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誰是內奸
【天下有兩難：登天難，求人更難；有兩苦：黃連苦，貧窮更苦；人間有兩薄：春冰薄，人情更薄；有兩險：江湖險，人心更險。】
陳哲從宏達廢品收購廠回到賓館，胡楊已經把晚餐買回來了，還特意買回一瓶紅酒。她說在房間裏吃飯有一種家的感覺。
這幾天，他們太累了，感到生活的顏色略有些灰暗壓抑。胡楊攥著陳哲的手說：
“我們需要放鬆一下，生活再枯燥繁雜，也應該讓自己沉悶如水的心靈偶爾泛起一絲絲的漣漪。”
胡楊給陳哲倒了很多紅酒，給他夾菜，就像一對新婚夫妻一樣纏綿。但陳哲卻沒有喝多，他極力地克製自己，他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喝完了酒陳哲就要回自己的房間，胡楊伸手拉了陳哲一把，陳哲停頓了片刻，就轉過身來輕輕地抱了胡楊一下。
陳哲很男人地放開胡楊，又很男人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陳哲卻有些疑慮，他感到和胡楊這樣相處很不踏實。她就像海上的一個漩渦，自己在漩渦裏掙紮，或歎息，或愉悅，或刺激，或豪情萬丈。就像一個不喑世事的少年，在她的漩渦中領略了人生際遇！
第二天一大早，陳哲就和胡楊趕回公司，他們還有很棘手的事要做：一是，要盡快挖出公司內部的內奸，讓他繩之以法。二是，還要想辦法盡快結束與美樂的決戰。
第一件事：陳哲叫來公司保安幹事於洋，讓他親自去美樂附近蹲點，收集一些他們違紀和不合乎生產標準的信息。這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但一切行動都要隱蔽，有情況必須直接向自己匯報。
“董事長！這事我內行，當兵時我就是偵察兵，沒想到這會還能用上！”說完神秘地笑了笑走了。
第二件事：陳哲和胡楊給財務科和技術科開了個會，並當場宣布公司和天馬公司月末終止合同。終止合同的原因是公司的技術資料和銷售資料，包括營銷機密外泄，被美樂公司掌握了，知道給他們公司的產品價格比其他公司的高三個百分點。所以，天馬公司和公司終止了合同，並和美樂公司合作，這樣，公司將損失幾十萬元。
現在，一定要查出事情真像，對外泄者或盜竊者決不手軟。這是商業盜竊，要負法律責任。要麽去自首，要麽讓公安部門介入。
開完會，陳哲調取了財務科一個月以內的所有監控。他坐在辦公室裏用十二分的細心查看著。
陳哲和胡楊在從省城回來的路上分析，能泄露這種機密的隻有財務科。那裏有詳細的營業報表和資金統計，而能掌握這麽全麵信息資料的隻有一個人——韓雨。韓雨不會，胡楊打包票，這個陳哲信。
另外二個人，就是統計安陌和會計老孫。安陌是個正直，善良的大學生，她絕對不會，因為她是陳哲的臥底。
會計老孫。為人老實，兢兢業業，當陳哲和胡楊不在公司時，都是他支撐著，更重要的是，在陳哲和李文諾合作時，有一筆呆賬，雲峰公司欠賬，業務員攜款跑了。一共十七萬，老孫不遠萬裏，追了四個城市把欠款追回來了。陳哲和李文諾拿出四萬元獎勵他，他隻要了二萬，這樣的人能泄密嗎？
所以，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有外人潛入，用u盤盜竊了數據。至於檢測報告，就不足為奇了，做個假的太容易了。
胡楊說：“有點離奇，就像演電視劇似地，你是不是看電視劇看多了？瞎聯係！”
陳哲說：“不是瞎聯係，是一種啟發！”
沒調過監控的不知道，原來這麽辛苦，頭脹脹的，眼睛酸疼酸疼的，還有點惡心的感覺。陳哲都調到十四天了，也沒有什麽新發現，每天除了公司和分廠的報表人員外，就是送外賣的。
會計老孫天天帶個近視鏡坐在桌前記賬。一坐就是半天，看著都累。
安陌也是天天記賬做表。偶爾看看手機，回條信息，美滋滋的樣子，看樣子八成是談戀愛了。
隻有韓雨自在，沒事就翻報紙，刊物，更多的時候是看電子書。有時端杯咖啡出去了，陳哲想，一定是給胡楊送去了。不過看韓雨看常了，好像也沒有當初那麽醜了。想到這，我想起老三傅嚴傑說過他上高中時，發現班裏的女生都長得很醜很醜，就問上大學的表哥。怎麽辦？他表哥告訴他：
“你要感覺她長得醜，就別看全臉，如果她鼻子長得好看，你就光看她鼻子，如果她眉毛好看就光看眉毛，慢慢看慣了，就不醜了！”
當陳哲百無聊賴的時候，他突然發現有個陌生青年來到了財務室。時間是七月二十一日，十六時二十分。
陳哲趕緊叫來韓雨，問她認不認識這個人。韓雨想了想說：“這個男的是安陌的男朋友，那天他來找安陌和安陌嬉皮笑臉的，正趕上孫會計也不在科裏，我不想給他們當燈泡，就先走了，但我是關了電腦才走的，但我的電腦有密碼，泄密的事真的我沒關係！”韓雨連珠炮似地說了一大堆。
