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心機太重
——心機:就是給心靈上穿上一件外衣
【心機:就是給心靈上穿上一件外衣。有的樸實,有的華麗,有的寬舒,有的縝密】
要想深交就要真心,並為它留出一微米寬的距離。好讓兩顆心彼此欣賞,也不會擦傷和擁擠。更不會有一點點的猜疑。
【除非她們是母女,是兄妹,或是姐弟!】
天上有時也真的會掉餡餅,不全是陷阱。因為,妹妹陳桃絕不會給哥哥陳哲設陷阱,這毋庸置疑。
可是,這一萬元錢對於陳哲來說,卻是一個大餡餅。準確地說,這就是一個天文數字,這相當於陳哲二年的生活費,足可以使他的生活產生一次質地飛躍,可以使他從貧民晉升為平民!
陳哲想:人不能做錢的奴隸,有了就應該發揮它的作用,就應該合理利用。
於是他打算先從飲食開始改變,他也不想做貧民,他也想吃饅頭時有點菜。
但陳哲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他告誡自己,不能一下子變化太大,一是會引起別人注意,二是體現自我淺薄,要慢慢改變,就像人們吃冰蝦一樣,生的是透明的,熟了就變成了紅的,這對比太驚人了。
就像人們讚美蝴蝶的美麗,卻沒有人去留意羽化成蝶的過程,漫長似乎更合乎變化的邏輯。
當陳哲改變了吃飯的時間,站在窗口時,又要一盤小菜時,驚得梅瑩多看了他好幾眼。但陳哲卻很平靜,平靜掩飾了他心中的那絲絲快感。
陳哲又買了一套安踏牌運動服和運動鞋,又去了趟手機店,狠了狠心,買了一部最便宜的諾基亞手機。這是他計劃工作後要辦的第一件事,陳桃卻把他的這一計劃一下子提前了n年。
自從陳哲換了一身運動服,人立馬就精神了,一下子就年輕了好幾歲,人也變得瀟灑飄逸了。
陳哲自己也感到別人對自己的態度有所變化,就連一向清高的老三傅嚴傑,最近也好像不那麽對自己愛答不理的了。陳哲就在心裏想:
“這個世道,有些人怎麽這麽勢利!”
陳哲開始想改變一下自己,他突然想起一句話: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其實隻有一扇門的距離,但並不是一推門就能穿越彼此的心際,那距離真的需要你走進去”
下晚自習後,陳哲就想吃夜宵,第一個原因是的確餓了,第二個原因是現在自己有錢了,他不想讓別人總看不起。
上學兩年多,他是第一次出去吃夜宵,他竟然不知道校門口斜對麵的瑩瑩小吃鋪是梅瑩開的。
梅瑩脫去了食堂的白色工作服,換上一套白色的t恤,黑褐色的長裙,披散開腦後的束發,竟然是一個漂亮的美女。
看見陳哲的到來,梅瑩先是一驚,隨即笑著說:
“太陽竟然從西邊出來了,大才子也來吃宵夜了?”
陳哲笑了笑說:“意外嗎?我也很意外,沒想到你還是個老板!”陳哲本想說,沒想到你還是個美女,他忽然看見小鋪裏有好幾個
認識的同學,就改了詞。
吃了一碗混沌5元錢,付款時,梅瑩不收,她笑著說:
“今天你第一次來,我不收錢了,就算是酬賓了!”
“那怎麽行!你一定要收的!”陳哲把5元錢放在了桌子上就出了小鋪,在他轉身的那一刹,陳哲分明在梅瑩的眼裏看到了一絲複雜的眼神。
回到寢室,陳哲躺在床上,就想著梅瑩的眼神,他怎麽也想不出那是一種什麽眼神。
星期六,是寢室老大歐陽劍的生日。陳哲想好了,他要給老大過生日,請他吃一頓豐盛的晚餐。不光是老大,還有老三和老四,這二年吃他們的太多了,自己現在有錢了,應該償還了。
老大是山東濰坊人,陳哲特意找了一家魯菜館,點了四個好菜,而且要了大盤。
陳哲發現在上菜的時候,服務員小姑娘輕蔑地看了他一眼。陳哲想:
“也許是點菜時自己說,要豐盛點,讓她聽見了,也許是點的菜還不夠多,不夠豐盛?”
陳哲就叫住了服務員說:
“把你們店的品牌菜再做兩道,一共要六個菜!”
菜很快就上去齊了,在端最後一道菜時,陳哲發現小服務員還是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好像比先前更明顯。
喝過兩杯酒後,陳哲越想越不高興,就喊:
“服務員,讓你們老板過來一下!”
老板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男人,很恭敬地問:
“幾位老板,有什麽事,需要我做的嗎?還是哪裏招待不周,您們請講!”
陳哲氣呼呼地說:
“你問問你的小服務員,什麽意思,我點四個菜時,她輕蔑地看著我,我又點了兩個菜,她還是輕蔑地看著我!這不是瞧不起人嗎?”
