩你通報一聲,就說我是……”
“走走走!”守門人忽然不耐煩道,“你沒看見這裏這麽多人嗎?每個人都是拿著帖子來的。你以為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混進去嗎?這是侯府!不是菜市場。”
“請通報一聲,就說我……”秦淩耐著性子道。
“趕緊滾!再不滾我打人了啊!”守門人揚起手。
秦淩退後兩步,有些無奈的往裏邊望了望。
守門人忽然上前一步,怒道:“還看什麽看,還不趕緊走!一身破爛兒衣裳,別在侯府門口礙眼了!”
“阿旺!”裏邊忽然傳來一男聲。
守門人急忙行禮:“冬青管事!”
冬青從裏邊大步走出來,看著秦淩,他就是殿下說的朋友?怎麽長這麽醜呢?不過好像也有點眼熟似的……
冬青思考也就一瞬,隨即笑嗬嗬問道:“敢問您是阿醜少爺嗎?”
阿醜,安北寅你個……秦淩忍不住心裏暗罵,可她還是不得不要進去,隻能點了點頭。
冬青道:“阿醜少爺,我家殿下請您進去呢。”
秦淩點頭,大步走了進去,看都沒看守門人一眼。
守門人阿旺一臉懵,阿醜?哪裏來的阿醜?從前從沒聽說過殿下有個朋友叫阿醜的呀……
秦淩進去之後,默默跟著來客吊唁。
安北寅與白掌珠站在門口,對來人紛紛回禮。
安北寅臉上神色呆滯,白掌珠也一臉哀傷。
安北寅見秦淩走進來,聲音沙啞低沉:“你來了……”
秦淩嗯了一聲,走進靈堂,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大禮。
白掌珠之前見過秦淩一次,一直以為他隻是安北寅一個普通的朋友而已,所以也沒往心裏去。
秦淩守在靈堂呆了許久,白掌珠早就以身體不適為由回房休息了。
安北寅跪在棺槨前,天色漸晚,靈堂裏隻剩了秦淩與安北寅。
沉默……
沉默……
靈堂外,雪花簌簌落下,地上已經積了一層雪。
秦淩跪在棺槨前,默默燒著紙錢。
“我來晚了,對不起……”秦淩輕聲開口。
半晌,都沒有回應。
靈堂裏安靜的好像能聽到外邊雪落下的聲音。
燭火跳躍,秦淩拿起剪刀,“哢嚓”一聲剪斷了燭芯。
“你回去吧。”安北寅嗓子沙啞的幾乎變了聲兒。
秦淩低頭繼續燒著紙錢,眼睛望著跳動的火苗,答道:“我再陪夫人待一會兒……”
二人就這樣又一直沉默了許久。
安北寅動了動,雙腿已經發麻,換了個姿勢。
今夜,按大吳國習俗來說,也應該是安北寅守夜到天亮的。
安北寅看了秦淩一眼,她跪在那裏安安靜靜的,好像不存在一般。
雖然他嘴上說讓她回去,可他心裏卻不想讓她走。
秦淩悄悄抬頭望向安北寅。
四目相對……
秦淩眼圈紅紅,豆大的淚珠掉了下來,她其實很後悔,後悔沒有趁夫人還在的時候多來照顧她,而且明知道白掌珠不會好好待她,還把她扔給了白掌珠……
“對……對不起……”秦淩聲音哽咽。
安北寅沉默,他當時自然希望守在母親身邊照料的是秦淩。
可他卻一點兒也不能怨她。
說白了,秦淩沒有必要的義務來侍奉。
秦淩看著安北寅的樣子,無比自責,“如果我當時能堅持留在夫人身邊……”
“別說了,不怪你。”安北寅道,“母親的病,我清楚,大夫早就說過,藥石無醫。如今,她也算是解脫了。”
兩個人再度陷入沉默。
秦淩默默陪著安北寅,一直到了天亮。
秦淩醒來時,正趴在墊子上,身上披著安北寅的鬥篷。
“你醒了。”安北寅道。
秦淩嗯了一聲,看看門外已經大亮,慢慢起身,可腿腳發麻,一個趔趄,安北寅手疾眼快,一下子抱住了她。
“沒事吧?”安北寅道。
秦淩搖頭,“隻是腿有些發麻而已。”
此時,白掌珠正端了粥,朝著靈堂方向走來。
秦淩道:“我先走了,若是她來了,看到就不好了。”
安北寅點頭。
秦淩慢慢起身,挪動著朝門外走去。
積雪已經很深了,秦淩剛剛穿過假山,就聽到了白掌珠與巧玉說話的聲音。
白掌珠進了靈堂。
“殿下一夜辛苦了。”白掌珠跪在安北寅身旁,柔聲道,“本來妾應該與殿下一同守靈的,隻是妾舊疾複發,殿下現在餓了吧?妾熬了粥,吃一些吧?”
安北寅深深望了她一眼,看她神色和緩,她應該沒有碰到淩兒。
安北寅接過粥碗,默默吃了起來。
白掌珠望向一旁的墊子,一手不著痕跡的扶在上邊,墊子還有些許溫熱。
墊子旁,扔著安北寅的鬥篷。
白掌珠拾起鬥篷,披在安北寅身上:“殿下不冷麽?為何把鬥篷脫了?”
安北寅道:“還好。”
白掌珠眉頭微皺,扭頭看向門外朝著假山方向消失的腳印。
昨晚她不在,倒是給有心人提供了接近殿下的機會……這個人是誰?!
白掌珠出去時,又刻意注意了一下腳印,小小的腳,竟然比她的腳還要小,還要顯得秀氣!
巧玉心領神會,正準備找人去查時,看來假山後閃出一個人影,不禁一愣。
白掌珠見了,臉上也登時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