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誰在說謊13
第604章
自然是沒人回答。
她更像是在自問自答。
深色玻璃上映出的人影,緩緩勾唇,輕笑。
樂照緩緩下樓,走到七樓,推門出去。
奧斯卡教授是傷到了腰,躺在床上不能動動彈。
看到樂照出現,倒是露出幾分意外。
他誠懇的語氣道:“抱歉,我現在隻能這樣跟你說話。”
樂照微笑:“沒有關係。我理解您。傷筋動骨,一百天。”
“這一次的活動可能我也沒有辦法參加了。你幫我跟小寶說一聲抱歉。”
“沒關係,以後還是會有機會的。他讓我過來,一定要專門來看看你。”
簡單得聊了幾句,樂照便提起奧斯卡教授的家人:“您如今受傷住院,總該讓家人來照料你吧。”
奧斯卡教授很無所謂:“小事情。”
樂照笑了笑:“您真的很愛您的家人。不過,像您這樣的年紀,還是不要一個人扛。畢竟您的家人會很擔心您。”
奧斯卡不是不想讓家人操心,隻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看著眼前的樂照:“您真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樂照微笑:“我隻是覺得您這樣慈祥的人,看著很像我父親。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爸爸現在在國外沒有了音訊。我希望我對別人好,也有人會這樣對我爸爸好。”
奧斯卡教授似乎有所觸動,他想起那個叛逆的coco,根本誰都沒有放在眼裏,別說關心人,就連基本的禮貌都沒有。
但偏偏是禾麗唯一的孩子。
但現在,coco變成了樂照,乖巧又體貼。
這個孩子,終於長大了啊,奧斯卡心想,可以回家了。
“教授,您好好休息。”
樂照禮貌得離開。
從電梯裏出來,不成想會碰上阮慧蘭。
在醫院呆得太久會悶,阮慧蘭剛才便去樓下轉轉,拉著樂新催她和戈景清結婚的事情。
樂新接了一個電話,說是有事。
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阮慧蘭心裏嘀咕著樂新的婚事,抬眼就看見樂照從電梯裏出來。
她第一眼看過去,發現樂照沒戴她送的項鏈。
“照照,你看看你,怎麽感覺臉色好差的樣子。我給你送的項鏈,你怎麽也不戴著呢?”
阮慧蘭一副慈母仁心的模樣。
“我在為這個事情擔心呢。項鏈被我不小心弄丟了。我晚上做惡夢,我懷疑就是跟我粗心大意弄丟項鏈有關係。怕是外婆在怪我吧。在夢裏麵,外婆對我發火,我問她,她又不說話。”
阮慧蘭的指甲掐入掌心,丟了?居然就這麽丟了?
她幾乎要破功:“你怎麽能丟了?”
“是啊,我懷孕之後,記性更不好了。我本來就粗心大意。媽,你別著急,那條項鏈那麽特別,一定不會丟的。我已經托人去找了。一定會找到的。黑市也好,網絡也好,除非那個撿了我項鏈的人這輩子都不拿出來,那我一定能找到。”
阮慧蘭:“……好。”
除了好,她無話可說。
默默得咽下那口老血。
本來以為那條項鏈可以坑死樂照,讓樂照得絕症,還可以讓樂照失去肚子裏的孩子。
看來,她得想別的辦法。
樂照靜靜望著阮慧蘭,盯了她幾秒,斂著眸光:“你多注意休息。”
阮慧蘭握了一下樂照的手,這才離開。
樂照從包裏麵抽出一張消毒紙巾,慢條斯理得擦幹淨。尤其是剛才被阮慧蘭碰過的地方。
一個陌生號碼在這個時候打到樂照的手機上:
“你好,我是羊羊爸爸,我想跟你談談,關於後續拍攝計劃的事情。”
“嗯,你說。”
此時此刻,傅柏成從停車場走過來,看到樂照的時候,本來想打一聲招呼。
可是樂照麵無表情的樣子,卻把傅醫生給嚇到了。
陽光下,她臉上卻像是經年不化的冰。
傅柏成本來都舉起來的手,默默給放下去。
菜老師啊菜老師,你跟你老公的氣場真是越來越相似了。
夫妻,生活的時間久了,會變得越來越像的。
……
傍晚,樂照出現在老式居民樓。
她去得時候,羊羊家裏剛剛爆發完一場家庭大戰。
就在半個月以前,這裏剛剛去世一位老人家,現在這個家庭卻麵臨分崩離析。
羊羊的爸爸叫宋建仁,長得很時秀氣斯文,聽說以前是一名老師,現在在某個培訓機構裏麵當講師。
此刻這位宋建仁,幹得卻不是動嘴皮子的事情,而是在動手。
家裏的東西,能砸得幾乎都砸了,滿地的碎渣子。
坐在地上哭泣的女人,是羊羊的媽媽,叫梁菊。
她的腳邊上放著摔碎的結婚照,宋建仁摟著梁菊,親吻在妻子的臉頰上,笑得很甜。
真諷刺。
“我跟你說,你要是不願意幹這事兒,那好,那就讓別人來幹這件事。小芷她願意來當羊羊的媽媽,絕對會比你當媽要靠譜。
梁菊,你看看你現在樣子,你不能為這個家帶來什麽,你還要阻礙這個家裏有更好的生活?”
宋建仁罵得一張臉通紅,轉臉看到樂照,他皺起眉頭:“你誰啊?”
樂照:“我是節目組的人。今天你和我通過電話。”
宋建仁想起來了,那個在電話裏支持他的人,立刻露出笑臉:“你來得正好,你幫我勸勸這個女人。她真是死腦筋!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就該把位置讓出來。”
樂照微微頷首,宋建仁關上門走了。
看一眼地上狼狽如泥的梁菊,樂照走去次臥,推開門,便看到坐在床上一臉無辜又驚慌的羊羊。
樂照從包裏麵拿出糖果送她。陪著羊羊說了一會兒話,樂照這才去客廳。
“你滾。我不會讓那個賤男人如願的!我為他付出這麽多年,他居然跟人搞外遇!那個小芷還是我招工招進來的!白眼狼!都是白眼狼!”梁菊朝樂照扔來一樣東西,被樂照躲開。
這個女人已經耗盡了力氣。
像一隻困獸。
樂照走到她麵前,慢慢蹲下,握住她那隻正在受傷流血的手,“當然不能讓渣男如願。”
梁菊看著手心,多了一個創可貼。
頭頂傳來女人帶著笑意的聲音:
“何止不能讓渣男如願,還要渣男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