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終究還是心軟了
第十三章 終究還是心軟了
顧庭玉還是一句話都沒說，靜靜的站在門庭外，望著跪在台階之下的兩人。
寒風漸起，碎雪點點砸在顧庭玉的衣服上，他將道袍換下，終究是整日穿著道袍顯得有些異類。
一件白色襯衣，一條黑色長褲，在這寒風冷冽的冬天，足矣。
「庭玉，庭玉，哪怕你要了我的性命，求求你救救小雪。」
「庭玉，不，顧道長求求您了，我知錯了，之前盲目自大傷害了您。」
張彥成跪到顧庭玉面前，頭顱低低地扎了下去，淚水順著滄桑的眼角滑落，滴滴點落在層層雪霜之上。
「若，若因為我之前的所作所為而導致我女兒性命憂傷，那，那我這餘生是註定難安的。」張彥成說著抬手狠狠抽打自己。
現在，他與妻子間原本的高傲統統被打碎，不再有之前高人一等的想法，那種所謂的優越感也全部葬送在無邊寒雪中。
「本來。」
「顧道長，我知道，本來您是打算去救治小雪的，是我，是我們太過自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只要您能原諒我們，我們願付出任何代價。」
顧庭玉平視兩人，終究還是轉身道：「請回吧。」
雖說，張彥成今天所作為讓他有些吃驚，沒想到之前那般高傲、目中無人的張彥成竟然真的能跪在他面前，用力抽打自己，以這種方式來賠禮道歉。
「爸媽，你們在幹嘛。」
雪天街口，臉色憔悴的張若雪出現，她醒來便不見父母，心中便覺得可能是來了顧庭玉那裡。
只是當她出現在這裡的時候，萬般沒有想到，父母竟然。竟然在雪中跪拜顧庭玉。
張若雪趕忙衝上前去，想要伸手扶起母親。
「小雪，你怎麼來了？」
「媽，您在做什麼，即便我死，也不要你們這樣做。」張若雪流著淚說道，不管她怎麼做都無法扶起母親來，只能轉身衝到顧庭玉面前，「顧庭玉，你這個混蛋，你讓我父母在雪中跪拜道歉，你這樣做不怕折壽嗎！」
「小雪，住口！」
張彥成開口呵斥一聲，接著說道：「這，這本來就是我們有錯在先，之前也是我說過，若是來請顧先生的話，一定會跪請賠罪的。」
「爸，不需要這樣，真的不需要這樣，我寧可去死。」張若雪跪在張彥成面前，流著淚道。
「住口！」張彥成呵斥一聲，「小雪，顧道長沒有錯，的確是之前我與你母親的盲目自大所傷害了顧道長，現如今是我們自作自受。」
「爸，爸！」
張若雪一把抱住雪中的父親，淚流滿面。
「既然你來了，那便將你父母帶回去吧。」顧庭玉說完便轉身要回到庭院中。
張彥成聞言一把推開張若雪道：「既然之前我真的對顧道長做了無法原諒的傷害，那現在我寧願一死，只求顧道長施以援手救救小女若雪。」
說罷，張彥成起身便朝著門庭的紅漆木柱撞去。
顧庭玉見此，腳尖輕起，點起層層霜雪，將眼看撞上木柱的張彥成推開。
「我，可以試試看。」
終究，顧庭玉還是答應下來，倒不是說他婦人之心，只是終歸眼看這一條性命撞死在自家門前實屬晦氣。
「真，真的？」
張彥成眼含熱淚，正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自己女兒終究是有救了，這一切的辛苦算是沒有白費。
張若雪一臉慍色，眼神中充滿仇恨，死死地盯著顧庭玉。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與施捨，縱使死我也不會接受。」
張若雪的骨子裡還是滿是高傲，有種高人一頭的感覺，自認為不需要接受顧庭玉丟來的施捨。
「呵。」顧庭玉冷笑一聲，指著漫天大雪，「不，這不是我的施捨，這是你父母冒死雪中相跪為你得來的，當然你要拒絕我也無可奈何。」
他的話說完又轉頭望向張彥成：「我能做的就這些，若閣下還想撞柱相逼，輕便。」
顧庭玉又不該不欠，何苦強求，不需要他救治更好，他還能省心省力。
聽得此言，張彥成一步起身，啪的反手狠狠抽打在張若雪的臉上。
「胡言亂語！人家顧道長肯施以援手，你竟還這般對待。」
張若雪眼眶含著熱淚，她長這麼大是第一次挨打，竟然還是為了一個外人。
還沒來及說別的，咣當一聲。
張若雪的母親還是沒能扛過經久霜雪的洗禮，直直摔倒在雪地中，渾身結滿冰霜。
「媽！」
「扶她進來。」顧庭玉讓開房門。
張若雪雖然不屑得到顧庭玉那所謂的施捨幫助，但現在她母親已經凍得雙臉發紫，之前憋著一口氣硬扛著。
現在聽到顧庭玉答應救助她女兒，那口氣散了，但危及不到性命。
落雪草堂大廳中。
一襲漢服，如若仙女的葉晚秋端著一壺薑絲紅茶出現在眾人面前，又一次驚艷了張若雪的眼。
這女人美的簡直不像話，這顧庭玉到底有何等魅力，能入住落雪草堂不說，身邊還有這樣一個大美女伺候著。
「喝杯熱茶，你母親並無大礙，不必擔心。」顧庭玉說道。
剛睡醒的塗小白興緻勃勃的來到屋子裡找顧庭玉陪她接著堆雪人，結果一看到屋子裡都是她所討厭的人，精緻如瓷娃娃的小臉唰就拉了下來，然後回房發小脾氣去了。
只要是對她玉哥哥不好的人，統統都是壞人。
喝過熱茶，張若雪的母親也漸漸蘇醒過來。
「庭顧先生，您真的願意施以援手？」
「既已允諾，那便不會反悔。」
他的這句話讓張家夫妻臉色一紅，對啊，若不是他們一直從中作梗，這些事兒又哪裡會發生呢。
「先把個脈。」
張若雪雖然不情願，但無法反駁父母之命，只能乖乖伸出手腕任由顧庭玉診治。
「顧道長，小女的身體被大國手老前輩診斷過，都沒能查出分毫，我想您是崔老先生的弟子，應該會有辦法。」張彥辰在一旁巴結道。
言外之意，那你要是沒辦法的話，還是儘早將你老師請出來。
關於張若雪的身體，早在顧庭玉將手指搭上去的時候就已經明白。
張若雪沒有中毒、沒有生病。
自然不管是這世俗間哪位名醫也都是查不出來的。
張若雪身體不僅僅沒有生病，反而遠比這些普通人的身體更加精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