“這位老板你消消氣,我這就去問問她!”飯館老板恭維地邊說邊去了吧台。
一會的功夫,餐館老板就來了,他笑嘻嘻地說:
“真對不住了,我們這個小服務員是山東德州來的,剛來不幾天,沒見過大場麵。在她家那,菜都是小盤,而且也不要太多,她看見你要了這麽大盤,又點了這麽多菜,她感覺浪費,也心疼!就……請多包涵!”
陳哲一聽,拍了一下大腿笑著說:“臥槽!整反盆了!”
這頓飯吃的很開心,對於陳哲的突然改變,寢室的哥幾個感覺很意外,也有些刮目相看。陳哲自己也第一次感到做東的那種心情,還有別人恭維的矯情。
走出飯館已是群星璀璨,陳哲仰頭觀看,天空中有很亮星星,也有隱隱暗淡的星星。陳哲想:
“我雖不是最亮的那顆,但也絕不是最暗的那顆。我要奮鬥,要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即使自己得不到太陽給予自己更多的光,自己也要努力,要考研,要考博,要為那一天去做準備,去努力!”
老大歐陽劍用胳膊碰了一下陳哲說:“x,喝啤酒就是尿多,我要撒泡尿,等我一下”
陳哲說:“老大,你這一說我也來尿了!”
尿完尿,老三他倆就走的遠了,老大就問陳哲:“陳哲,你哪來的那沒些錢,最近你很富有?”
陳哲笑了笑說:“這個……暫時保密!”
“不會是搞了校園貸吧?”老大急切地問。
“沒有!老大,我做事你還不放心!”陳哲用手扒了一下老大暖暖地說。
我還想問你一件事,但你可不能生氣呀?老大試探著說。
“不會!你是誰呀?我們的老大,還是我哥!”陳哲頭有些暈乎乎的,卻毫不猶豫地說。
“上一段的校園失竊案和你沒關係吧?我也許不該這麽問,可我倆就和親兄弟一樣!”老大放慢了腳步說。
“老大!你怎麽能這麽想我!你這不是在埋汰我嗎?”
陳哲的酒勁一下子就醒了,說話的語聲也變得煩躁了,這一刻陳哲忽然就想起了梅瑩那天的眼神。
“看看,說好了你不要生氣的,這還急眼了!知道會這樣,俺還不如不問了。”老大一下子後悔了,帶著山東方言不好意思地說。
“不是,老大,這錢是我小妹做買賣掙的,她給我匯來一萬!你這樣問我,我的心裏很難過,很委屈的!你知道嗎?”陳哲生氣地說。
“啊!那就好,那我就放心啦!但兄弟,那你也不能這麽花錢!也要悠著點,你和我們不一樣,你還要考研,還要熬好幾年!”老大愛惜地說。
“我……我感覺這二年竟花你們的錢了,我想償還一下!欠別人的我總感覺心裏難受,活的壓抑!再說,人太窮了,也會被別人瞧不起的!”陳哲喃喃地說。
“陳哲!這樣玩,你會沒朋友的!你的貧窮並不是你的缺點,而是你的亮點,人窮誌不短!今天花的吃飯錢,明天我給你,我和大夥就說,是我讓你替我張羅的,你還做回你原來的自己!”
老大拍了一下陳哲的肩膀說。
“為什麽?”陳哲疑惑又不滿地問。
“因為,你不要卷進校園裏的哥們義氣的圈子裏,你是我們寢裏哥們的驕傲,你要把自己卷到這世俗的雜事裏,你就廢了!還考什麽研啊!
再說,人不能輕易地改變自己,你還沒有到改變的時候,等到了考完了研,讀完了博,分配一個好單位,有了個好前程,你就自然地變了。現在,你因為10000塊錢就改變了自己,就是你不感到自己的虛偽,別人也會感到你的膚淺!”老大意味深長地說。
陳哲想了想,老大就是老大,比自己看得遠,想的也全麵,他感到自己城府很淺,也缺少心計。
這是,一輛小車從對麵駛來,打著雪亮雪亮的車燈,晃得老大和陳哲都睜不開眼睛。老大用手捂著眼睛罵道:
“娘了個x的,真他媽能裝,在街裏打什麽遠光燈!小人得誌!”
陳哲聽了這話,心裏就有些鬱悶,他知道老大絕不會這樣含沙射影地說他。這就是正常的條件反射,再說老大也不是那種人。但陳哲還是想了很多,他感覺:
人心就是一個容器,東西裝的少時叫心靈,多一點時叫心眼,更多時叫心計,太多時叫心機,太多太多就是心病。
所以,人活得累,就是心累。但有誰能給心靈找塊綠地,讓它休息休息,什麽都不去想,不再處心積慮。
然後,看淡一切,枕著紅塵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