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抽絲剝繭
江璿感歎陳雲逸的心思細密,投去感激的一瞥,突然又想到剛才的哨聲和黑衣人,問“少莊主,剛才可有聽到樹林中的哨聲?”“豈止聽到哨聲,也看見了黑衣人的人影!”看來自己沒有看錯或聽錯,江璿心中更加篤定,“看來這毒蟲並非天災,而是有人操縱的**啊!”陳雲逸點頭表示同意,“江姑娘還記得‘飛天蜈蚣’除了毒蟲還有軟劍,陳某有一想法,不知道姑娘是否為難?”江璿有些迷惑的看著陳雲逸,他接著說“這蹊蹺之事共有兩個線索,一個是毒蟲,另一個是軟劍,如今我們已經在青暮山中,距離江南也是近在咫尺,不如我們一同前往浮雲堂,探一探軟劍狂徒辛吾這條線索,隻是不知道江姑娘如果去浮雲堂,江櫻穀主會不會怪罪?”江璿沉思了一會,“姑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我想她也想弄清當年父親遇險背後的陰謀詭計,我們就依少莊主所言,往浮雲堂走一遭。”陳雲逸聞言心中竊喜,一來可以徹查毒蟲詭異背景,二來又可以與江璿一起攜手闖蕩江湖,可謂兩全其美。二人攙扶著受傷的書劍和小玉,慢慢下山去,直奔江南浮雲堂舊宅。
另一邊黑衣人在樹林中吹響銅哨,預警大毒蟲撤離,但是還是遲了一步,毒蟲慘死,黑衣人思量自己不是江璿和陳雲逸對手,飛身逃離,回到密室,向家主稟告了青暮山毒蟲死亡一事。家主站在黑暗之中,黑衣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半天才聽到他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本以為選的人不中用,象那“飛天蜈蚣”,沒想到連養的蟲子也越來越沒用了。”陰惻惻的聲音嚇得黑衣人撲通跪下“屬下辦事不利,請家主責罰!”家主並沒有動作,隻是將目光投向密室一側巨大的籠子中,黑漆漆的籠子中似有什麽東西在快速爬行,但是又看不清輪廓,漸漸的那貨物伸出一個黑漆漆的鉗子一般的東西在籠子邊的鐵柵欄上,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支巨大的毒牙,家主看見這毒牙有些自鳴得意“我向來做事必須有兩手準備,如是都如你們這般沒用,我族早就萬劫不複了。”“家主聖明!”黑衣人跪在地上手舉過頭作揖,家主揮揮手,他趕忙退下,走到門外,摸一摸自己的後背,冷汗早已經將夜行衣浸濕。
陳雲逸與江璿等四人,一路修整,緩慢往江南的浮雲堂行進。因為鳳舞的娘家也在江南,雖然陳雲逸自幼生長於中原腹地,但是江南的外祖家也是常來常往,所以對道路和風土人情甚是熟稔。江璿繈褓中在浮雲堂住過兩月,自然沒有任何印象,一路上對江南小橋流水人家的別樣風景倒也新奇。四個人在青暮山消滅了大毒蟲,一番激戰,自己也是狼狽疲乏,這一路上除了休養生息,也慢慢購置衣物,不能破破爛爛的去宋氏老宅。陳雲逸一改少年老成持重的玄色長衫,一件青色衣衫配上黑色官靴,顯得清爽利落。江璿選了一件江南女子的碎花淡紫色布裙,丟掉了皎月穀仙風道骨的做派,有很許多煙火氣。書劍和小玉本身就年紀尚小,打扮的更加活潑。四個人就如同帶著家人的新婚小夫妻走親戚一般,倒是也可以避人耳目。溜溜逛逛的幾日,四個人便到了浮雲堂舊宅的門口。
浮雲堂舊宅坐落於風光綺麗的鏡湖之濱,出門就是碧波蕩漾的鏡湖。這是一座白牆灰瓦的古樸院落,雖然看起來有些歲月的風霜,但是依然古樸典雅。圓圓的月形宮門上麵掛著質樸的木質匾額,上麵端端正正的寫著三個大字“浮雲堂”。陳雲逸上前自報家門,守門的家丁一聽他的名號,趕快進去通稟。江璿左右打量著這別致的小院,看著鏡湖邊楊柳依依,心想這就是我的外祖家,但是那時尚在繈褓中的自己肯定是沒有任何印象的。家丁很快回到大門前,引著他們進門。越過月亮門後麵的白色石壁屏風,一座精致的江南小院展現在他們眼前。對於陳雲逸來說,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來到浮雲堂,而江璿則是初來乍到,看著周邊的景致很是新鮮。滿池的荷花正在衰敗之中,池中殘荷偏偏,倒是顯露出許多飽滿的蓮蓬。一座彎彎曲曲的水上小徑將眾人引到池塘對麵的主屋。四周黑色石柱環繞的大廳中桌椅雅致古樸,中央牆壁上掛著一位老者的畫像,他眉目清秀慈祥,身後負著一把軟劍,甚是瀟灑的樣子。
宋清渺早已站在堂中翹首望著來人,她依然美麗依舊,滿臉笑意之後的眉目間還能看出淡淡的憂傷。陳雲逸行禮拜見長輩“宋姨。”江璿有些為難,還是象以前一樣喚了一聲“前輩。”宋清渺眉目間失望的神情一閃,但是又恢複了正常,心想自己也不能有什麽奢望,能見到小寶就很好了。賓主落座,宋清渺高興的與二人寒暄“江湖上最近已經瘋傳你們在青暮山剿殺毒蟲,為名除害,誰曾想你們轉道到我浮雲堂來,我真是高興啊!”江璿謙虛作答“前輩過獎,這不僅是江湖中事,也是皎月穀的家事,是我分內之事,陳少莊主才是行俠仗義。”陳雲逸端著茶碗,聽到江璿誇自己眉目間有些小小的喜色。宋清渺有些疑惑的看著江璿。江璿便將前因後果通通講了一遍,聽得宋清渺又想起江楓,兩行清淚流下來。江璿看見她又陷入傷情之中,有些無措,陳雲逸趕忙勸慰“宋姨,這是好事,當日襲擊江前輩與小寶的毒蟲已除,也算是告慰江前輩的在天之靈。”宋清渺聞言稍稍寬慰了一些。陳雲逸接著話茬繼續說“宋姨,我和江姑娘前來實則又一事相求。”“所為何事?”宋清渺探問。陳雲逸便將漓山一事又說了一遍,想打聽辛吾的下落。宋清渺沉思狀“辛吾被父親囚禁之時,我年紀尚小,隻知道他被押在離此不遠的水牢之中,近些年來我也無心打探這些事情,管家可知他是否還在水牢之中?”宋清渺問一旁的老管家。老管家答道“居老奴所治,周盟主並未將辛吾轉到他處,應該還在水牢之中。”江璿在一邊急急的問“老人家可否帶我們去水牢看看辛吾?”老人家毫不猶豫“定當從命。”在宋清渺的示意之下,老管家引著幾人往水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