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笑而赴死
瘦小老者神秘一笑，再次拿起酒壺給林浩然倒了一碗酒，“小子，大乘之後，就可稱為仙家了，俗話說‘仙家事，不可說’，不到那個層次，根本接觸不到核心的秘密，所以，我對當年的事情了解的也不多，不過些許而已。”
說著，瘦小老者不知從哪裏摸出了一塊散發著熒光的淡金色曜石，這金色曜石上刻著一個玄奧的符文圖案，看上去很是神秘。
林浩然立馬就認出了這東西的由來，“這是……投影石？”
“沒錯。”瘦小老者笑了笑，“這塊投影石記錄著萬年前的秘辛，隻要注入靈力，裏麵的投影就會自動播放，重現萬年前的影像。”
看著瘦小老者往投影石中注入靈力，林浩然也有些許激動。
畢竟，這裏麵記載的可是萬年前的影像，那還是個林浩然無法想象的時代。
隨著靈力的注入，投影石也開始有了反應，瘦小老者嚴肅道：“小娃娃，這裏麵記錄的影響是被妖族封殺禁止的絕密內容，我隻會給你放一遍，你看好了。”
嗡嗡——
老者話音剛落，投影石中頓時衝出無數光影，下一刻，林浩然就感覺到周遭的一切都發生了改變，就像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他的周遭全是險峰峻嶺，而且還有看不清的大片雲霧，朦朦朧朧、如夢似幻。
而此刻，林浩然就站在這“雲霧”之中。
林浩然心裏明白，這隻不過是投影石投射出的幻象而已，他的身體其實一直在木屋中沒有離開過。
很快，林浩然前方的雲霧消散，他也看清楚了阻隔後的景象。
一座堪比天台的穹頂險峰之上，有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
這宮殿和林浩然以前所見到的妖族宮殿要更大、更加盛大夢幻，頗有幾分天上宮闕的味道。
然而就是這麽一座輝煌的宮殿前，正在上演著血腥的一幕。
宮殿前方的廣場上，立著數百個石柱。
好幾百道身影被綁在石柱上，奄奄一息。
從外貌來看，這些人都是人族的修士。
宮殿前方，一個尖嘴多毛的鷹麵鎧甲男子揮了揮手，大喝：“行刑！”
緊接著，幾十個人頭衝天而起，化作血光落在了地上。
然而，鷹麵鎧甲男子見到這一幕，隻是急需招呼手下行刑，眼中沒有絲毫憐憫。
不一會兒，數百個人族修士就被斬了個幹幹淨淨，隻剩下廣場前方最大的一根石柱。
林浩然也逐漸看清了被綁之人的外貌。
這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
他的臉俊
朗堅毅，眉目間似有一絲睥睨眾生的張狂，
“林笑！”在看到對方麵容的一瞬間，林浩然下意識就想起了這個名字。
說來也奇怪，他從沒有跟林笑見過麵，但他就是本能地肯定，這個俊朗男子就是族譜上提到過的林笑！
麵對即將到來的極刑，林笑的臉上全無半點懼色，他嘴角微揚，視一眾大軍如螻蟻。
這一幕，讓林浩然心中一震。
星宇劍眉，傲笑蒼穹！
此人，絕對就是林笑。
天上日光正盛，很快就來到了太陽最為毒辣的時候。
鷹麵鎧甲男子抬了抬眉毛，神色淡漠。“午時已到，行刑！”
眼看著幾個鎧甲士兵走上前，林浩然也意識到，這恐怕就是林笑死前最後的畫麵了。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他呼吸急促，眉頭也緊鎖。
這幾個鎧甲士兵，並沒有如之前那般，使用大刀梟首處刑。
他們拿出了小刀，開始對俊朗男子實行淩遲之刑！
無數刀子在俊朗男子身上劃過，然而後者卻始終微笑著，全然無半點畏懼之色。
數千刀之後，俊朗男子渾身上下已被血液浸透，不少地方都隻剩下了白骨。
生命大限之時，俊朗男子沒有發出一絲求饒、哀嚎之聲。
