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詐騙犯瘦竹竿一進派出所，渾身發抖，把詐騙王天保的事老老實實地說了一遍。
這瘦竹竿，以前那麽瘦，現在還是那麽瘦，唯一變化的就是頭上全是白發。
看來，做了虧心事的人，心裏有愧，是吃不胖的。
據瘦竹竿交待，詐騙的主犯是胖野豬，他隻是個幫凶。
胖野豬首先找到了下家，賣了那車山果果，一共賣了十一萬多元錢。
那時的錢多金貴啊，九兒的一個遠房親戚在小縣城天堂縣，花了一萬元就買了個四合院。
胖野豬把錢拿走了三分之二，隻給了他三分之一。
瘦竹竿拿著這錢就來到了江陽市，做起了收廢品的生意，沒想到，生意越做越大。
“胖野豬現在在哪兒？你和他有聯係過嗎？”警察問。
“做我們這行的，有個規矩，過後從來不聯係。”瘦竹竿說。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揭發有功。”警察說。
瘦竹竿苦苦地思索著，猛地，他一拍大腿，
“那次我去東郊，看見一個流浪漢，好像是他，但我不敢確認。”
從詐騙犯到流浪漢，這個身份轉變令人吃驚。
胖野豬詐騙了那一車山果果，分了將近八萬塊錢，可以在江陽市買棟房子，或者做個不大不小的生意，足夠他謀生的了。
警察帶著瘦竹竿和九兒夫婦又去尋找胖野豬。
此時，八九點鍾，到處燈紅酒綠，涼風習習，大街上走滿了來來往往的紅男綠女。
透過那些大窗戶玻璃，可以看到裏麵許多愜意的人們。
咖啡店裏有人在慢悠悠地品味著咖啡，飯店裏的桌子上，擺著熱氣騰騰的美味，各種顏色的美酒，紅色的，白色的，琥珀色的，被那些人一口一口地灌下了肚子。
就連馬路邊的燒烤攤邊，也坐滿了喝啤酒擼串的人，他們劃著拳，吆喝著，
“五魁首，六六六。”
“哥倆好啊，喝，喝……。”
……
一個賣烤紅薯的騎著三輪車走過那飄香的飯店門口，路燈把他的影子拽的很長很長。
一個老農拉著滿滿一板車蔬菜吃力地走過飄香的咖啡店門口。
那老農腰弓成了蝦米，他多麽瘦啊，從那挽著的褲腿裏麵，露出了青筋暴漲的小腿，那青筋仿佛不是青筋，而是一條條彎彎曲曲的蚯蚓。
路燈又把老農的身影彎成了一張弓，而那沉重的板車，縮成了一張待發的箭。
真令人擔心，還沒有射出去，那沉重的箭，會把那張彎弓折斷。
一個乞討的老人走過來，他好像是個殘疾人，走路一拐一拐的，他一手打著快板，一手拿著糖瓷缸子。
這個乞討老人不像別的乞丐，張嘴就說，“可憐可憐吧。”
這個乞討老人十分喜慶，一邊打著快板，一邊唱，
“春風送喜來，老板發大財……。”
大賓館大酒樓，咖啡店這些高級場合他是不敢去的，因為門口站著保安。
不等這個乞討老人開口，保安就會把他驅離。
他去的隻是那些小飯店，小門市。
九兒和那幾個人正走在一家賣雜貨的小店前，那乞討老人正對著店主唱，
“春風送喜來，歡喜老板發大財……。”
那店老板是個滿頭白發的中年人，他見老漢在乞討，也走了出來，雙手亂擺，唱的比乞丐還響亮，
“春風送喜來，老板發大財，你老就給我一點吧。”
向乞討者要錢，也虧這老板想得出，那乞丐一愣之下，躬身而退。
看來，漫無目的的溜達，到處找胖野豬，這真不是個好辦法。
幾個人溜達了半宿，他們還去了立交橋下，那裏夜間睡了很多人，有打零工的人，也有流浪漢。
在瘦竹竿的辨認下，都不是，一行人隻得掃興而歸。
走著走著，九兒猛地在公園前又看到了那個乞討的老漢。
這次，他沒有打快板，而是靜靜地坐在公園門口，麵前放一個破碗，等待著別人的施舍。
這群人裏，有個便衣女民警，她忽然拽著九兒走向那乞討的老漢。
便衣女警朝乞討老漢的破碗裏扔了伍塊錢。
乞討老漢連聲道謝。
“大伯啊，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這人是我的遠房親戚。
就在本市，可惜我把他的電話號碼弄丟了。
這不，他的老家侄女來了，一時找不到他。”
便衣女警指了下九兒，又掏出了胖野豬的模似畫像。
那乞討老漢老眼昏花，他看了又看，揉了揉眼，又拿到路燈下，仔細觀察了一下說，
“有點像汪幫主，也不知是不是？隻是汪幫主臉上有塊大疤痕，俺們背後都叫他大疤臉。”
“大疤臉？你知道他住在哪兒嗎？”女便衣不慌不忙地問。
“他就住在青苑雅小區，那是一片拆遷房，具體哪一間，我也不知道。”
青苑雅小區是江陽市的貧民窟，那裏正在拆遷，由於資金的原因，拆拆停停。
他們來到青苑雅小區的時候，已是後半夜。
偌大的小區，幾乎是一片廢墟，隻有幾堵殘牆斷壁還在頑強地聳立著。
在那殘牆下，靠牆搭著一個窩棚，雖說沒有路燈，但是天上有一輪大月亮，能見度很高。
窩棚裏傳來打呼嚕和磨牙的聲音。
幾個人剛走近窩棚，就聽有人喊了一聲，
“警察來了。”
從窩棚裏竄出三條人影。
那幾個警察撲上前去，對付幾個流浪漢，那是輕而易舉。
胖野豬就這樣落網了。
在審訊室裏，胖野豬老老實實地進行了交待，本來以為他身懷巨款，會過幾天好日子。
沒想到，這巨款帶來的不是幸福，而是害的他差點丟掉性命。
那時沒有網銀，沒有支付寶，這麽多的錢，要麽存銀行，要麽放家裏。
胖野豬不敢存銀行，又不想回家，他隨身攜帶這麽多錢，又很不方便。
當務之急是先租個房屋，先安頓下來，再想對策。
城市的房子他不敢租，那邊要身份證，唯一的最佳地點是城效結合部的民房。
胖野豬和瘦竹竿分手以後，就來到了東郊官塘壩。
這是一個靠近河流的村子，雖說位置偏僻，但在江陰市的邊邊上，出行很是方便。
沒想到，噩運降到了胖野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