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想法
“大人,威武大將軍府的七爺來了。”衙役進門稟告。
平樂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終於來了。
紀小少爺不願的囔囔道:“顧錦生你打我一事跟我表哥無關,就算你讓他來勸我,我也不會和解的,嶽大人不要放他進來。”
嶽大人沉吟半響,看著他說:“平樂既然找你表哥,就已經和你表哥有關了。”
紀小少爺咬牙,感覺臉更痛了!
他表哥一來,嶽大人都敢不把他當回事了,就因為他肯定井燁會幫顧錦生。
他想到這裏抬起頭直直的盯著平樂,“你給我等著,顧家人因顧三老爺的事很快就會趕過來的,到時候有得你心煩勞累。”
“多謝關心。”平樂一臉的風輕雲淡道:“你還是先操勞操勞你的事吧。”
紀小少爺更氣了,隻覺得頭腦痛得快要昏過去了。
對,昏過去。
氣昏了,表哥就沒有辦法讓自己和顧錦生和解。
紀小少爺眼一閉裝暈了過去。
嶽大人揮手讓衙役將井燁帶了進來。
衙門大門被打開,井燁掃了眼公堂裏的情形。
快步走了進來,走得極為匆忙,他來到公堂上停住腳步,向嶽大人拱手,嶽大人從座位上下來,正打算做回禮。
井燁是朝中三品武將,地位不比他低。
“我有要事要辦,顧錦生毆打紀小少爺一事可以做和解,讓我和顧錦生說完和解條件後,大人就可放人了。”井燁一口氣打斷他的行禮道。
平樂臉上閃過驚訝和疑惑,這麽快就說到和解一事,也不理會自家表弟的心情嗎?
平樂瞧了眼躺在地上,眼睛已經閉上的紀小少爺。
裝暈就能解決問題嗎?
平樂蹲下身子看著裝暈的紀小少爺,眸子裏閃過一絲笑意,腦海已經升起一百種如何讓他醒來的辦法。
“嶽大人有什麽問題嗎?”井燁望了眼平樂舉動後,鄒眉問。
嶽大人看了眼紀小少爺,眼睛瞪大,這一個個都這麽出乎意料的嗎?
還沒問受害者的意思就替他做了決定要和解,而受害者則裝暈不理。
“表弟怎麽了?”井燁瞧了眼在裝睡的紀小少爺,鄒起眉頭想起紀夫人的裝暈,覺得他十有**在學自家母親,於是開口生氣的問。
紀小少爺眼皮忍不住一跳,但還是決定裝暈,和解是不可能的,一輩子都不可能的。
官府大人要是答應和解,那麽等他醒後就立刻上告,反正也不是他答應的和解根本做不了數。
“井七爺,這得受害者點頭答應和解才能和解的啊!”嶽大人道。
井燁眼皮沉重的一抬,一個兩個就隻會裝暈解決眼前的困境,真是太丟威武大將軍府的臉麵了。
他微彎下腰,目光看向正在蹲著凝視紀小少爺的平樂,“顧錦生你怎麽看?”
他是有聽聞顧錦生在盛世書院醫治趙韞腿疾一事,心知她會醫術能解決好一個會裝暈的病人。
平樂道:“找大夫紮幾針就好了。”
“你不是會醫術嗎?你來紮就好了,莫不是沒帶針?”井燁語氣有點嫌棄開口問。
沒帶針的醫者算什麽好醫者,就相當於身上沒隨身佩刀的將士一樣,遇到敵人就會露了輸機。
平樂挑眉道:“動手醫他髒了我的手。”
紀小少爺恨不得跳起來。
如果不是還在裝暈的話,如果不是他的全身還在痛,他發誓一定會起來打她。
公堂寂靜下來,井燁臉上浮現了懷疑的神情,怕髒了她手,所以就算發現他暈過去也不會醫治,是不是真暈的?
嶽大人會不會也沒有發現紀三暈過去,所以任由紀三暈著。
井燁心中閃過一絲愧疚,問:“他什麽時候暈的?”
“在你進門的時候暈過去的。”平樂回。
井燁放下心,不是真暈就好。
平樂站起身道:“現在除了找大夫讓紀小少爺轉醒過來,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試。”
井燁翻了個白眼,無語,裝暈還有什麽辦法可以試,你是永遠叫不醒一個要裝睡的人。
平樂道:“為了這件事能早點解決,可以刺激他的穴位讓他醒來,井七爺可願一試?”
