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回去
“有刺客!”馬車裏的紀夫人大喊道。
平樂眼中閃過一道驚奇的光,砸個石頭到車壁上怎麽就成了刺客?
井燁掃了眼四周,望到站在廊下的平樂咬牙,心中狠狠道:怎麽又是你。
然後深呼吸一口氣,調轉馬頭到車壁旁,平和安慰裏麵呼吸急促,滿臉緊張的紀夫人。
“姨母沒有刺客。”
“真的沒有嗎?”紀夫人神色緊張的把頭探出窗口問,掃了眼圍觀的百姓,鄒緊眉頭道:“看什麽?”
圍觀的百姓理解散去,不敢再關注馬車,街道重新恢複成人來人往的熱鬧。
井燁重重點點頭,“真的沒有。”
“那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我剛剛聽到車壁響了?”紀夫人疑惑中帶著些驚懼問。
“是有人故意扔石頭到車壁上的。”井燁低頭望著躺在地上孤零零的一塊石頭。
“誰幹的?”紀夫人惱道。
“人已經跑了。”井燁用餘光撇了眼還沒有離開,依舊站在走廊上的平樂,開口咬牙回答。
紀夫人道:“這次出門帶的人太少了,如果帶多點人肯定能夠抓到刺客。”
井燁說:“姨母下次出門記得多帶幾個人,您這樣子出來,萬一要是遇上真刺客可怎麽辦?”
紀夫人嗔道:“你在擔心我?”
“當然是擔心您,您是我的姨母。”井燁沒有絲毫猶豫的說。
“等回家後,你最好老實交代是為了什麽幫那個小賤蹄子。”紀夫人帶著怒意的麵容緩和了幾分,放下窗簾子。
井燁目光望向平樂,眸光如刀般盯著她,行人尋著他的目光一同看向平樂,有人滿是好奇的看著,忍不住問:“這是誰?為什麽惹井七爺望著?”
“誰知道呢?”
井燁重新駕馬到馬車前麵領著馬車回威武大將軍府。
“不是說是相好嗎?怎麽看起來像是仇人?”剛剛圍觀馬車的百姓聚在一起,看著平樂說。
平樂眸子閃過疑惑,相好?什麽相好?
“姑娘我認得你。”有百姓上前,旋即有一群百姓湧了上來,他們圍著平樂道:“你不是打紀家小少爺的那位姑娘嗎?
紀夫人說你是井七爺的相好,所以你有膽子打紀家小少爺,你是不是真是他相好?”
“他剛剛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相好的眼神嗎?”
“不像。”開口問的百姓搖搖頭,不解道:“那你為什麽敢打紀小少爺?”
平樂搖搖頭,“想知道啊?”
那位百姓點點頭。
“需要用錢才能知道的。”平樂嘴角勾起一抹笑,向前方踏了一步,在前麵的百姓退後了一步。
平樂眼神從容的再向前一步,眾人沒讓,趙家下人解下他腰上攜帶的刀,堅定威嚴的舉了起來,眾位百姓慌忙逃離。
平樂道:“刀很厲害,還沒有出鞘就把人嚇得慌張。”
“大夫,刀沒您厲害。”趙家下人道。
“當然沒有我厲害。”平樂道:“我需要用的時候,就能使用到它。”
趙家下人承認道:“對,你需要的時候,我的刀就能給您。”
平樂悠然一笑,心裏起了絲惡趣味,“怕不怕有天我會拿你的刀親手殺了你?”
趙家下人不解的問:“為什麽要殺我?不是說信任趙家嗎?”
“信任趙家和殺你是兩回事,誰知道到最後你會不會變呢?”
“大夫你可以罵我,但不能懷疑我對趙家的忠誠。”趙家下人很堅定不移的回。
平樂道:“我們去打聽消息吧。”
趙家下人點頭,到一處攤販的麵前打聽哪家酒樓生意最好,哪家酒樓是閨閣女子出門最常去的消息。
平樂在他旁邊悠閑的站立著,打量著攤位上的首飾,一邊聽著攤販的回答:“嘉興酒樓生意最好,富貴人家平民百姓都能去,一樓還有說書先生說書呢。
而鄴城酒樓則是閨閣女子出門去,那地方雅靜。”
“雅靜?沒有說書先生?”趙家下人問。
攤販搖頭道:“建陽城的酒樓也隻有嘉興酒樓有說書先生,其他酒樓是沒有的,要聽書大家都去茶館聽的,在建陽十家有八家的茶館都有說書先生。”
“為什麽隻有嘉興請說書先生?”平樂聲音低沉的問。
“因為嘉興是威武大將軍府所開的,也規定酒樓隻有嘉興可以有說書的,有想吃飯又想聽說書的,便去嘉興,而如此本來就生意好的嘉興酒樓生意就更好了。”
趙家下人望向低頭的平樂。
嘉興酒樓是威武大將軍府的酒樓會去嗎?
