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終南秘境
終南山,又名太乙山,自古以來因其山川秀美,景色變幻莫測,為隱居修道之人所鍾愛。當年,仁真居士離開少林寺,雲遊四海,行至終南山,被這裏的幽深靜謐所吸引,本想著小住幾日,沒想到一待就是五年。沒想到當年一個隨性之舉,倒是給今日的窮途末路留下了一個伏筆。
居士當年雲遊居住之所,隻是兩間簡陋的茅草屋,一下子來了這許多人,自然是不夠住。好在終南山樹林繁茂,大家開山伐樹,人多力量大,幾日便修好了幾間木屋。付正人帶著書劍去林中打了幾隻野兔,準備給羅珊珊補補身子。二人“滿載而歸”,正巧遇見仁真居士正在廚房燒水,書劍還是好奇心極強,雖然也是害怕仁真居士的一板一眼,但是還是壯著膽子,問居士問題“居士大人,您本身是少林弟子,修的是佛法,但是這終南山為道教聖地,您為什麽要在這裏待上幾年?”居士依然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但是今日似乎還有說話的意願,回答他“佛法也好,道教也好,世間萬物的真理不變,都是應該順應天道循環,做善事,維護本心,所以不論師出何處,道理相通。”書劍聽得迷迷糊糊,似乎有很有道理,還在那裏仔細回味,卻被居士打斷,“你這榆木腦袋,先不要想了,讓大家進屋來,我有要事相商!”
書劍傳了居士的話,召集眾人聚在一起。居士向來是個我行我素的性格,單刀直入,她問江璿,“璿兒,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你們對抗周詳之卻是屢屢失敗,原因何在?”江璿沉思片刻,回答道“我想是因為我們陰陽雙修的步伐和劍氣還沒有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居士搖頭,繼續說“你還是沒有悟到這其中的真理。”江璿驚訝,追問“請師傅明示!”居士也不想賣關子,給她分析“其實在隆山之中,你們裏摧毀毒蟲隻有一步之遙,就如同你所說,假以時日,你們劍氣強大,自然可以克製毒蟲,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即使殺死了毒蟲,周詳之義天台強大的勢力,也不是你們這幾個人單打獨鬥可以戰勝的。”江璿聽著師傅的話,覺得師傅想的頗有深意,自己這一路逃亡,隻想著盡快修好劍氣之術,都沒有細細品味這來龍去脈。居士繼續說“周詳之殘害江湖忠義之士,我想也不是所有的江湖世家都想和他狼狽為奸,江湖之中也不是隻有在座的幾位有著錚錚鐵骨和俠肝義膽,所以聯合天下有誌之士,共抗奸佞之輩,才是正道。”陳雲逸他們聽了師傅的話,覺得非常有理,付正人讚同的說“居士說的極是,當時之所以可以順利解救小寶他們,就是顧家的公子顧慎之冒死送信,我相信這樣的忠義之士還是有的!”居士點頭,繼續“聯合忠義之士勢在必行,當時如果真正想摧毀毒蟲,光是劍法克製是不夠的,據你們所說,這蟲是有內丹控製,周詳之和江洪也不是等閑之輩,想摧毀這內丹就必須要了解它,所以能打入義天台內部也很是重要。”
義天台內部?所有人都在腦中梳理著義天台內的薄弱環節。如今,宋清渺被周詳之軟禁,能和周詳之對抗的人少之又少,除非是和周詳之有嫌隙之人。嫌隙?江璿和陳雲逸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的脫口而出“吳界和韓香見!”付正人補充“倒是聽說這二人因為私情,被周詳之流放到一南一北,但是周詳之還留著他們,沒有下殺手,說明他們還是有用的!”江櫻回想起當日皎月穀一戰,韓孝謙為了救她慘死,韓香見悲愴衝上前的一幕,“我覺得周詳之是希望將吳界和韓香見培養成他和江洪的接班人,但是韓香見似乎江湖閱曆不深,並未居於主導地位,倒象是吳界一直在幫扶她,與周詳之斡旋。”陳雲逸有些擔憂,“江湖傳聞,吳界自幼跟隨周詳之左右,深得周詳之信任,行事做派與周詳之極象,不知道這樣,他會和我們合作嗎?”付正人倒是不以為然,“要是極其喜愛他,能讓他娶冷凝那樣混世魔王的妹妹嗎?”江璿讚同師兄的看法,“說的也是,即使周詳之如何看不上自己的侄子,也為他迎娶了韓香見這江湖第一美女,看來還是親疏有別。”
聽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信息和發言,居士問道“你們剛才說吳界和韓香見被一南一北流放兩地,都是在哪裏?”“吳界在浮雲堂江南舊宅,韓香見目前在皎月穀。”付正人回答。“皎月穀易守難攻,怕是進去一個生麵孔,很快就會被發現,浮雲堂舊宅倒是地處鬧市,更容易接近。”居士沉吟著。陳雲逸回想起自己和江璿當時為了追查毒蟲一事,曾經到浮雲堂舊宅拜訪宋清渺,於是提議,“我和小寶曾經去過舊宅和水牢,我們是否可以再去一探究竟?”江璿也點頭讚同夫君的提議。居士看了看他們,說“可以試一試,但是畢竟我們誰都不了解吳界這個人,不知道深淺,所以你們一定要機變行事,如果覺得有任何不妥,一定要及時撤退。”江璿和陳雲逸答應下來,即可開始準備行裝出發,再下江南。
江璿、陳雲逸帶著書劍和小玉過秦嶺,往江南行去。一路上,風景依舊,隻是沒有了當日的鬱鬱蔥蔥,多了幾分冬日蕭瑟。人還是那四個人,隻是當時的他們還是青春年少、誌得意滿,最近一連串的打擊和變故,讓稚嫩的書劍和小玉都成長了許多。冷風中已經有了一絲暖意,又快到了春風綠江南的時節,楊柳枝丫飽滿變綠,隻是他們心中茫然,不知道再下江南,是凶是吉,吳界將帶給他們什麽樣的答案。陳雲逸和江璿各自憂心忡忡,但是回望對方,又有了一絲溫暖,陳雲逸拉起江璿的手,溫暖而堅定,仿佛這涼風也沒有那麽讓人心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