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可真會挑時候
“阿渠你在這裏守著門口,如果有人來看,見到隻有你守著,就說他們鬧肚子,去上茅廁了。”白發老人看了眼老人,深深鄒了下眉,猶豫吩咐道。
那位叫阿渠的老人眉毛同樣鄒得緊緊的,點了下頭。
白發老人望了眼平樂和紫蘇。
邊扶起在地上的學子,邊說道:“你們跟我來。”
平樂搖頭,道:“不必了,跟著你們去的路上,我擔心有人看見,畢竟就兩句話的事,我現在把如何在曲盛己麵前毀掉燈籠的辦法告訴你們,說完後,我得回去了。”
麵對她拒絕的言辭,白發老人渾濁的雙眼透著一股淩厲的殺氣看著她。
平樂斂眉神情鎮定的看向他。
“好。”他妥協說道:“你說。”
……
黑夜,寒風料峭,平樂雙手環繞雙臂,紫蘇見狀,上前抱住了她,一邊跟著她走,一邊輕聲開口喃喃道:“天好冷啊!”
平樂斂眉看著身前帶路的老人家,老人家帶著他們去找一所住處。
依照白發老人的說法,如果那個辦法瞞不過曲盛己,那明日他也會把她一同供出來,所以不能讓她離開,得讓她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她不能離開,紫蘇也不肯離開,由於皆不信任彼此,對方要求給她找個住所,由老人家看守,明日一過,一切平安就會放她們走。
但是如果明日平安,老人為了保密,要殺掉自己保密,她又該怎麽辦?
穿過三四個院落,走到一條開滿鮮花,草木蔥蘢的小徑,走到一座院子前。
院子的門上沒有匾額,老人家道:“你們在這裏等著,我進去看看有沒有人。”
說罷,表情冷冷的翻過在夜色下顯得黯然無比的院牆。
老頭兒身子骨甚好啊!
平樂想道,繼續斂著眉低頭看著鋪在地上的石板。
深藍色的黯淡光線照在青色的石板上,有一種經過歲月打磨的古樸典雅的氣息。
“沒有人,你們進去住一晚。”老人家推開陳舊的玄門道。
平樂點了下頭。
老人家進了門,平樂和紫蘇對看一眼,也進了門,站在院子內,直接麵對三間正屋。
院子破舊,無草無木,門窗貼著數不清的符咒,寫上的紅咒已經褪去不少顏色,浮現出一種頹敗之態。
紫蘇眼裏有絲恐懼閃過,手開始不停的顫抖,平樂拉住她的手,笑道:“你平常不是挺大膽的嗎?”
“姑娘你不害怕嗎?”紫蘇很不自然道:“這屋子奇奇怪怪的,像是封印什麽怪物。”
“怪物有什麽可怕的。”老人家因為歲數過大,一腳已經踏進墳頭,所以已經不在乎了,用著瞧不起的姿態道:“我們死後不一樣變成嗎?”
“不一樣,你又沒死過,怎麽知道會變成?”
老人家歎了口氣,道:“那麽多屋子隨便找個屋子住下。”
“天氣那麽冷,這屋子很顯然多年沒人住過肯定沒有被褥,想讓我們進去是想冷死我們嗎?”
老人家微微一笑,道:“有的住就好了。再說了…”
他眸子一沉,不善低聲說:“今晚真的睡得著嗎?明日早晨可是決定生死的早晨。”
“如果明日真的不好運會死的話,那麽今晚我更要好好過了。”平樂道。
“你倒真是好心情。”老人家道:“可惜,好過不了,今晚在這破屋子住著,怎麽看都不像過得好。”
平樂笑了笑:“好不好過在我的心情,物質上再好,我的精神上過得不好才是過得不好。”
老人家嗤了一聲,不屑的搖了搖頭,“精神過得不好但還可以活,物質不好,會連帶精神上也過不好的。”
說罷,看著麵無表情不反駁的平樂,誌得意滿搖頭晃腦轉身道:“我去門外守著。”
“姑娘。”紫蘇拉了拉平樂的紫色繡白蘭衣袖:“我們進屋吧,好歹也有屋子擋一下這無情刺人骨頭的風。”
平樂道:“你先進去吧,我要找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我和姑娘一起找。”紫蘇說。
平樂看了眼青瓦白牆下,抬腿走向牆邊。
牆邊地上留有一條長有八尺,寬一尺的泥土,而院子裏的其餘土地則鋪滿青石板。
“我聞到了藥味。”平樂道。
“這裏很久沒有人住過,這麽會有藥味。”
平樂仔細瞧了瞧泥土,發現有一塊泥土鬆軟像是被新翻過,挖了下翻過的泥土,突然紫蘇厲聲喝道:“誰?!”
平樂心激動一跳,腦子空白兩手抓起泥土。
紫蘇將匕首從衣袖中抽了出來,帶著寒光的刃麵影子在牆上一閃,而後快速舞動。
平樂斂眉轉過身,劍與匕首針鋒相對,發出“怦怦”的撞擊聲,不過一瞬又分開。
紫蘇側身躲過那人長直而來的劍,腳下一轉靠近了他,匕首鋒利的一麵直接在男子的脖子上割了一道細小的傷痕後,不再有動作。
紫蘇一身殺氣,眼裏充滿了幽黑看了眼他,再看了眼門口。
“有人來了。”男子道:“不如我們合作。”
紫蘇蹙了下眉,清秀的臉上盡是漠然,哼了一聲,轉頭看著平樂,緊張的道:“有人來了,姑娘快進屋子找地方躲起來。”
平樂聞言抓住泥土進了屋,紫蘇帶著男子一同跟著。
平樂躲進了床底,紫蘇帶著男子也一塊進了床底,瞬間本來有些寬曠的床底頓時變得有些擁擠。
“你可真是厲害,那麽多躲的地方怎麽就能選躲到床底?”男子對平樂說道。
男子是個高個子,此時被紫蘇按在地上,匕首的側麵緊緊的貼著他的脖子,那張普通的臉上盡是煩惱。
平樂翻了個白眼,屋子隻有一張床,還有張圓桌,幾個凳子,其餘都沒有。
圓桌沒有桌布掩著,床有垂下的布掩蓋床底的情況,選床底才是最好的。
平樂側躺下,透過布簾下掩蓋住的空隙,看到一個素色下擺繡著暗蘭花紋,穿著一雙白皮靴子的人走了進來。
他用手拿著素色帕子擦試圓凳上的厚積的灰塵,擦幹淨後,他並沒有坐,而是佇立在門邊,看著外麵,道:“你可真會挑時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