看井燁對她的眼神,兩個人像仇人,因為有別的原因導致井燁不敢對付她,隻能逼於無奈退步讓紀小少爺受委屈隻能忍著。
那麽在自家的酒樓就不一樣了,明麵上不敢怎麽樣,那麽暗地裏能做的事就多了。
畢竟暗地裏做的事是可以推卸責任,不承認是其做的。
“先去嘉興酒樓。”平樂嘴角勾著一抹輕笑,“我有個賺錢的好法子。”
攤販驚奇的看著平樂,“你想去嘉興酒樓賺錢?我隻聽說過在嘉興酒樓銀子是有進無出的啊!說起銀子…”
攤販目光流露出向往的好奇,“嘉興酒樓的四樓是賭坊,隻有最上層最有錢的人才有資格進去賭。”
平樂道:“賭,威武大將軍府是真的喜歡賭這門生意。”
“賺錢的生意誰不喜歡?”攤販感歎道。
“我不喜歡。”平樂淡漠道。
攤販:……
“姑娘你能來幫我一個忙嗎?”一個年約三十,長相和藹的婦人拿著紅色的絲帶道說:“我想係的高些,你幫我係吧。”
“祈願自己親手所係更能顯出你的誠意。”平樂瞧了眼對麵月掛樹枝上掛著的紅色彩帶。
紅色彩帶正在枝頭隨風飄搖的十分飄逸美麗,而彩帶上寫的心願在各色燈光照映下柔和安詳。
“姑娘,祈願雖親自係更顯其誠意,但我真想係高一點,幫幫忙吧。”婦人眼中流出期盼和希翼。
平樂漠然的抿嘴打量著她,四十多歲的婦人穿著一身嶄新的藕紫,腰間掛著繡著吉祥如意的荷包,鞋麵上繡著的荷花看不出來有什麽不妥,但行為真的不妥。
向陌生人請求幫忙被拒絕了一次,會再次請求幫忙嗎?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攤販道:“姑娘你也太無情了,她隻是讓你去掛一下彩帶,你怎麽不願意去呢?”
“街上那麽多女子怎麽就尋到我來掛呢?”平樂望著人來人往中有不少女子穿梭,對婦人問。
“姑娘你在這裏麵長得最好看。”婦人笑得慈祥真誠誇道:“由你來掛說不定上天的神仙因為看到你而心中賞心悅目,所以先實現我的願望?”
平樂:……
誇她的理由真是讓她無法拒絕。
她看著慈愛的婦人,雖然心中還有懷疑,漠然低頭對趙家下人輕聲道:“警惕。”
趙家下人眼中露出震驚之色,點了下頭。
平樂接過彩帶和婦人走到對麵街道邊的月桂樹下,趙家下人緊跟著在其後,平樂問:“掛哪邊?”
“哪邊都行,掛得越高越好。”婦人道。
平樂將彩帶上寫了字的一麵對著她,“願家人回”,她心中一歎,對著婦人雙眼真摯道:“夫人你的家人一定會回來的。”
“希望如姑娘所說那般,一定會回來的。”婦人眉目上浮現憂愁說。
平樂踮起腳尖將彩帶往樹上一綁,嘴角帶著一絲淺笑。
“多謝姑娘。”
“不客氣。”
“姑娘這彩帶其實是位親人托我掛的。”平樂目光露出不解,心中的懷疑更甚後退幾步,道:“你是誰?”
“錦生你回來建陽後,應當第一時間回家才是的啊!不應該闖禍的。”
婦人歎了口氣,晶瑩的眸子透著恨鐵不成鋼般的失望凝視著她,“你在建陽的時候,還沒有來得見過我,就到了靜安寺養身體了。”
“你是誰?”平樂問。
“你應該叫我二嬸。”婦人歎了口氣說。
平樂勾起一抹笑:“二嬸?你說的親人托你掛彩帶,那位親人是誰?”