“刺激穴位?如何刺激會很痛吧?”井燁眯著眼睛看著平樂道。
平樂道:“一般的痛,井七爺也想此事盡快完結吧。”
井燁想起在家門的姨母,她會趕過來阻止不讓和解。
井燁輕微歎了口氣,“既然如此你就試試吧。”
“我說過了,動手醫他髒了我的手。”平樂轉身看著趙家下人,“你來替我,至於穴位隨意。”
趙家臉上帶笑:“是。”
井燁沒出聲反對,趙家下人走到紀小少爺麵前蹲下,幽幽的笑了一聲聽起來實在高興陰險極了。
紀家小少爺全身發抖,不敢賭他接下來會不會按重穴位,讓他更加的痛,慌張睜開眼,“你們太吵了,吵到本少爺睡覺了。”
“咦,表哥你來了?是來為我申冤的嗎?”紀小少爺臉上帶著希望問。
井燁目光冰冷瞧了他一眼,好的不學,偏偏學裝暈這種女子才用的手段。
紀小少爺再次問:“表哥你是來幫我申冤的吧?”
“是幫你和解。”井燁說。
紀小少爺麵色一白,怨恨的盯了平樂一眼。
以前做了壞事,要是有人敢來找麻煩,表哥隻會命人幫他料理好,結果現在他沒有幹成壞事被打了,他居然不幫自己料理,反而幫了她。
為什麽幫她?
是因為那份信嗎?
“表哥,我不同意和解。”紀小少爺說。
誰都不能讓他受了委屈不能申冤!
“你再說一遍?”井燁意味深長含著一絲怒意問。
紀小少爺鄒緊眉頭,一句句喊道:“我不同意和解。”
井燁眼中閃過驚訝看著他,平樂說:“你們誤會了,我叫井七爺來不是為了和解,主要是讓紀小少爺賠禮道歉放棄上告。”
公堂默然隻有風吹過,眾人看向在暖橘燈光下的平樂,她在說什麽?
不是為了和解而是讓紀小少爺賠禮道歉放棄上告,這怎麽可能?
……
“你在說什麽?”紀小少爺氣得連身上的劇痛都顧不上了,他用手勉強的撐著地,憤怒到滿臉猙獰:“讓我向你賠禮道歉?不可能!”
平樂眼眸淡然一掃他,對一臉不敢置信的井燁說:“我有事要向井七爺單獨說。”
“什麽話不能當著公堂的麵說?表哥你可千萬不要答應他,若是你答應了威武大將軍府將沒有絲臉麵可存了!”
井燁點點頭:“表哥不會答應她的。”
此事傳出去,百姓隻道威武大將軍府會聽一個少女的話而讓自己親人顏麵掃地。
而那少女瞬間成了眾人不敢得罪的對象,她這是把自己當做踏腳石。
平樂麵容沉靜道:“你送我的那封信還沒有還回到你手裏。”
“區區一封信怕什麽?”紀小少爺怒喊道:“表哥千萬不要理她,這種人殺了就是了。”
井燁卻冷靜下來,遲疑許久,讓紀三先委屈一下,等拿到扳倒趙家的證據,再把人交給他,任他打還是殺也好,根本不會有威武大將軍府成踏腳石機會發生。
他凝眉瞧向紀小少爺,隻是先委屈隱忍一下,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表哥你什麽意思?你千萬不要答應啊!”紀小少爺慌張的說。
“表弟你先別說話,我和顧錦生說完事後再說。”井燁安慰道。
“不行。”紀小少爺搖頭拒絕。
平樂道:“天已經有些晚了,我想諸位一點不想再拖下去吧。”
井燁道:“不想拖下去了,我們走,去一個單獨的地方商量。”
平樂看向嶽大人行了個禮,“大人我可否先和井七爺商量一下事情。”
麵色不好看,心中隻覺得自己像個沒有人在意的嶽大人瞬間麵色和緩,“去吧,我替你安排個房間。”
“多謝大人美意,隻是我們走著談更好。”平樂說。
嶽大人點頭,平樂凝視麵色忽然變得難看的井燁,心中不解,臉上浮現一絲笑道:“請吧。”
井燁先向庭外走去,平樂走快幾步和他一起並肩,指著方向說:“我們往那邊走,那邊的景象我還挺好奇的。”
井燁撇了下嘴,“那是去往牢獄的方向,莫非對牢獄的景象也好奇?”
