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 唇槍舌戰
燕南身旁,坐著一位麵容刻板,臉上皺紋猶如溝壑般縱橫的白須老者,他穿著一身白色長袍,前胸有青紋丹鼎,後背印著燙金麒麟,莫良見過這些標誌,之前甘都煉丹大比時,那位來自丹城的程大師的衣袍上也有這樣的印記,這是丹城煉丹師的標誌!
那此人的身份便再明顯不過,他就是燕南的師尊,那位丹城來的地階低級煉丹師,陳榮!
陳榮淡淡的掃了莫良一眼,神情倨傲,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雖然莫良是上屆甘都煉丹大比的第一名,但甘都煉丹大比那種程度的煉丹比試,在他眼中根本就不值一哂。
赤羽衛將莫良一行人引至他們的坐席,囑咐幾句便離開了。
“甘王陛下還有些國事要忙,請在此稍候片刻,桌上的果品酒水,請使臣自便。”
燕南望向莫良,冷笑道:“沒想到你竟還有膽前來,真是不怕自取其辱!”
莫良瞥了他一眼:“爾等鼠輩都敢來,我有何懼?”
燕南怒道:“你說誰是鼠輩!”
“誰搭腔說誰唄!”
燕南輕哼一聲,話裏有話道:“莫良,你不要以為有衛國王室撐腰就能如此囂張,若是有一天你的靠山不在了,我看你還能囂張多久!”
莫良冷冷道:“你能活多久我就能囂張多久!”
燕南正欲反唇相譏,這時,一道老氣橫秋的聲音傳來,那陳榮冷哼一聲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竟敢在老夫麵前大放厥詞!”
“你哪位啊?”莫良將目光投向陳榮,故作不知道。
“丹城,陳榮!”
“嗷,原來你就是那位丹城來的地階低級煉丹師……”
莫良將低級兩個字咬得很重,陳榮怎麽聽都不是個味,他臉色一黑,言語中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年輕人,不要太氣盛!”
“不氣盛還叫年輕人嗎?”莫良睨了他一眼。
陳榮嘴角不由抽動起來,從來都沒有人敢這般頂撞他!
隱蔽處,有人正在暗暗關注著大殿中的一切,其中一男子身著錦衣華袍,身材高大健猛,臥眉鳳目,滿麵威儀,此人,便是甘王甘不斐。
甘不斐苦笑,這莫良還真是不肯吃虧,懟天懟地懟空氣啊!
“此子,一向如此。”甘不斐身旁,青山長袖,頭戴綸巾的國師蘇千華笑道。
說起來,他是甘國王室中最先接觸到莫良的人,最早在破凡林曆練之時,他就見過莫良,當時莫良就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曾經那個不起眼的淬體境少年,在短短幾年的時間內,便成長為了驚動十國的名人,還敢叫板一位丹城來的地階煉丹師。
甘不斐認同道:“嗯,虎父無犬子,不愧是莫無恤之子……”
甘姚也在二人身邊,聽著父王和國師誇讚莫良,她心中竟是沒由來的一陣高興……
大殿中,氣氛已經變得相當緊張起來,空氣中似是都彌漫著火藥味。
便在此時,伴著一陣幹咳聲,甘不斐帶著蘇國師和甘姚從幕後現身。
“抱歉,讓諸位久等了!”
甘不斐本還想在暗中多觀望一段時間,但他擔心,自己若是再不出來,雙方恐怕就要打起來了。
甘不斐的現身,讓劍拔弩張的氣氛暫時變得緩和下來,兩方人馬分別向甘不斐見禮。
那燕南的一雙眼睛,從甘姚出現的那刻便盯在後者身上。
今日的甘姚,穿了一身淺紅色的長裙,不著一絲粉黛,嫩顏卻依舊雪潤,眉如柳葉,瑤鼻挺俏,櫻唇如綻放的花蕊那般綿軟,美不可方物。
而燕南的殷勤注視換來卻是甘姚的一臉嫌棄,甘姚本就對燕南沒什麽好感,當她得知燕南還用假丹方那種伎倆算計自己時,對燕南的嫌惡更是已經到達了一個極點。
燕南自是能明顯感受到甘姚對自己毫不掩飾的態度,便將這一切全都歸咎到了莫良的頭上。
莫良沒出現之前,甘姚雖然也對他愛答不理,但卻是沒有流露出太多的嫌惡,但自從莫良出現,甘姚與之見過麵後,甘姚對自己的態度便惡劣了許多。
肯定是莫良這家夥在背後使壞,說自己的壞話了!該死!
寒暄之後,眾人重新落座,陳榮率先開口向甘不斐道:“老夫此行,為的是小徒燕南的終身大事,燕南貴為燕國的王子,又是我的愛徒,煉丹天賦超群,即便在天才雲集的丹城也有一席之地,將來必是一代地階煉丹宗師,成就甚至可能在我之上!”
“其不管是出身還是才華,皆是無可挑剔,與貴公主可謂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實乃天作之合,若是甘王得此乘龍快婿,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燕南一臉驕傲,甘姚則是暗翻白眼。
陳榮繼續道:“再者,若是甘、燕兩國結成姻親之國,便將立於不敗之地,也不必再看某大國的臉色行事,容其來使在大殿之上大言炎炎,如此囂張。”話至末尾,他還不忘奚落莫良一番。
甘王有些為難:“這……”
這時,莫良的聲音突然響起,他嗬嗬笑道:“陳大師,我可真佩服你,臉皮居然比我還厚!七公主何許人也,她是承載甘國國運的天選之人,未來的成就豈可限量乎?而你那徒兒能不能成為地階煉丹師還八字沒一撇呢,就敢來高攀人家,居然還厚著臉皮說是門當戶對,天作之合,真是可笑至極!”
“此外,七公主注定是甘國的下一任甘王,是要接管甘國的,你們打她的主意,莫非是在打甘國千年基業的主意?甘王陛下,你可得小心了,別讓心懷叵測之人,斷送了七公主和甘國的未來!”
“你!”莫良句句戳中要害,讓陳榮頓時語塞,氣的吹胡子瞪眼,燕南也是向莫良投去了殺人的目光。
看著燕南那副被踩到狐狸尾巴的急眼模樣,沐飛霜和甘姚皆是忍不住暗暗偷樂。
甘王的眼眸中則是不由流露出了一抹讚賞,他不便明說的話,莫良都幫他說出來了,莫良之言,正是他所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