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永遠不會喊的父親(二)
她有意的停下來觀察季騰的表情,她看穿了季騰,知道他在憤怒在悲痛。
就和季騰看見溫念念膽怯一樣,他的悲切是溫念念喜悅的來源,她哪怕要暈過去了也還是抓著這道可以讓壞人挫敗的符紙不肯退讓“因為你的自私你的肮髒讓身為兒子的他惡心!”
“你給我住嘴!”季騰的憤怒像是窗外頭的風雨雷電擊在眼前打進大腦,他宛若一股洪流扒開麵前擋著的人怒衝到溫念念的麵前。
緊接著,溫念念的麵容清晰,她現在有多虛弱,話就有多淩厲,甚至那句惡心像是有魔力那樣,可以做到在這潮暗的屋中久久都難以揮散。
季騰的大腦一遍遍過著季唯川兒時不願意承認自己是他父親的場景,永遠沒有人參加的家長會,永遠空著的家長簽字欄,還有那永遠從季唯川嘴裏聽不到的父親。
這是季騰的痛,是可以伴隨到泥土之中,飛灰之盒裏的撕心裂肺,都被溫念念說中了,就連惡心,溫念念都仿佛是替季唯川說出來的。
“你生氣是因為你心知肚.……嘶——”
“啪——”
溫念念話還沒說完,臉頰和那聲沉悶的巴掌聲就讓她倒吸了一口潮氣,她側著臉,混沌的眼眸在刺痛中揶揄。
她沒有動,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幽幽的把話說下去“是因為你心知肚明季唯川有多惡心你。”
那一巴掌季騰是盡了全力了,他從未有這樣怒火衝天,整個人的溫度都仿若是岩漿地帶裏火山口的漿石,就在打完溫念念之後都還從嘴中微微的呼著氣。
“動手!馬上給我動手!”他沒有溫念念的辦法,唯一能夠解除心頭之恨的就是用讓溫念念發瘋讓餘家崩潰的方式來報複。
一聲令下後,戴帽男為首的幾個人才敢行動,他們已經耐著很久了,就等待著季騰為他們帶來福利的號令。
可經曆過上一次季唯川事件的人都知道,溫念念有絕對的意誌力來克服這些。
她倒是慶幸季騰的那巴掌打的恰到好處,雖然疼了些但卻讓她恢複了些清醒,但溫念念不笨,她知道這樣的清醒隻有短短的幾分鍾甚至幾秒鍾。
在戴帽男率先要接近自己的時候,她抓準時機,她雙手撐在身後,向前一挪,像是一隻小蟲那樣的靈活,腳一落地她就感覺到了要把自己吞噬的暈眩從腳底傳來。
來不及去做什麽平複,她迅疾就衝到了窗戶邊,因為衝勁過大她下意識的用手去撐了下窗台這才緩下了自己。
“季騰,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們這群鼠心狼肺的東西得到分毫!”她無視掉近在咫尺的那些人,隻直勾勾的盯著季騰的方向看。
她眼裏有濃烈的恨,也有對就要這麽枉死的不甘,可她沒有辦法,因為即便是死也好過用一種難以入目的方法死去。
季騰以為溫念念怕死,在他的預期裏溫念念不管再怎麽剛強都會在臨死之際和自己求饒,但他的預期錯了,大錯特錯。
對溫念念的低估是他錯誤的關鍵。
“那你就跳下去,反正都得死,你要是敢跳我就承認你是有骨氣的,到時候我也許還可以找些媒體報道一下餘夫人的臨危不懼,不畏生死。”他換了副麵孔,沒有把自己出奇透露給身邊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