“你知道她男朋友在哪上班嗎？”陳哲問韓雨。
“好像……好像，好像在美樂上班，媽呀！可真是巧死了！安陌說他們是同學。”韓雨的話一出口，陳哲就是一愣，這也真是巧死了！
陳哲的神經一下子就繃緊了，陳哲真擔心這事和安陌有關。他和韓雨不錯眼珠地看著監控。
那個男生在韓雨走後，四下看了看，見沒有其他人，就抱過安陌的頭，在臉上‘親’了一下。安陌使勁地聳了聳他。向門口指了指。然後，那個男生就把安陌杯裏的水一口全喝了。並對安陌說了些什麽，安陌笑了笑，拿著她的水杯出去了。
等安陌推門出去後，那個男生就迅速地從兜裏掏出u盤，插入安陌的電腦開始複製什麽，隻用了四十六秒，他就拔出了u盤，那嫻熟和幹練，決不遜色一個老牌特工。等安陌打完水回來時，他已經悠閑地站在窗口，眺望著外麵的風景。
韓雨看著監控驚得出了聲：“媽呀！還真有這事！”
陳哲把安陌叫來，讓她看了這段監控，她愣愣地站在那裏驚呆了。
“李新宇！你真不是人！”罵完，她便發瘋似地跑了出去。
安陌走後，陳哲的心裏一直不安，很惦記她，那是一種很微妙的牽掛，所以，就離開了公司，開車去了美樂公司。
還沒有到公司門口，陳哲就發現了安陌，她正在公司門口和一個男生爭吵著什麽。陳哲知道那個人一定就是他的男朋友李新宇，吵著吵著，安陌就給了那個男生一個耳光，隨後向街道對麵跑去……
陳哲沒有開車過去，他隻能在這看著，看著那個男生垂頭喪氣地走回公司。
但陳哲斷定，安陌肯定會和李新宇分手，但他不能保證李新宇會不會去公安局自首……
第二天，安陌紅著眼睛向陳哲遞了辭職報告。原因很簡單：
“董事長，對不起，由於我的失職和間接關係，使公司機密泄露，給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損失，我不配再留在公司工作，特此申請辭職。”
看了看，陳哲把她的辭職報告撕了，扔進了紙簍。然後對安陌說：“這事跟你沒有直接關係，你是你，他是他，你沒有必要為他的過錯買單。你辭什麽職，我……和公司都需要你！沒你什麽事，快回去安心上班吧！”
安陌沒有走，像有什麽話要說，陳哲知道應該是一些自責的話，所以就逗她說：“要不走就喝杯咖啡吧，喝完咖啡快把截止昨天的報表整理一下給我，我著急用。”
安陌沒有做聲，隻是點點頭，滿眼淚水地走出了陳哲的辦公室。
她前腳走，韓雨隨後就進來了。她拿了一份李新宇的個人信息:
——“李新宇，三十六歲，省財經學院畢業，與安陌同學，三年前進入美樂公司，現任財務主管……”
這時，胡楊也來了，她問陳哲這事怎麽辦？陳哲想了想說：“報案吧！走法律程序，誰做的錯事，誰就應該承擔。”
公安局馬上介入，調取了監控錄像，並拷貝一份做為證據備案。並且找到安陌做了筆錄。但是，公安局去美樂公司也沒有找到李新宇，調取監控發現，李新宇昨天晚上九點鍾提著拉杆箱匆匆離開了。
公安局經偵科的人，把失竊的資料和檢測報告的複印件拿給陳哲看，進行認證。陳哲一看，財務報表是真的，但檢測報告卻是假的。是偽造的。經偵科的偵查員說，如果鑒定檢測報告是假的，李新宇又多了一條罪證，公安局對此進行了立案偵查。
在大量的證據麵前，美樂公司矢口否認，這不是公司行為，是李新宇的個人行為。原因是李新宇和女友分手，為了報複女友。
“一派胡言！”陳哲氣憤地說。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兩周過去了，再有三天，就是月末。也就是公司和天馬公司終止合同的日子。所以，陳哲還沒有想好應該如何應對。為了了解近期美樂公司的動向，陳哲打電話叫回於洋。
於洋把半個多月的情況告訴了陳哲：
於洋說：“自從咱們公司把廢紙收購價提高30，並且與市內所有收購部簽訂了合同後，美樂也行動了，他們與幾家收購部簽訂了提價40的合同，我問過那幾家收購部，他們認可給我們拿違約金，說美樂給他們出。另外，他們開始從周邊市區和別的縣城進廢紙了，因此，美樂公司的紙廠還正常運行著。”
於洋又拿出一遝照片給我說：“這是美樂紙廠的汙水排汙口，全是沒有經過處理的黑水，黑乎乎的，全他媽地流進了江裏了，您說多恨人！”
“他們也有水處理係統啊！為什麽會排汙水？”陳哲疑惑地問於洋。
於洋氣呼呼地說：“別提他們的水處理係統了，全是騙人的，他們的水處理係統是別的紙廠淘汰的設備。他們是花了比廢品也高不出多少的價格賣的。安裝後根本不合格，去年年檢時都不合格，環保局通知他們限期整改，否則下令停產。再後來可能是找人花了錢，這年頭，隻要用錢哪有擺不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