相反，他凝視著天空中的烈日，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死有何可怕，可惜的是未能報效人族眾生，屠盡你們這些謀逆的異族。”
“我林家男兒聽著，今日林笑雖死，但去的坦然！爾等當自勉自省，來日繼承我衣缽，重振我人族！”
明明也是油盡燈枯之時，俊朗男子的聲音依舊中氣十足。
鷹麵鎧甲男子見狀，不悅地示意手下立即動手。
梟首大刀落下，隻留下一句震撼人心的話語：
“來生若有執劍時，一日屠盡九重闕！”
……
投影石中的影像戛然而止。
光影散去，周遭的環境又恢複了原樣，林浩然和瘦小老者依舊坐在火爐前的小木凳上。
然而此刻的林浩然已是說不出話來。
他的思緒依舊沉浸在方才的影像中。
欽佩、憤慨、悲壯……種種情緒在他心中激蕩著。
“林家先祖，劍神林笑，不愧是當世豪傑！”
“好一個妖族，竟然如此殘忍卑劣！”
許久之後，林浩然喃喃自語，眼神中不時有光芒跳動，拳頭也攥得緊緊的。
林笑死前的豪氣和坦然令他動容，而妖族的卑劣行徑也讓他怒火
中燒！
另一旁，瘦小老者此刻也是神色動容。
他深吸了一口氣，帶著無盡的悲戚道：
“沒錯，這就是林家的先祖林笑，當初為了抗衡妖族，在九重闕斬殺了十萬妖族，也為我人族修士打下了大片的領地。”
“隻可惜，僅憑林笑一人終究還是無法拯救整個人族，對妖族的反抗失敗後，人族節節敗退，林笑不僅獨自斷後，保證了最小程度的傷亡，還在死前獻祭了自身氣運，保證了人族的延續，他自己，卻是落得了個淩遲而死的下場！”
林浩然開口發問，“前輩，當初的林族到底是什麽身份？”
老者歎氣道：“當初的林族，乃是人族的領道之族，也就是人族第一族，我人族三次向妖族反攻，都是由林族之人發起的。”
說到這裏，老者頗有些唏噓道：
“其實，人族在萬年以前的境遇並沒有這般淒慘，那時的人族，還是統領四方的第一族，人族第一人林天帝林宇，更是憑借一己之力鎮壓了百族的修真高手，堪稱天上地下第一人。”
“隻可惜花無百日紅，林宇死後，人族便一下子失去了核心支柱，再加上修真界破碎，許多傳承底蘊丟失，人族的勢力大不如前，妖族也趁亂擴張，一步步打壓奴役我人族。”
“甚至，就連林天帝的頭顱，也被他們搶了去，掛在帝靈城門上炫耀，可憐我人族驕傲，竟然淪為恥辱數千年！”
林浩然聽罷，也是緊咬牙關，雙目血紅。
侮辱死者遺骸也就罷了，竟然還做出掛城門示眾這種事？
林浩然的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殺意，“妖族，都要死！有朝一日，必定要滅了他們！”
瘦小老者似是無力般擺了擺手，悲傷道：“難，太難了！妖族已經猖狂了數千年，我人族也被傾軋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可悲、可恨！如果林天帝和林劍神都還在世，我人族又何至於此？”
說到此處，瘦小老者已是淚流滿麵，痛飲了好幾口酒，才逐漸平複情緒。
林浩然見狀，也默然不語，看得出來，瘦小老者是個性情中人，同時，也像劍神林笑那般，一心為了人族大義著想。
別的不說，就衝他為了人族堅守在神農峰頂這麽多年，瘦小老者就值得被人尊敬。
瘦小老者深吸了一口氣，又滿是失望地看了林浩然一眼。
他幽幽道：“如果說我人族之中能有誰能橫空出世、帶領人族逆境崛起，那必須是林族後人才能做到，隻可惜，你不是，我人族，也不知要忍受苦難多少年……”
聽到瘦小老者的話，林浩然很適時的選擇了沉默不語，關於隱藏的真相，他並不打算說出去。
最起碼，現在這個特殊時刻要保證守口如瓶。
而瘦小老者也沒有注意到林浩然的異樣，隻是一邊飲酒，一邊歎著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