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小小噩夢
樂照看累了新聞，玩了一會遊戲。
陸匪翧出現的時候，樂照發出一聲尖叫，因為她操控的遊戲角色，差點被水底下冒出來的大怪物吃掉。
那遊戲畫麵在陸匪翧看來，說不出的詭異和壓抑。
代表著玩家的遊戲角色，小的不可思議，讓人懷疑，可能隻需要怪物伸出一根手指頭就能夠輕易得將玩家摁死。
樂照一邊叫，一邊十分靈活得躲過水下怪物的襲擊。
成功闖過那一關之後，樂照放下遊戲手柄，長歎一聲：“真是嚇死人了。”
陸匪翧：“……”
雖然陸匪翧不懂遊戲，卻也看得出來，樂照操作的冷靜和機敏，跟她本人呈現出的心理狀態簡直是判若兩人。
這人怕是天生戲精。
陸匪翧輕輕咳嗽一聲，然後伸手打開燈的開關，瞬間光線盈滿整個房間。
樂照閉了閉眼睛，整個人就像是按下了靜音鍵，留給陸匪翧一個沉默和抗拒的背影。
像是關上了自己世界的大門。
陸匪翧不以為意，坐到樂照的身邊，拿起她的遊戲手柄，繼續通關。
“這個遊戲叫什麽名字？”陸匪翧熟悉一下手裏的遊戲手柄，隨口問道。
樂照喝了一口水，睫毛顫了顫，本能地回答：“《小小噩夢》。”
隨即，身體一僵。
眉眼間有些許懊惱的味道，她的語氣也染上了一絲絲懊惱：“你不會自己看嗎？”
陸匪翧勾了勾唇角，“你知道我沒玩過這些，我除了賺錢，就是你。”
樂照心尖顫了顫，卻又覺得這話哪兒不對勁。
“那這間房子裏麵為什麽會有這些東西？難道這間房子不是你的？”
總不可能這個男人能夠預知未來，把她留在一個不能跟外界聯係但卻有很多遊戲的房間裏麵吧。
“這裏是蘇珊名下的房產。”陸匪翧看了樂照一眼，“別吃醋。現在我們是離婚的關係，她是我名義上的曖昧對象。”
“就這樣？”
“那你希望是什麽樣子？”陸匪翧騰出一隻手來，在她的耳垂上捏了捏，“想好了再說話。我是為了你，把自己這麽多年的名聲都搭了進去。樂照，你必須要負責。”
樂照一怔，輕笑：“你哪兒有什麽名聲可言？需要我給你數一數那些年跟你傳過緋聞的女人嗎？”
“但那都跟我沒關係，可現在我為了你，主動去做這件事。”
陸匪翧重重皺著眉頭，“我昨晚上為了擺脫跟蹤我的人，讓四個女人近我的身，後來還抱著你泡了髒兮兮的野生河水。”
男人大概是真的覺得委屈和不愉快，才會單獨提出來。
樂照不厚道得笑出了聲音，能讓姓陸的憋屈，真是難得一見的名場麵。
陸匪翧聽到樂照的笑聲，忽然心裏一鬆。
那些讓他覺得討厭的東西，都在樂照的笑聲裏遠去。
人世間有許多醜惡的東西，但總有一些美好，讓你覺得這個人間值得，比如愛人在你身邊，對著你笑，以及她甜如蜜糖的唇。
陸匪翧趁著樂照笑的時候，將她撲倒在沙發上，狠狠得吞沒了那個笑，肆無忌憚得品嚐屬於她的味道。
不小心碰到遊戲手柄，暫停的畫麵又開始工作，傳出來詭異的音樂聲。
樂照的紅唇脆弱、糜麗，伸手推了推他：“繼續玩啊，我想知道接下來的劇情。”
到這種時候還想著遊戲，陸匪翧眸色暗了又深。
陸匪翧要將遊戲手柄遞給樂照，沒想到她拒絕。
“我不玩，我害怕。”
語氣可憐巴巴的，好像一朵嬌花，不能承受更多的風雨。
可是剛才已經見識了樂照是如何一頓操作猛如虎，陸匪翧忍住了揭穿樂照的衝動。
雖然陸匪翧沒玩過這種遊戲，但對聰明的人來說，他們隻是缺少了解，上手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樂照忽然開口：“以前我就希望有這麽一天，能夠在下班休息的晚上，和自己另一半玩遊戲。但是18歲的我，沒有想到自己愛上一個瞎子。後來，我也沒想到自己會跟一個熱愛裝逼的自大狂結婚。”
陸匪翧：“……”
“你也沒跟我說，你喜歡玩遊戲。”——這句話，陸匪翧默默在心裏說。
他已經預料到，如果說出口，那可能沒完沒了。
“以後你喜歡做什麽我都陪著你。”陸匪翧又刻意加上一句：“隻要不是傷害你自己的事情。”
“醒一醒，陸先生，我沒說要跟你重新在一起。你專心玩遊戲吧，別說話。”
樂照心裏是有點不高興。
關於傷害自己的標準，每個人都不一樣。
有的人可能覺得喝杯可樂、喝杯奶茶、吃包薯片就是在傷害自己，畢竟這些都是垃圾食品。
垃圾食品就算是有千般缺點，但它唯一的優點，遮掩了缺點——好吃！
垃圾食品好吃！
就像現在樂照在亞當斯家族裏做的這些事情，陸匪翧可能都會覺得她是在傷害她自己。
但樂照並不這樣認為。
不是所有人的成長都是一帆風順，伴隨著陽光、鮮花和掌聲。
有的成長就意味著疼痛。
像是化繭為蝶的過程。
“你今天晚上過來，小寶怎麽辦？他會不會很擔心我？”樂照一顆心揪起來，語氣也因為內疚變得溫柔。
“跟他說了，他在家待著很好。我是跟蘇珊一起過來的。她現在在隔壁休息。”
樂照其實知道陸匪翧會照顧好小寶的。
隻是一個當媽媽的，總是忍不住多問。
陸匪翧操控遊戲的時候，因為房間裏關了燈，遊戲發展到最後一章的時候更加壓抑黑暗，樂照整個人柔軟得靠著他。
小手緊緊地抱著他的胳膊。
也是因為樂照的這一份主動，陸匪翧把這個遊戲玩到通關，延長那一份隱秘的甜蜜。
隻是這個遊戲最後的結局，實在是跟甜蜜不相關。
遊戲裏，想盡辦法打敗了大boss的小女孩，自己變成了boss，從黑暗的受害者，變成了黑暗裏的獵食者。
遊戲畫麵定格在小女孩走出封閉室內，見到外麵世界的那一幕，卻原來，這裏是一艘永遠不會靠岸的船。
一個小女孩是無法抗衡整個食人世界的，成功的辦法是把自己也變成吃人的人。
這個故事叫人細思極恐。
陸匪翧握緊樂照的手，原本想說點什麽，看到樂照若有所思的模樣，話到嘴邊改成：“想吃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