“你的義母。”顧家二夫人道:“你願意幫我的忙,證明你的心中還有良善是個好孩子,回去吧,沒必要將事情弄得糟糕到無法挽回。”
“我和顧三老爺斷絕了關係,也把姓名還給他,還因他要打我,我還把他送到牢裏了。”
平樂看著顧二夫人震驚的表情,深深歎了口氣:“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也不想挽回的局麵。”
“我……”顧二夫人喃喃道:“你怎麽可以做出這麽大逆不道的事?”
“大逆不道?”平樂嘴角牽扯起一抹苦笑,無奈道:“是他先要斷絕義父女的關係,而我是在斷絕與他的關係後,他要動手打我,我才把他送到牢裏的,你認為這樣算是大逆不道嗎?都已經沒有關係了。”
顧二夫人震驚的看著她,平樂看著彩帶上的秀麗字體,道:“家人回?好一句家人回,可是為什麽人就在家中,卻要送她到那麽遠的地方?若是養身體建陽也是有寺廟,可是又是為什麽?”
真是虛偽。
平樂轉過身,顧二夫人低聲道:“錦生你喜歡的人不是在金陽縣嗎?”
平樂頓住了腳步,顧二夫人道:“老太君的車就在不遠處,你可願意上前說清楚彼此誤會。”
平樂看了眼趙家下人,搖搖頭。
若是在大街上她還有幾分機會逃脫的,上了馬車是沒有機會,直接打暈了事還管那麽多做什麽。
顧二夫人緊蹙著眉頭:“連長輩想見你一麵都那麽難嗎?”
“不難,將我的名字從族譜上除名之時,我會登門拜訪老太君感謝她對我的恩情。”平樂說道。
顧二夫人一下子哽咽住,這還不算難嗎?
難到隻有將名字從族譜上除掉才能見她一麵,再者,族譜除名?
她是將顧家族譜當成什麽了?
想上名就上名,想除名就除名何其可笑。
“錦生你也太沒禮數了。”顧二夫人歎了口氣。
平樂道:“夫人,你覺得我沒禮數是因為你把你自己當做是我的長輩,我與顧家真沒關係了。”
“有沒有關係不是你說的算。”顧二夫人低聲道:“好聲好氣勸不回去,那隻能用綁的了。來人將二小姐打暈送回去。”
說罷,有兩個人上前,趙家下人立即上前用拳抵擋,平樂站在原地看著,抿嘴道:“不是說顧府是百年世家,讀書隻為知書明理嗎?怎麽動起手要抓一個跟你沒有關係的人?”
“你是顧家人,顧家絕不能放任不管。”顧二夫人掃了眼圍觀的百姓後道。
平樂沉默半響,道:“已斷絕關係。”
顧二夫人搖頭:“沒斷。若是斷了不會來找你。”
不能讓其辱了顧家的聲名。
平樂嘴角抿成一條直線,她應該不信任顧家的,應當讓顧三老爺寫封與顧家斷絕關係的契約,已免去現在的糾纏。
圍觀的百姓被顧二夫人名字驚訝得麵麵相覷,再看一眼打鬥中的三人,慶幸一句還好打架的遠離了攤位,可以安心看打鬥。
忽然有幾個人從平樂後麵出來,拱手道:“二小姐請跟我們回顧家吧。”
“我若是不回呢?”平樂望了眼被兩個下人纏住的趙家下人,掃了眼四周,發現顧家人已經包圍了四麵,讓她無處可逃。
“隻有綁住二小姐了。”下人很體貼道:“如果二小姐覺得丟臉的話,奴婢可以將二小姐打暈了,讓二小姐掩耳盜鈴。”
平樂輕歎了口氣,“我與顧家本不欲糾纏,既然你們那麽想讓我去就不要後悔今日的選擇。”
下人一愣,顧二夫人道:“顧家人今日所做都是讓你迷途知返,怎會後悔?還有錦生你說錯了,是回去,不是去。”
平樂看了眼顧夫人,語氣幽幽道:“回去。”
說罷,她深吸一口氣看著還在打鬥得三人,道:“還不停手。”
趙家下人停住了手,顧家兩個下人卻沒有停手,正要抓住趙家下人的肩膀,趙家下人肩膀往後一避逃過那隻要抓住他的手。
平樂驚訝的瞪著兩個下人,一個下人道:“抱歉二小姐,是我們沒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