“我剛剛送了斷絕關係的義父進去了。”平樂說。
井燁停住腳步,眼中流露出詫異看著麵色淡然,眼神幽深的平樂,不知她是有何深意。
平樂沒等他而是往牢獄的方向而去,公堂之上的衙役有些焦急的看著嶽大人,走近道:“大人不如我跟著過去看看。”
嶽大人鄒著眉頭,一揮手:“怕什麽?那雖然是牢獄的方向,可他們也沒有要劫和看囚犯的意思,本大人猜是井燁做了什麽壞事,顧…平樂想要威脅他。”
衙役一臉放心點點頭,誇道:“還是大人聰明,能想到那麽多。”
“我可以讓紀三向你賠禮道歉,但你必須得交出你掌握的可以扳倒趙家的證據。”
“證據?”平樂道:“你當著趙家下人的麵說出交出證據扳倒趙家了。”
井燁震驚的回頭看著跟著平樂的趙家下人,“你是…”
說罷,他緊鄒眉頭道:“這趙家下人不忠於趙家,隻忠於你吧。”
趙家下人滿臉不認同道:“我隻忠於趙家。”
“你很不怕死,趙家得知有你這麽一位忠誠的下人一定會很高興的。”井燁眼中有一道狠厲的光閃過,怒笑道。
說罷,他轉過身對平樂:“你是想讓我幫你解決掉這個礙事鬼,所以才讓他跟來的吧?”
平樂搖頭:“我為什麽要解決他,有他在還能保護我。”
井燁目光狠厲的盯著平樂:“你這是做什麽?你找我來不是想讓我幫你解決毆打紀三,讓他向你賠禮道歉一事嗎?”
平樂點頭。
“想讓我威武大將軍府幫你,你不該拿出點誠意出來嗎?”井燁說著,臉上帶著明晃晃的怒意:“如今你是在幹嘛?”
“是有誠意的。”平樂道。
“隻有扳倒趙家的證據才值得我出手,讓我的表弟受委屈。”
井燁冷冷說道,眼神寒厲十足:“若是沒有,你會更慘。”
平樂道:“那封信不會讓我更慘。”
井燁:“區區一份信有什麽好怕的?若是信裏的內容給眾人所知,別人隻會罵你傻,為一句嘲諷的話而去得罪威武大將軍府以及跟隨趙家一眾勢力真是傻極了。”
“我早就得罪趙家的一眾勢力了,再得罪也沒有什麽關係,至於你們威武大將府,我連趙家都敢得罪,為什麽不敢得罪你?”
平樂說到這裏停了下來,語氣清晰堅定隨著風吹到井燁的耳邊:“我當然是因為我有可以肆意妄為的本事才敢這麽做的,因此百姓怎麽會罵我傻呢?隻會罵你們傻極了,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你若真有肆意妄為的本事,怎麽讓趙家下人監視你?”
“是保護。”趙家下人糾正道。
井燁臉一抽,嘴角勾起一抹笑,“好,保護。所以有肆意妄為的本事的你為什麽要拿信作為理由來找我?”
平樂看了眼趙家下人,道:“你可以先回公堂上。”
趙家下人臉上露出疑惑狐疑的表情。
平樂道:“如果我真要將趙家把柄拿出來,就不會讓你跟著一塊出來了,而是避開你和他談。”
趙家下人聞言臉上還是帶著狐疑,抱拳行了禮回去了。
“人離開了,你不怕威脅你讓你拿出趙家的把柄嗎?”井燁問。
“你沒有辦法殺了我的。”平樂肯定的說:“信紙是我讓你妥協的本錢,你會怕的。”
“哦,我怕?你是不是腦子…”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看出那信紙的問題。”
井燁想到了什麽,鄒眉:“能有什麽問題?”
“紙的問題很大。”平樂道:“那是專供皇家的宣紙,摸起來平滑,彈起來會有清亮的聲音傳出,無論怎麽彈都不會輕易的破。”
井燁麵色一白。
“井七爺你太粗心大意了。”平樂道:“據我調查那是今年初供給皇上用得清紙。
皇帝將他賜給王爺們,本是禦賜的紙,怎麽威武大將府會用上了?皇上得知會有什麽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