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什麽是甜
似乎是從仙人的手臂被發現那天開始，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走向了不可控製的地步。
靳如銘在那條手臂上做文章，甚至邀請了五大洲的各路高手，就是為了能夠和天機樓達成抗衡，而不是一直受製於他們。
別看他們在瞿耶尼好像真的是統治者一樣，但是看看那些傭兵團的人，每一個人都要比他們自由，他們也想要當真正的皇帝，而不是即便要讓那些人出手也需要付出不少的代價，那是傭兵團應得的酬勞。
但是所有的妥協和退讓，都在那艘泰坦巨輪出現，以及和那些黑衣鬥篷的人接觸之後，瞬間變土崩瓦解。
他如今成了真正的傀儡。
依然端坐於白龍宮中，如今圓桌旁那些會提出反對意見們的參會人員，他們的靈魂已經歸於幽冥，但身體還留在這裏。
靳如銘知道，這是一種威脅，在告訴他，千萬不要反抗，要不然這些人中也會出現他的屍體。
隻不過現在還需要他，所以靳如銘還活著，但是當某一天不需要了，那他的下場，恐怕還不如這些人。
靳如銘似乎有極大的自由，至少那些人許諾他，不會幹涉他的任何決定，而他要做的事情，隻是，配合這些人的行動，發布一些無關緊要的命令就可以了。
但是如今看來，這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個笑話，他們的確是不會反對他做出的任何決定，但是執行者他意誌的命令，根本就發布不出去。
能夠展示在外麵的，是這些人想要做的事情。
看起來似乎毫不起眼，那是因為曾經的瞿耶尼根本就不會發布這些命令，如今每一個關鍵的位置上，都是這些黑衣鬥篷。
他們正在一步一步的蠶食瞿耶尼的各個重要據點。
“我是一個罪人，如果在那時候就死了，該有多好。”
靳如銘的確是在後悔，如果在白龍宮被毀的那一天，他就真的因為和太上無珂他們動手而死在了這裏，那也算是為國捐軀。
雖然瞿耶尼的人似乎並不看重這些，但是至少他能夠保住自己的名聲。
可是現在他的妥協已經成為了一個笑話，瞿耶尼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為了能夠活下去，和那艘突然出現的巨輪達成了某種協議，代價並是整個瞿耶尼都籠罩在黑色的陰影當中。
靳如銘想過就這樣死去，就像是如今即便是死亡，也不能夠入土為安的這些參會人員一樣，但這終究也隻是奢望。
正如他在太上無珂的手下能夠裝作暈倒來逃避那些打擊，他同樣根本沒有去自殺的勇氣。
那些人並沒有攔著不讓靳如銘離開白龍宮，甚至可以說他是整個瞿耶尼最自由的人，能夠自行出入任何地方。
除了那仍然在大海上的巨輪。
但是每時每刻他的身邊都會有那些黑衣鬥篷的人。
甚至因為他們要在瞿耶尼行動，總是會突然冒出來，讓他簽署一些文件，並且說一句“祝你玩的開心。”
靳如銘感覺他們的話中滿含諷刺，無論他想要在暗地裏做些什麽，似乎都是要暴露在這些黑衣鬥篷的人眼中。
完全沒有**可言，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即便他要解決一些私人問題，也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
慢慢的他就不再想著要離開白龍宮了。
甚至連他自己都感覺到虛偽，因為在那些人提出要把白龍宮修繕一下，讓他能夠住的舒適一點的時候，他拒絕了，說是要保留如今白龍宮殘破的外表，讓他永遠記住這讓他飽含恥辱的一天。
但是誰都知道，這不過是求一個心理安慰罷了。
方忌玉覺得自己失寵了，似乎自從那個雨瀟瀟來了之後，他就已經不再是受人愛戴的大祭司了。
雖然在平時的時候也沒有感覺自這個身份有多麽的偉大，甚至還因為要處理很多瑣碎的事情，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天生勞碌命。
但是當那些還會懼怕他的小孩子們因為雨瀟瀟的幾顆糖果就被收買了，他就開始內心不平衡了，在那些孩子們再一次歡呼著要從雨瀟瀟手裏拿到糖果的時候，他竟然也舔著臉蹲在了那些孩子身邊，伸出了手。
趁雨瀟瀟愣神的時候搶走了她手裏的糖果轉身就跑。
“你這也太過分了吧，小孩子的糖都搶，你要是真的要搶的話，不應該是要和他們打一架嗎？”明月光已經從受打擊的消沉中清醒了過來，決定按照自己的步調來，至少最近他已經找到了能夠和方忌玉友好交談的方式。
這是出去打架以外的方式。
比如說他就告訴方忌玉，雨瀟瀟手中有非常好吃的糖果，她正在用這些糖果收買那些小孩子們。
但是他沒有想到，抱著看熱鬧的心情前去看熱鬧的方忌玉，竟然會在嚐到一塊糖果之後也倒戈了，如今竟然已經會在打架之前就搶了糖果就跑。
不過四先生的這些糖是真的好吃，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弄來的。
“你懂什麽，你是不知道鬱單越這苦寒之地，除了打架我們就沒有其他的娛樂方式，你以為我們天生就喜歡打架嗎，那是因為大家都在忙著生存，這些小孩子們到處亂跑，不打一頓就不知道什麽叫聽話，慢慢的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要是那時候也有糖果的話，我才不到處亂跑呢。”
堂堂大祭司因為幾塊糖，竟然真得被小孩子們揍了兩拳，而且就正好揍在臉上，說不定這都是故意的。
明月光可沒想到就這麽會兒，方忌玉就開始和自己訴苦了，果然交朋友還是要按照自己的節奏來。
若是從來不知道甜是什麽味道，那麽所有的痛苦他都是可以忍受的。
方忌玉所忍受的痛苦，絕對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因為大祭司這個位置絕對不是隻要你會處理瑣碎的事情就可以承擔的。
他必須足夠強大，必須經過考驗，尤其是在他父親的刻意控製下，方忌玉本來就是成為為大祭司的。
所以從小到大，從來就不知道甜是什麽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