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第269章
樂照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的。
最初的怔忪之後,羞澀普天蓋地得漫上來,可被他注視著,卻像是被定身了一般,在氤氳著濕氣的浴室裏,忘記了反應。
他朝著她走過來,水珠濺落到他的身上,墨色的襯衣搭配著同色係的西裝褲,身姿玉立,隻是此刻他的神情,卻有些陌生。
樂照終於回過神來,“你出去,我要洗澡,等會把你的衣服都打濕了。”
陸匪翧卻像是什麽都沒有聽到,直接將樂照按在牆壁上,雖然有他的手掌擋在後麵,但後背瓷磚的涼意,卻讓樂照無法抑製得打了一個顫。
“一起洗。”
男人低沉的吻落下來,封堵住樂照所有的聲音。
不管她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一室升溫。
這個澡足足洗到淩晨,樂照頭發都洗過了,她已經累極,從浴室裏麵出來,她隻想快點睡覺。
是陸匪翧幫她吹得頭發。她伏在男人的膝頭,感受到男人的指尖溫柔的力道,還有徐徐的暖風,那種懶洋洋的感覺,包裹著她,很快便睡了過去。
隻是這一覺睡得不踏實。
樂照先是夢到自己在一個海島上,是的,就是她上次夢到吃藥自殺的那個海島上,隻有她一個人。
她坐在沙灘上,不知道在等誰。
等到絕望的時候,終於有一艘船靠近。
那是一個下雨天。
樂照幾乎是狂奔著,跑了過去,朝著領頭那個打著傘,氣質出眾的男人看過去。
一顆心狂跳,分明就是看到愛人那樣雀躍和歡喜。
男人將她抱緊,甚至還親吻了她的發頂。
等她抬起頭來,卻看到了一張讓她驚悚的麵孔。
這張臉不是醜,也不是嚇人,相反還長得格外得好看。那皮膚好得像是最好的玉,一笑起來,唇紅齒白,簡直就是芳心縱火犯。
樂照的心也像是被燒了一下,她喊出那個人的名字:“白耀!?怎麽是你?”
她嚇得睜開了眼睛。
此刻她睡在主臥的大床上。
入目,對上陸匪翧深沉的眸子,有種墜入深海的冰冷。
她心跳很亂。
不知道陸匪翧為什麽這麽晚還沒有睡覺,還在看著她。
難道是自己剛才喊了白耀的名字?
幽冷的感覺爬上了樂照的後背。
她怎麽會做這樣的夢?
上一次做羞人的夢,把陸匪翧當成主角,那是因為被男色所惑。但這一次把白耀當成男主角,又是為男色所惑嗎?
樂照啊,樂照你怎麽是這種人。她也很絕望啊,可是做夢這種東西,她也沒辦法控製的。
在男人的眸光注視之下,樂照有種全身結冰的錯覺。
“我剛才做噩夢了。”樂照朝著陸匪翧撲過去,一把摟住他的脖子,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用力得抱住他,好像害怕他會離開一樣。
剛才在浴室裏的時候,她和他全程都沒有說話。
浴室的溫度太高了,她在他的懷裏軟得像是一隻抓不住的兔子,隨他擺弄。她感覺自己隨時都要死了一樣。她的生死都被他掌控。
感覺到男人抬手輕輕拍在她的後背上,樂照胸腔裏那顆停跳的心,終於才恢複心跳。
“我今天在克勞家,被人騙去了二樓。克勞家是不是出了一件醜事?我差點就撞上槍口了。”
樂照聲音悶悶得,她實在不想被陸匪翧繼續用冰冷的眸光注視著。她會覺得害怕,也會不高興。
“你都沒有問問我。”
感覺到男人在她發頂上親了一下,樂照聲音變得越來越軟,委屈和酸楚都一並湧上心頭,“你明明知道,我當時不對勁。你卻一句話都沒有問過我。”
眼角有了濕意,其實樂照不是愛哭的人,可是想到今天這件事,想到被他冰冷的態度對待,她越想越覺得難受。
“每次都要等著我主動告訴你嗎?你問問我怎麽了?”樂照收緊了力道,臉蛋埋在他的脖頸間,倔強得不肯讓他看到自己的眼淚,但溫熱沾濕他的鎖骨,那是樂照的眼淚。
“你怎麽這麽討厭呢。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剛才的眼神,我很害怕。我最怕你又像以前那樣對我。你讓我患得患失的。”
談戀愛的時候,有多甜蜜,現在就有多難過。一點小事都覺得柔情蜜意,一點小事也能夠讓晴天變成狂風暴雨。
樂照其實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可是她身不由己,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忍不住把自己的委屈難過都撒給他看,讓他抱抱自己,親親自己。大概是知道,陸匪翧會像現在這樣將她抱緊。
樂照整個人被他放到自己的身上,她趴在他的身上,不肯也不願意抬起頭來。
陸匪翧始終沒說一句話。
樂照情緒發泄完畢,這會冷靜下來,便覺得尷尬。
她要從陸匪翧的身上下去,可是橫在她腰肢上的手,卻桎梏著她。一來二去,樂照便不敢動了。
“你……怎麽……”
“我是正常男人。”
樂照羞紅了臉,“你欺負我見識少是不是?”
陸匪翧將樂照的臉頰抬起,逼著她注視著自己,男人的眸子深沉,卻比最開始的時候似乎要溫柔許多。
她剛從夢中驚醒的時候,分明覺得陸匪翧的眸子如刀尖般鋒銳,強大的壓力撲麵而來,叫她一顆心直直往下沉,墜入無邊的黑色深淵。
陸匪翧盯著懷裏這張染著紅暈的嬌媚臉蛋,分明不是絕色,但此刻眉眼間風情,他很清楚男人對此的抵抗力有多少。
他喜歡的東西,別人會覬覦也很正常。
陸匪翧捏了捏她的臉頰,翻身壓住樂照,感覺到懷裏的女人身體突然一僵,陸匪翧掌著樂照的力道驟然加大。
“不願意?”
“……”
她並沒有得選擇。
白耀、白耀,陸匪翧的耳畔回響著樂照喊出來的那一聲白耀,神情越發冷厲。他沒想到,樂照在他的懷裏麵,還能叫出別的男人的名字。
看來剛才那個澡洗得還不夠幹淨。
“疼……”
喉嚨裏發出細碎的痛吟,樂照睜開眼,外麵已經天光大亮,身邊空無一人。
她擁著被子坐起來,全身酸痛不已,疼得眼淚都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