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西部小城

  小馬駒衝出那道光口，周喜見到了桃山外面的世界，這裡是座西部小城的郊外，一路平川，直到到達一處城牆，城門下有兩個守衛，城牆上方寫著「瓜州」。

  「駕！」五皇子直奔城門而去，守衛自動給他放行。

  周喜下了馬，在城中走著，這裡人煙稀少，街頭冷冷清清，只有寥寥幾個商販在兜售自家的水果，蘋果、酥梨、柿子、桃子……倒是比桃山上豐富很多。

  那些賣水果的大媽們臉上黑黝黝的，皮膚乾燥布滿了裂紋，夏日炎炎，太陽火辣辣地照在身上，感覺快要烤焦了。

  現在已是正午時分，一夜未睡，所有人都很疲倦，五皇子在驛站停下，他剛一下馬，驛長就滿臉堆笑地出來迎他。

  「五皇子這一路辛苦了，小吏已為各位將士們收拾好了廂房，請隨我來。」

  他躬了躬身，帶著五皇子向站內走去。

  周喜下了馬，望著驛站來來往往的人群發了好一會兒呆。

  「阿喜，你說這是什麼地方？」雲夜不知何時來到身側，語氣充滿好奇。」

  「皇上的地盤。」她言簡意賅地回答。

  五皇子瞄了他們一眼，喚他們過來：「今夜在此歇息一日，明日繼續趕路，休想逃跑，否則我便要了你們的性命。」

  他的面部沒什麼表情，語氣卻冷得怕人，周喜連連點頭，雲夜睥睨著眼瞧了他一眼，不知周喜為何如此怕他。

  五皇子真的把他們當成了一家子，只命人給他們一家四口收拾出了一間屋子，這下周喜可犯了難。

  她望著那狹小的床板有些尷尬，雲夜似乎看出了她的擔憂，隨意地說了句：「你和孩子睡床上吧，我睡地上。」

  然後轉身拎起桌上的茶壺，往精緻的茶碗中倒了杯茶，一飲而盡，這一路上真是渴壞他了。

  這間廂房，布置得十分雅緻，一進門一股檀木香撲面而來，雕刻著精緻花紋的八仙小桌立於正中央，上面擺放著紫砂壺茶具一套，用手指輕輕摩挲，感受到細碎沙沙的觸感，還別有一番樂趣。

  桌旁是紅色布軟椅的座榻，依偎著牆壁，上方半開著的木窗將室外刺目的陽光送了進來，照得人睜不開眼。

  雲夜起身移步到窗邊，從這裡可以看到馬廄和驛站口絡繹不絕的人群，他們個個穿著華貴，氣質不凡，方才從一樓上至二樓的間隙，他登上曲折的木質樓梯，回身望去，那一桌桌從未見過的好菜和陌生的酒香讓他格外留意。

  他將窗戶關上，與樓下的嘈雜聲隔絕，整個房間頓時安靜多了。

  周喜將兩個孩子抱到床上，給他們脫了鞋，他們一接觸到軟和的被褥，就沉沉睡去了。

  「這茶冷的還是熱的？」她活動了下肩膀，面向雲夜問。

  「冷的。」周喜走到桌邊，提起茶壺，將長長的壺口對著嘴，保持著較遠的距離，手稍稍往上一提，那茶水就從壺口湧出，在空中劃了細細的道拋物線，一滴不漏地落入周喜不大的嘴裡。

  喝飽了以後，她將茶壺放了回去，才發現雲夜剛剛目睹了她的表演，正目瞪口呆地望著自己。

  「你怎麼做到這麼準的？」

  看到他驚訝之中帶著驚嘆的眼光，周喜擺了擺手，故作謙虛：「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雕蟲小技而已。」

  這細長壺嘴的茶壺雲夜是第一次見，方才他倒茶時沒掌握好壺嘴和茶碗的距離，弄得茶水潑了一桌，還嫌棄壺嘴細小，出水太少。

  「這點本事沒有，我白在芙蓉閣混這麼多年。」周喜暗自竊喜，想著以後怎麼在他面前大顯身手，看見他一副沒見過世面呆愣的樣子就覺得好玩。

  這時，有人敲響了房門，均勻又有力道，節奏平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