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探望婆婆

  「周硯哥，我來取東西了！」

  周喜喜氣洋洋地來到周硯家的院子，他正在造一條木船。

  見周喜來了，他左手指了指身側不遠處堆放著的木桌椅：「喏，在那邊，你自己拿回去吧，我這忙著趕工。」

  「好嘞，周硯哥，這是餘下的20文。」

  周喜從錢袋掏出20枚銅板，伸到他面前，他只是努了努腦袋，示意她放到他右側的木茶几上，上面還擺放著一隻精美的小木馬。

  這小木馬一定是周硯做給他2歲的娃娃玩的，由於長年干木活，操作鋸子、刨子、斧子等工具，他的手上起了一層厚厚的老繭，還布滿了許多結了痂的傷疤。

  周喜內心被觸動了一下，感覺周硯一定是個好父親。

  她靜悄悄地將錢幣放在茶几上，抗起傢具一件一件地搬回了屋。

  周喜將破舊的傢具堆放在院子的犄角旮旯里，擺上嶄新的桌椅，又去到李嫂家買了兩件小童的衣裳，還討價還價讓她送了兩張麻紙。

  李嫂雖然也因村裡的流言對她態度冷淡，但沒人會跟錢過不去。

  「娘給你們買了新衣裳，好看不？」

  周喜脫下倆孩子身上滿是破洞的灰布衣，給放兒和琴兒分別換上了藍色布衣和粉色裙子。

  「哇哇，真好看，娘親最好了。」

  琴兒樂開了花，穿上新裙子笑個不停，口水都流到了下巴上，周喜「噗嗤」一笑，用袖子幫她擦拭乾凈下

  隨後，她將兩張麻紙糊在了窗戶和屋頂的破洞上，忙活一番后，她累得滿頭大汗，但看著自己的辛苦成果，覺得一切都值得。

  這個茅草屋，也總算有了點家的樣子。

  「傢具30文，衣服30文……」

  周喜掰著手指算了算，現在還剩70文和二兩大米，是時候去找婆婆了。

  她視死如歸般地出了門，把倆孩子寄托在嫂子家，前往與陳小梅住處相隔兩條街的婆婆家。

  這片貧民區聚集在桃源村南面，周喜、錢嬸、胖才和陳小梅家都在第二排，而惡婆婆家是在第四排。

  周喜暗暗慶幸婆婆與她住得遠，不然她恐怕會得神經衰弱。

  「壞女人！壞女人！」

  走在路上時，兩個小女孩將兩片爛白菜葉子扔到了周喜的臉上，沒等她反應過來，就一溜煙逃走了。

  周圍三三兩兩的行人發出陣陣譏笑聲。

  周喜把蓋在臉上的大白菜葉子給扒拉了下來，對著看笑話的人瞪了幾眼，作勢要把白菜葉子往他們身上扔，那些欺軟怕硬的傢伙瞬間散開了。

  人生中第一次感到這麼屈辱，真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時刻。

  來到婆婆家，她的小院比周喜家稍大一些，院里雜草叢生，光禿禿的，什麼物件都沒有。

  門竟是半掩著的，她透過門縫往裡瞄了一眼，婆婆正安靜地躺在床上。

  周喜輕輕推開門，門「吱呀」一聲開了，婆婆好像睡著了，並沒有感覺到來人。

  周喜不敢輕易叫她，躡手躡腳走了過去，站在她床邊，彎下腰來觀察。

  「嗯，許久未見，這張臉還是那麼可怕。」

  婆婆有著一對三角眼，臉上布滿細紋，枯黃的手臂上長著大大小小的黑斑，身材矮小，初次見面時，周喜都驚訝於她撒起潑來中氣竟然能那麼足，勁兒還這麼大。

  「哎呀呀，你這個掃把星，你想幹啥？想掐死我這個老太婆啊？來人啊，兒媳要殺人啦！」

  婆婆猛地一睜眼，目光如炬，周喜對上了她那副凌厲的眼神，嚇得往後倒退了幾步，誰知一開口，又是老樣子，惡人先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