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誰在說謊 2
第592章
“太太,到了。”
前排的司機出聲提醒。
一直在後排出神的樂照恢複了清明,她看了一眼窗外,是醫院。
她先前從公司出來的時候就說要去醫院看阮慧蘭,隻是中途改了主意。
見完許一笙之後,司機沒有改變目的地,直接帶樂照回到醫院。
樂照微微閉上眼,壓下心裏的情緒。
她的耳邊回響起,剛才許一笙說的那些話。
“你的親生母親,一直打壓我們。樂新也是被打擊的對象。你以為亞當斯家族的達茜小姐,好好得,為什麽要來找陸匪翧。好好的人不做,為什麽非要當賤人。還不就是有人逼著她們。
coco小姐,你這個灰姑娘的夢,到底要做到什麽時候?”
那熟悉的聲音,沒了往日的親昵,有的都是嘲諷。
無形的刀子,一刀刀割下來,卻又不見血,疼卻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coco。
新新。
樂照。
這三個身份,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
還是說,這三個人都是她?
足足沉默了半分鍾,樂照才睜開眼睛,推開門下車。
……
樂照並沒有馬上去見阮慧蘭,而是先去了一趟白耀的病房。她想從白耀那裏知道更多的東西。
可是走到病房門口,卻見到盛輕輕在裏麵,白耀躺在那裏,兩個人都麵無表情。
這氣氛不對勁。
樂照覺得自己不應該進去打擾。
白耀卻像是有感應那樣,朝著樂照這個方向看過來。他臉上神情有了變化。
盛輕輕順著他的目光,也轉過頭來。
在看到樂照的時候,原本沒有表情的人,一下子露出冰冷的笑。
樂照一看到這個架勢,原本是打算走的,可是盛輕輕卻嘲諷道:“怎麽?見不得人嗎?心裏有鬼嗎?”
樂照捏著包帶的手收緊。
她轉過身來,迎著盛輕輕走去:“看你們夫妻難得見一麵,所以我想留點空間給你們。你卻要這麽曲解,難道說,盛小姐覺得自己沒有魅力,管不住自己的老公?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你們結婚似乎沒有多久。”
盛輕輕這麽高傲的人,怎麽能夠接受這樣的揣測。
“嗬。我看你就是像心虛。”
“是,一般自己缺什麽,看誰都覺得在炫耀。你缺底氣,你當然覺得誰都心虛。”樂照話鋒一轉,“說起來,我們也算是一家人。我來看看,也沒有問題吧。你這樣非要給自己老公扣帽子的行為,真是匪夷所思。”
白耀望著樂照,總覺得她今天很奇怪。
她會來看自己,就是最奇怪的事情。
偏偏她還跟盛輕輕吵架,感覺好大一股火氣。
“陸太太,這裏不歡迎你。”白耀選擇站在盛輕輕那邊,在人前還是給盛輕輕麵子。
他不希望樂照跟盛輕輕杠上。
寧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
盛輕輕在白耀心裏就是徹頭徹尾的小人。
樂照深深看他一眼:“今天有人找coco。”
留下這句話,樂照便離開。
她看到白耀臉上神情的僵硬。
那是不能偽裝的。
“coco是誰?白耀,你是不是太給臉不要臉了?跟宋曲眉來眼去也就算了,你當我是死了嗎?”
走出病房的時候,傳來盛輕輕怒氣滿滿的聲音。
樂照快步走向阮慧蘭的病房。
她抵達的時候,阮慧蘭一個人在病房。
今天,樂新不在。
床頭櫃上放著一個削好的梨子。
估計是剛有人來看她。
樂照站在病床邊上,隔著一張床的距離,審視著阮慧蘭。
“媽。”
她還叫阮慧蘭做媽,習慣使然。
隻是喊出這一句話心裏就跟著一痛。
她在想,阮慧蘭知道她的親媽還在嗎?應該是知道的吧,不然怎麽解釋樂新在國外全無消息的那幾年?
“我有一些事情要問你。”
樂照穩住自己的呼吸,她要克製住自己的情緒。
原本一直看著窗外,一點表情都沒有的阮慧蘭,忽然對樂照展顏一笑。
很久,樂照都沒有看到阮慧蘭笑過。
一個看自己不順眼的人,忽然對自己笑,這樣的笑,其實多半是不懷好意。
但樂照情緒不對,她並不覺得阮慧蘭這樣有什麽奇怪的。
阮慧蘭打量著她:“我聽說你現在有身孕了,你記得我以前怎麽教育你的吧?”
樂照一怔:“記得。”
阮慧蘭就像是上世紀的古董,一直說女人就是要結婚生孩子,而且一定要生兒子。要不,她怎麽會那麽賢惠,跟阮紅豔,兩朵姐妹花一起照顧著樂有才這個渣男。
阮慧蘭仍舊是笑著:“你看你,都懷孕了,媽媽還像以前那樣對你。說起來,總歸是媽媽太偏激了。你好歹是我抱回來的,我是對你太嚴格了。可是我那也是為你好。”
樂照沒吭聲。
“媽媽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阮慧蘭拍了拍床邊的位置,看到樂照始終都隔得那麽遠,她不由得有些黯然,臉上的笑意垂下去,受傷的語氣說:“你還是不肯原諒媽媽是嗎?也是,媽媽以前做了很多的錯事。可是你姐姐吃了那麽多的苦。不管怎麽說,你姐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媽媽偏心一點有什麽關係呢?你得到了我媽的偏心不是嗎?”
阮慧蘭回憶的語氣說:“我媽對你,多好。當初她的廚藝,她都不肯教給你小姨,也沒有教給你姐姐。她全心全意得交給你了。”
樂照嗯了一聲,提起外婆的時候,她臉上也有些動容。
外婆確實是挺偏心她的。
阮慧蘭低頭,似乎紅了眼圈,聲音裏也有了哭腔:“我真的怕我以後下去都沒有臉見她。我昨晚上做夢就夢見她罵我,說我對你不好。”
歎口氣,阮慧蘭說:“媽也沒有多久的時間可以活了。我不想帶著遺憾。”
她拿出一個盒子,是一個很漂亮的絲絨盒子,華貴的紫色高貴,“這是我這輩子的收藏。我給你姐姐留了,也給你留了。不管怎麽說。我們都是母女一場。”
樂照聽她這樣說,不由得有些難受:“媽,你說什麽?”
阮慧蘭打開那個盒子:“你看這條項鏈是不是很美。媽媽覺得很適合。你過來。媽媽給你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