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是他的報應
“知知——”
他自然是見過張萍的屍體了,所以當時蕭九要瞞下來的時候,他也沒有讓人去告訴她。
明明當時讓人去告訴她,她就會更難受的,可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最後默認了蕭九的做法。
大概是當年得知父母被炸得麵目全非時的絕望太深刻了,他到底還是有了幾分惻隱。
“顧南風,你告訴我,我們之間的過往,有哪一件事情,是值得我跟你繼續走下去的?”
她抬手擦了一下眼淚,諷刺地看著他。
顧南風薄唇動了動,卻發現自己竟然說不話來。
愛情嗎?
可是當初他們之間的愛情,也讓人覺得像個笑話一樣啊。
“你不離婚,我也沒什麽辦法,但你也沒有什麽資格可以來——”
她話沒有說完,整個人卻暈了下來。
顧南風臉色一變,連忙過去將她抱住。
他將宋知意接住,伸手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抬腿就往外走。
店裏的人看著,想問些什麽,可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宋知意就被顧南風抱著走遠了。
走到車旁,顧南風低頭看了一眼宋知意,她臉色白得很,雙唇也不像以前那樣紅豔了。
他抱著人進了車裏麵,伸出手指探到宋知意的鼻息間,感覺到呼吸,他才鬆了口氣。
“去醫院。”
顧南風將人抱好,開口讓司機去醫院。
十分鍾後,車子停在了一所私家醫院去前。
車子剛停下來,司機連忙下車過來拉開了車門。
顧南風抱著宋知意進了醫院,醫院是宋家的產業,顧南風來之前已經給宋錦恒打過電話了,宋錦恒打了招呼,他抱著宋知意剛到門口,已經有護士推著病床在等著了。
他把宋知意抱過去放下,一邊回答著護士的問題一邊看著宋知意。
他的聲音很沉,一張臉冷得生人勿近。
護士也不敢再多問,不過檢查了之後發現隻是暈過去了。
宋知意被送進了病房,很快就有人進來給她抽血做檢查。
忙活了一陣,病房裏麵的醫護都出去了。
顧南風看著病床上的宋知意,想到她剛才的那些話,隻覺得心口一陣陣地悶痛。
二十分鍾後,醫生突然找了過來:“顧總,有件事情要跟你說一下。”
顧南風抬腿走了出去,醫生把報告單遞給他,然後開口說了一句話。
顧南風臉色難得怔了一下,他低頭看著手上的報告單,接過的時候,手顫了一下:“準確嗎?”
“準確的顧總,這個……”
醫生說完,看了一眼顧南風:“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
“嗯。”
顧南風應了一聲,轉身走回病房。
宋知意還沒有醒,他又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報告單。
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半晌之後,他將其中一份報告單抽了出來,撕碎扔進了洗手間裏麵衝走。
宋知意醒過來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情了,顧南風坐在身旁,邊上放著粥,很香,她聞到了。
可是她卻沒有心情喝粥:“你為什麽不肯放過我?”他看了她幾秒,然後才沉聲開口:“知知,你讓我考慮一下。”
宋知意怔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鬆口。
她以為自己要跟他耗很久的,可是一場爭吵之後,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堅決地說不可能了。
他說他考慮一下。
宋知意分不清他這話是真的還是假的,“顧南風,你又想玩什麽?”
“你說得很多,如果跟我繼續在一起會讓你這麽痛苦,或許也沒有必要了。”
他說著,抬手搭在眼睛上麵,擋住了視線。
宋知意抿著唇,他突然之間軟了下來,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顧南風鬆了手,在一旁拿起一碗粥:“但是我有個條件。”
宋知意皺了一下眉:“什麽條件?”
“三個月,我們心平氣和地相處三個月,如果你還是覺得不可以的話,我放你走。”
最後四個字,他幾乎是咬著牙說的。
宋知意看了他一會兒,“不管你想玩什麽花樣,我隻希望你不要再騙我。”
“你真的那麽痛苦的話,我也不會再強留你了。雖然,我真的很舍不得。”
他說著,給她舀了一碗粥:“醫生說你營養不良,我明天讓李樂請一個阿姨回來給我們做飯,以後我們晚上都回家吃晚飯,好不好?”
顧南風說些話的時候,語氣很輕,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
宋知意聽著,也不知道為什麽,覺得眼睛有些熱。
他以前從來都沒有哄過她,其實她也是很沒出息的人,他但凡軟一點,她就不忍心了。
宋知意微微抽了口氣,張嘴將那勺粥含進了嘴裏麵。
她最近確實吃不好睡不好,每天晚上還做噩夢,跟顧南風冷戰對峙的這十多天以來,她身體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如今他鬆了口,她也不想再這樣折磨自己了。
三個月,隻要再熬三個月就過去了。
“我不想在醫院裏麵過夜。”
她將嘴裏麵的粥咽了下去,看著他。
顧南風又舀了一下粥:“喝完粥我們就回去,回別墅。”
宋知意沒有拒絕,張嘴將那勺粥含進了嘴裏麵。
她不喜歡醫院,這裏麵全都是不好的記憶。
宋知意喝完粥之後已經是淩晨一點半了,夜風有些大,顧南風抱著她出去的。
她拒絕不過,想到他說的那個要求,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淩晨兩點多的路上車輛都少得很,兩個人回到別墅已經淩晨兩點多了。
她剛才雖然睡了一會兒,但最近幾乎都睡不好也吃不好,從醫院回來人也還是很困倦。
“我去洗澡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顧南風,見他站在那兒看著自己,眼神溫柔清和,宋知意不禁怔了一下。
聽到她的話,他走過來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頭:“不要暈倒了。”
“我現在好很多了。”
她不習慣這樣的顧南風,連忙去拿了衣服進了浴室。
宋知意洗了澡就睡了,大概是顧南風鬆了口,她連噩夢都沒有做。
淩晨四點多,顧南風坐在沙發,借著那微弱的光亮看著床上的宋知意。
她已經睡著了,睡得很熟。
他想到今天晚上醫生說的話,渾身的血液都在亢奮,就連她想離婚都覺得沒有那麽難受了。
現在的宋知意就像是當年的他,鑽進了死胡同裏麵出不來。
他相信,總有一天,她會認清現實的,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追究沒有用。
人都應該活在當下。
當年他不懂,如今她不懂。
是他的報應,但他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