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永結同心
吃完了飯,江璿並沒有再多停留,她帶著小玉下山去了。一路上,小玉頓感氣氛尷尬,小姐一直心事重重,也沒有象平日裏那般與她說話玩笑,隻是靜靜的下了山徑直去了穀主江櫻的房間。聽了江璿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囉囉嗦嗦的表述,江櫻清冷的眉目間一副了然的神色,她輕輕的問江璿“小寶,你可是決定了?”小寶寶緊閉的小嘴,一副堅定的表情,重重的點了點頭。江櫻有些自嘲的感歎道“江氏果然是出癡情種子,你父親,我,你,連逐出家門的江洪都是一生跟隨逍遙。也罷,都是命,你決定就好。”
夜晚的皎月穀大殿裏燈火通明,因為穀主江櫻已經盡可能的遣散了穀內弟子,皎月穀已經許久沒有這般隆重的晚膳。江萍和江櫻坐在主位,江萍這邊坐著江璿和陳雲逸,江櫻身側則坐著小玉和書劍。考慮到陳雲逸的傷勢,江璿為陳雲逸倒了一杯清茶,陳雲逸微笑著搖頭,自己換上了和大家一樣的青竹酒。他有些突然的舉起酒杯,敬江萍和江櫻,誠懇又動容的說“晚輩陳雲逸敬二位前輩,如果不是二位前輩在生死攸關之際伸出援手,雲逸怕是早已曝屍荒野,如此大恩大德,今生無以回報,來世雲逸做牛做馬,在所不惜!”說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江萍和江櫻似乎並不意外,靜靜的微笑著看著他,沒有說什麽,隻是喝下了這杯謝酒。
敬完了二位長輩,陳雲逸依然站著,似乎有些猶豫,也有些為難,他站在那裏停頓了一會,終於開口“晚輩自受傷以來在皎月穀多有叨擾,現如今傷勢已經痊愈,明陽山莊大仇未報,母親又囚禁在義天台,雲逸不敢苟活,也不想連累皎月穀,自當告辭下山,去義天台報仇。”聽到他如此說,書劍和小玉都驚訝的瞪圓了眼睛,嘴巴張的大大的,說不出話來。江璿倒是一臉淡然,看向同樣平靜的二位師祖,甚至有點笑意的說“萍祖、姑姑,你看,我就說他會這樣吧!”陳雲逸有些疑惑的皺眉看著江璿,不知她是何意。江璿站起身來,麵對著陳雲逸說“陳雲逸,當日在白頭山上,你說的要求娶我的話就不算數了?”陳雲逸麵色黯然,語調低沉的說“今日不比往昔,彼時明陽山莊仍在,雲逸也算誌得意滿,現如今家破人亡,不想拖累姑娘!”江璿撇了撇嘴,說“在你眼裏,我江璿是個貪圖安逸,見異思遷之人嗎?”陳雲逸聽到她如此說,有些慌了“並不是。自武林大會一見江姑娘,先是折服於姑娘的絕世武功,後來經過漓山、青暮山一起闖蕩江湖,覺得情趣相投,雲逸覺得此生再不會碰到比江姑娘更好、更適合,更讓我心動的人。但是我堂堂七尺男兒,並不想讓我所愛之人受我所累,甚至可能丟了性命!”他一連用了幾個更字,說得一邊的書劍都有點感動,低聲對小玉說“雖然公子的話有點肉麻,但是我都很感動,很心動!”江璿聽了很是滿意,說“那就好!”說著看向江櫻。
平日裏很是高冷的江櫻今日顯得很是慈愛,她輕輕的問陳雲逸“雲逸,我兄長江楓是為誰所害?”“周詳之。”陳雲逸答。“那周詳之始終得不到宋清渺的心,他最恨誰?”江櫻再問。“江楓前輩。”陳雲逸再答。“如此這般,我皎月穀早就是周詳之的眼中釘、肉中刺,又談何被你連累?再說,宋清渺也被囚禁在義天台,她終究是小寶的生母,這人也是要救的吧?”江櫻一番剖析,讓陳雲逸無話可說。“小寶早就猜到你今日就是要請辭,讓後自己去送命,你要記得,仇不是不報,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人要死得其所。”江櫻繼續勸解。陳雲逸抱拳說“前輩教訓的是,是雲逸唐突。”這時,江璿在他身後輕笑了一聲,陳雲逸轉頭看她,隻見她不緊不慢的說“陳雲逸,你願意取江小寶為妻嗎?”
這短短一句話讓陳雲逸的臉上表情變化萬千,先是驚訝,然後是感動,最後是幸福的笑了,他摸了摸江璿的頭,溫柔的說“我當然願意!”江璿拉著他跪在江萍和江櫻麵前,脆生生的說“小寶請二位長輩證婚啊!我江璿願意與陳雲逸永結同心,此生不論艱難險阻還是生老病死,都要一直在一起,生不同時,死同槨!”陳雲逸也表決心“我陳雲逸願意娶小寶為妻,一輩子敬她,愛她,一生一世一雙人!”江萍聽了二人這堅決的表態,大笑,說“呸呸呸,你們小小年紀,什麽生死啊,什麽一輩子,你們給我好好的,咱們還要共同抗敵!小櫻,趕快把那禮物拿來!”江櫻轉身從後麵桌子上拿起一隻錦盒,打開一看,是一對碧綠的玉佩,一枚雕成竹節的形狀,另一枚雕成蘭花狀,兩枚玉佩通透水潤,讓人愛不釋手。江櫻解釋道“今日,情勢緊急,沒有紅幔喜燭,這對玉佩就做為你們的賀禮,這玉佩是當年鑄造‘易水寒’時所剩之玉料,當年哥哥與宋清渺成婚之時,我的姑姑都沒舍得相送,也算是傳家之寶了。”二人接過玉佩,為彼此戴在腰間,江櫻扶起二人,就算是禮成了。
大殿內燭光閃耀,映得白頭山上的積雪都晶瑩發亮,似乎閃耀著喜慶的氣息。書劍看著幸福對望的陳雲逸和江璿,有些酸溜溜的說“原來成親就是這麽簡單,我還以為得多複雜呢!”小玉在一邊不屑的說“那時因為你家公子長得帥,人好,要是換成某人就沒有這麽簡單了。”書劍聽完,反應過來,追著小玉問“你含沙射影說誰呢?”逗得新婚夫婦大笑了起來。江萍和江櫻看著又笑又鬧的小兒女們,感覺皎月穀好久沒有如此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