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麵對池映染時的覃聿

  一個月來，瞿若白被覃聿逼著，一直在找池映染的下落。


  西郊的廢棄工廠是池映染最後消失的地方，那個地方他已經來來回回去了十幾次，廢墟中隻能在石塊上找到燒焦的皮膚組織，從雲苒被綁的地方延續到一個側出口。


  蜿蜒了一路的皮膚組織，每次瞿若白看到都觸目驚心。


  一個剛打完胎的女人，是怎麽在那麽大的火中一點一點爬出去！


  現場留下的蛛絲馬跡在側出口處斷了，池映染就像人間蒸發了。


  工廠附近沒有監控，但因為池映染早前逃走那一次，他早就按覃聿的安排，在城市的各個出入口動了手腳，池映染不可能憑空消失。


  所以……


  要麽她毀容了，要麽她死了！


  這樣的調查結果讓瞿若白煩躁，像覃聿描述的池映染是一個心思縝密，無孔不入的人，怎麽可能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瞿若白倒了杯酒，鬱悶地靠在沙發上，眼睛無意間瞥到從帶回來的那本畫冊。


  對了，那本畫冊！

  瞿若白翻身起來，將畫冊撈起來，翻開看。


  之前隻是覺得池映染畫覃聿這件事好玩，並沒有細看，如今一頁一頁翻過去，看著那些栩栩如生，大同小異的覃聿，瞿若白覺得屋裏的空調有些冷。


  畫上的人統一板著臉，眉宇間仿佛結著冰霜，無一例外。


  覃聿平日裏都是這樣對池映染的嗎？


  這女人也是夠賤的，覃聿都拒她於千裏之外了，她還要倒貼！


  正打算合上畫冊的時候，一張手繪畫報掉了下來，瞿若白彎腰將畫報撿起來。


  不同於畫冊中的畫風，畫報上的畫是簡筆畫，用連環畫的形式記錄了一件事。


  看完畫報，瞿若白覺得遍體生寒。


  他連忙將視線轉向落款處——


  13年6月18號，池映染！

  瞿若白怕自己看錯了，仔仔細細又盯著那個署名，可那處簽名快被他盯出窟窿了，依舊是池映染，不是雲苒。


  這六年來，雲苒從未說清楚當初在街頭巷子裏，到底是怎樣救的覃聿，可這張畫報卻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六年前，覃聿在街頭巷子裏救的女孩，又被女孩救的人……


  是池映染！


  瞿若白拿著畫報，手顫抖了半天都說不出來一句話。


  覃聿這是犯了多大的錯誤！

  瞿若白立即給覃聿打了電話，問他在哪裏，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


  瞿若白拿著畫報趕到公司。


  總裁室內，燈還亮著。


  瞿若白推門進去，一肚子的義憤填膺，可他看到覃聿時，到嘴邊的話卻忽然講不出口了。


  告訴他什麽呢？


  告訴他這流年他都愛錯了人，害的曾經喜歡的女孩身毀人亡？


  而且，不管六年前救覃聿的人是誰，這六年覃聿對池映染的恨是真真切切的，覃聿對雲苒的好也明明白白。


  六年前的事情告訴他，不過是讓他徒添內疚罷了。


  “什麽重要的事情，值得你這麽晚親自跑來找我？”覃聿朝著瞿若白身後看去，“是有什麽重要文件要我簽字嗎？”


  瞿若白拿著畫報的手往後縮了縮，另一隻手拍了下腦門。“我剛進門才想起來，這個文件上還有個漏點，這份不能簽。”


  覃聿嗯了一聲，沒再講話。


  瞿若白小心地走過去問道：“覃聿，你真的很喜歡雲苒吧？”


  覃聿聽不懂瞿若白問這話的意思，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恰此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來點的是雲苒。


  “喂，雲苒？”


  覃聿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接起電話時聲音不自覺放的很輕柔。


  “聿哥哥，我媽媽她食物中毒了，快要不行了！”電話裏的雲苒哭哭啼啼的，斷斷續續的聲音很焦灼。


  “你在哪，我現在就過去。”


  覃聿連招呼都沒和瞿若白打，提起外套就往外跑。


  瞿若白看著覃聿緊迫的模樣，心裏總算鬆了口氣。


  這世上也隻有雲苒能讓覃聿這麽緊張了，覃聿應該是愛雲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