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香囊
平樂將手中的燭燈往他眼睛一揮,,右手一直抓著的泥土也旋即往他眼前一扔。
凡事都要做兩手準備最好。
燒得燭芯灼熱發光的紅火,到達他的眼前,麵對火光他別過頭要躲,卻不料被有些泥土猝不及防飛到他眼睛裏,一時眼睛酸澀難忍。
咬唇忍著痛苦,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息,依舊帶著一股衝勁,匕首的刀尖閃著冰寒的光向平樂喉嚨而去。
他清楚記得位置,即使平樂移開了位置,他眼睛看不見,他還是可以憑借她的呼吸聲,找到她的脖子,一刀了解她的性命。
紫蘇從床底滾了出來,身子像是一道風躍起,她拿著匕首向曲盛己背後心髒方向刺去。
速度很快,像是一道閃電,根本看不清。
隻是她距離曲盛己太遠了,當曲盛己刺穿對方的脖子後,匕首才能到達他的背部。
紫蘇懊悔不已,她本來想看看顧姑娘是否有能力讓曲盛己離開,解決危險,更重要的是自己想要她得罪曲盛己,暫時不去建陽尋找為什麽做噩夢的真相……
真沒想到他曲盛己居然一不做二不休,不再想活命想多拉一人陪葬。
風聲寒冷,外麵忽地飄搖進大滴雨珠,狠狠砸到有厚積灰層的木地板上,疏疏雨水聲傳進耳畔。
平樂眼睜睜看著速度急快的刀尖向她衝來,本能的想側身躲過,隻是對方的速度出手太快了,她才傾斜了一下身子,對方的匕首就到達她的脖子一寸之外。
“聖上。”平樂從容喊道。
話一出口,滿室寂靜,匕首果然頓住。
同時一個石頭從窗口穿過勁厲寒冷的風雨飛了進來,往曲盛己的手腕一砸,石頭落地,他的的臉容一片痛苦之際,拿在手裏的匕首也掉落在地上。
平樂明眸帶著未曾散去的驚恐,順勢往下一坐,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仰頭,緊緊握著刀柄,用著刀尖對準曲盛己。
鋒利的刀尖泛著鮮血的光芒在曲盛己的心髒處,紫蘇在他的身後把匕首抽出,向前兩步,用鋒利的刃麵對著曲盛己的脖子,才放鬆了一口氣。
平樂鄒著柳葉眉,瞳孔處於渙散中,坐在地上,緊緊拿著匕首。
石頭?
她抬頭看了眼曲盛己沒有血色的臉,眼睛往下移,匕首刀尖在他細長的頸部上緊貼著。
她心中一鬆,覺得自己坐著太沒有麵子與氣勢,也不顧跳得過快的心趕快站起身,然後走向窗邊,往窗外四周掃去。
黑幽幽的天空之下,遠處屋簷白牆在風雨都似乎化為虛無,連個大概輪廓都看不了。
平樂深吸一口氣,高聲喊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出手相助,實在感激不盡,可否出來相見,好讓我報答救命之恩。”
能從黑壓壓的風雨中,出手準確打中曲盛己的人定是位高手,若是能讓他留在建陽保護自己,也能更安全些。
回應她的隻有疏鬆夾帶寒冷的風雨聲。
平樂微彎了彎唇角,有些失望的轉過身,眸子幽幽的凝望剛才差點一刀了解自己性命的曲盛己。
“曲盛己。”平樂喃喃正色道。
聽老人說,曲盛己明日要去收掛在書院門口的燈籠,那三位老人一定想不到他明日去不了,因為他要死在自己麵前。
曲盛己痛苦的臉上抽搐一下,眼睛眯成一條縫隙,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又無力的來不及說什麽,眯著的眼睛連縫隙都再也瞧不見,合得緊緊的。
紫蘇仿佛已經架不住他沉重的身子,放開了手,任由曲盛己摔到在地。
“轟”曲盛己像條死魚躺在地上,平樂上前去,她緊拿著一直沒有放鬆的匕首刀刃對準他的脖子,坐了下來,兩根細長的白指放在他的脈上。
認真的把了下脈,確認人已死得透透的,平樂輕歎了口氣,抬頭看了眼把人刺穿心髒的紫蘇。
紫蘇現在才回過神殺人要緊張,但又覺得此刻緊張似乎也太晚了,正猶豫要不要緊張的一瞬。
“紫蘇”平樂正色,目光懷疑道:“殺人手法很老練嘛。”
紫蘇抿了下唇,緊張忐忑不安道:“姑娘,我是殺人沒錯,但沒有很老練。這是我第一次殺人。”
平樂挑眉,目光低垂。
“姑娘信我嗎?”紫蘇道。
她很在乎自己是否信任她。
平樂眸子低垂半響,心思婉轉。
她想起自己方才行為,連自己都不信,自己在生死一刻那瞬居然能克製住畏懼,還能保持了冷靜喊出“聖上”二字,猜曲盛己一定怕皇帝,會停手一瞬,為自己留下逃命時間。
對比一下,紫蘇殺人的手法和殺人後的冷靜,似乎也不那麽的值得讓人生疑了。
平樂目光複雜站起身道:“為什麽不信呢?人的潛力在生死一刻總會發揮巨大。”
如果紫蘇真的是別人所派來,此刻自己還是不要把自己的懷疑揭穿,至少她現在還沒有威脅。
平樂彎下腰準備搜刮曲盛已身上的物品。
一個繡著白玉蘭花的香囊,翻了翻香囊,裏麵有一張被水弄得麵容模糊小像。
還有一塊帕子,帕子上用血跡寫著“執子之手”,字跡清雋。
“莫非是他愛人的畫像與帕子?”
平樂說著再摸了摸曲盛己的身子,摸遍上下,就隻摸出在袖子裏揣著的五兩銀子,證別身份的玉佩,玉章等物品都沒帶。
“真懷疑你是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出身的,都當大官了,還不習慣在身上帶證實身份的貴重物品。”平樂微歎了口氣道。
紫蘇心中一驚,道:“為什麽不在身上帶證實身份的東西是做見不到的事情出身?”
“其一,他是大官,不帶著可以證別身份的物品很難證實其身份。
其二,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時,是習慣不帶證實身份的物品,如果執行任務時掉了那可就說不清了。
其三,他出手太快了,又能忍常人不能忍的痛,這就是我懷疑他出身不正當的原因。”
紫蘇想了想自己以前在做刺殺任務的時候,偽裝成大小姐的那一段時日裏,沒有在身上帶著可以證實大小姐身份的物品有點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