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群蛇來襲
沈茴香抱著小太子坐在馬車的左側,綠萍挨著她坐在旁邊。那名藍衣少女坐在她們對麵。車廂裏沒人說話,氣氛有些靜謐,唯有耳畔傳來馬車碾壓石路的“吱嘎”聲。
小太子生得壯實,沈茴香抱了一會兒就感到手臂發酸。
綠萍忙道:“沈姐姐,讓我來抱小公子吧。”
沈茴香搖搖頭,壓低聲音道:“還是不要換人,萬一再驚醒了怎麽辦?”
綠萍低頭一瞅,見小殿下呼吸均勻,睡得極為香甜,嘴角還露出憨憨的淺淺笑意,看樣子這一次是不會驚醒的了,於是抿嘴笑道:“不會了,給我吧。”
“好吧!”
沈茴香輕輕抱起小公子,正欲將孩子放在綠萍手上。
就在這一瞬間,變故發生了。
微風吹過,窗簾忽地掀起一角,一條花花綠綠的東西“啪塔”一聲從窗欞上掉下來,剛好落在綠萍肩頭上,狠狠的叮了她脖子一下。
綠萍“哎喲”一聲慘叫,斜眼一瞅,隻嚇得魂飛天外,尖叫道:“……蛇,有蛇!”
沈茴香大驚,轉眸定睛一看,老天,一條有著黃綠色花紋三角形腦袋的毒蛇正昂首盤繞在綠萍的脖子上,口裏還吐著猩紅色的信子,那長長的信子幾乎快碰著沈茴香的臉……
沈茴香嚇得臉色蒼白骨軟筋舒,想逃卻渾身乏力……
說時遲那時快,眼前一花,隻見對麵的藍衣少女閃電般欺身上前,倏地探出兩隻白玉般的手指,精準的捏住毒蛇的七寸。
毒蛇要害被製,身子繞來扭去,在綠萍脖子上狠命纏繞著,做著最後的垂死掙紮,但最終還是腦袋耷拉了下去。
綠萍靠在馬車上,雙眼圓睜,吐著舌頭,脖子上掛著死蛇,嘴裏流出黑色的膿血。——早已氣絕身亡。
沈茴香不由一陣心驚膽寒。她雖然害怕,腦子卻轉得快,猛然想到一件事,忍不住顫聲道:“是……是蛇王的子孫!”
話音剛落,一陣濃烈的腥臭味撲鼻而來,同時馬車車壁簌簌而響,“嗤嗤”之聲不絕於耳,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隻見馬車的車窗處、車門處,成堆的毒蛇蜿蜒著爬了進來。
沈茴香嚇得肝膽俱裂,四肢發軟,連小公子也快抱不住了。
藍衣少女秀眉一凜,罵了句:“該死!”伸手從懷裏摸出一把閃閃發亮的鋼針,揚手一撒。
“篤!篤!篤!”
鋼針將毒蛇悉數釘死在地板和車壁上。毒蛇們昂頭翻滾著身子劇烈掙紮著……場麵可怖至極!
但是毒蛇並沒有被嚇跑,仍然不斷有蛇爬進來。
藍衣少女見勢不妙,轉眼見沈茴香還在發呆,喝道:“趕緊下車!”說完一腳踹開車門,拽住她的背心跳下了馬車。
腳一落地,沈茴香雙腿還是軟的,險些一頭栽倒在地。
“當心!”有人扶住了她。
她驚悚著抬頭,視線接觸到一雙璀璨的眸子。——是蕭雲止。
蕭雲止神色也有些驚慌,他忙從她手裏接過小太子,低頭一看,隻見小太子嘴角含笑,顯然睡得正香。
他心下頓時鬆了口氣,抬頭卻見沈茴香臉色慘白,神情驚懼,眸光猶如一隻受驚的兔子,忍不住安慰道:“別怕,有我在!”
沈茴香一怔。他的眸光仿佛有魔力一般,讓她感到莫名的安心。她拂去額前的卷發,深深呼吸了一下,稍稍定神,勉強笑了一笑,低聲道:“謝謝!”
在這慌亂驚悚的時刻,她受驚的麵容宛如一朵風雨中飄零的牡丹,異常的嬌豔瑰麗。蕭雲止的胸口猶如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撞了一下,他愣愣的站著,神色古怪的盯著她。
他的目光太怪,沈茴香感到不自在,剛移開目光,卻倏地瞪大了眼睛,臉色更加蒼白了,喃喃的道:“我滴個天啊!”
隻見觸目之處,四麵八方,地上、樹上,馬車上,擠滿了密密麻麻蠕蠕而動的毒蛇,什麽顏色都有,各式各樣,花樣繁多:紅的、綠的、黃的、白的、黑的、青的……
毒蛇們率先攻擊了馬匹,馬兒撐不住,最先被毒蛇咬死。然後毒蛇又逼向幸存的人。
幾十名侍衛圍成三個圈子,將蕭雲止等人護在中間。他們揮舞著手裏的武器與毒蛇對抗。毒蛇死傷無數,鮮血斷肢四處飛濺,但仍有無數的毒蛇前仆後繼的撲上來……侍衛們疲於應付,最外圍的侍衛最先敗下陣來,落進毒蛇堆裏,一陣陣恐怖的慘叫聲不絕於耳,令人膽寒。
所有人都臉色大變,頭皮發麻。幾名膽子小的侍女甚至嚇得癱倒在地。
沈茴香更是腦子亂成一團亂麻。群蛇襲擊的後果她是想到的,但是卻萬萬沒想到規模這樣浩大。
好家夥,看樣子,這漫山遍野的毒蛇隻怕有上萬吧?
詭異的是,短短的時間裏,這麽多的毒蛇是從哪裏跑出來的?
這個問題,她百思不得其解!
“嫂子!”
正在她心亂如麻的時候,忽然有人大喊一聲,撲了過來。
沈茴香定睛一看,卻原來是孟福寶,大喜道:“福寶,你沒事?太好了!——咦,紫玉和小雙喜呢?”
“嫂子——”孟福寶鼻子一酸,眼淚嘩嘩流了下來,“紫玉姐和小雙喜……還……還在最後那輛馬車上……”
沈茴香臉色一陣煞白:“你,你說什麽?她們……還在馬車上?”
“是的,她,她和紫玉被困……困住了……”孟福寶嗚咽著說不下去了。
沈茴香抬頭看向那輛被困的馬車,馬車的車壁車頂全是密密麻麻的毒蛇……
她腦子一陣暈眩,氣血攻心,身子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嫂子!”
孟福寶跪在嫂子身旁,叔嫂倆相顧無言,默默的流淚。
蕭雲止心裏也不好受。方墨卿,胡公公等更是急得團團轉。
“主子——”忽然,徐才驚惶的聲音傳來。“咱們的人又掛了好幾個,快頂不住了,毒蛇越來越多,怎麽辦?”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失色了。
胡公公急得直抹汗,連聲道:“哎喲,這可怎麽辦,怎麽辦呀?”
蕭雲止麵上雖然看上去還比較鎮定,其實心裏也慌亂不已。心裏浮起一絲不詳的預感:難道是老天爺怪朕救災不力要降罪於朕?這麽說今兒我父子要葬身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