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鰥寡程序
她的動作立刻讓陽太想起來食堂打菜的抖瓢阿姨。
不要太像。
「謝謝。」陽太拿到了手上。
可他還來不及看，眼前就出現了一道綠色短訊：「兌換成功，漫遊點扣除300點。」
他雙手一抖，什麼，特么老子連什麼東西都沒看清，就付了款。
陽太欲哭無淚，將綠色包裝袋拿到眼前，湊著小賣部頭頂上的朦朧燈光看了一眼。
「柴油辣條，用食材數據串、漫遊信息餘燼、諸神的炒菜地溝油、破碎的第九序列欺詐代碼痕迹…製作而成，食用可永久增加漫遊經驗0.001%，永久增加漫遊力量屬性1點…」
啪嗒…
陽太心裡一顫，雙手一抖，那包綠油油的柴油辣條掉在了地上。
他彎腰去撿，卻發現那包柴油辣條彷彿融化了一樣，迅速被地面吞沒了，僅僅留下一串殘留的數據流擠在一起，如同污漬一樣醒目。
「我的辣條呢，艹，我的辣條。」陽太伸手在地面扒拉幾下，除了摸了一手泥巴，什麼也沒有。
「漫遊者，你不用找了，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在賽博世界都是永不停止的運行數據，而在這個地方，數據運行的尤為快速。」
「你剛才那一掉，看似只有一秒時間，實則已經過了百年，百年一過，當然什麼都不會剩下了。」
陽太耳聽著老婦人的解釋，若有所思。
他起身之後，再次看著老婦人。
「老闆，你所賣的是不是都是這些增加經驗或屬性的東西，還有沒有其他東西。」
老婦人微微一笑：「你可不要小看這些經驗或屬性，當漫遊等級跨過10級小坎之後，你就要離開漫遊出生地進入大世界，大世界可一點也不安全，不增加點屬性，你如何扛得過外面的危險。」
「危險，大世界很危險？」陽太明顯一愣。
一直以來，網路漫遊看似自由開放，但實則也保守自閉。
因為從來沒有人在世界網路上公開過大世界的漫遊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所以他也從沒去想過大世界會有什麼危險。
老婦人似乎洞察了他的心思，微笑道：「賽博世界可不是尋常的網路遊戲，漫遊者在這裡可不僅僅是玩家的身份，同時也是打工者的身份。」
「主神賽博為了維持貨幣的穩定和良好的經濟生態，防止貨幣貶值，所以對大世界細分了諸多神域，每塊神域的貨幣發行都是限額的，由此帶來的競爭也就更加激烈。」
「你們在漫遊出生地里可以肆意接任務、接闖關，但實際上每個出生地的漫遊儲值是固定的，比如一億，所有漫遊的薪酬獎勵都會在一億總額內進行分配調整，絕不超過這個總額。」
「可進入大世界后，想隨意漫遊就不行了，這些都變成了稀缺的工作機會，這些都需要靠實力去競爭。」
「如果你沒有強橫的屬性實力，大幫派、大領地、大公國甚至大帝國是不會接納你進入的，他們會驅趕你，你也許會成為漫遊浪人、漫遊流浪者，甚至是漫遊乞丐。」
陽太越聽越驚。
如果這位老婦人說的是真話。
那麼賽博世界的漫遊規則的架構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他過去想的太簡單了。
換句話說，漫遊出生地更像是一個新手搖籃地，在這搖籃地里，有無窮的任務、無窮的闖關、無窮的工作機會，當然，這些工作機會所給的薪酬在總額內分配，只能勉強保證溫飽而已。
而走出漫遊出生地，進入大世界后，才是真正殘酷的成人社會。
在這個成人社會，貨幣限額，任務限額，闖關限額，導致工作機會的崗位稀少，是一個比真實世界還要殘酷的弱肉強食社會。
實力弱小就只能被人欺負，接不到漫遊任務，沒有工作機會，沒有漫遊薪酬，饒是在虛擬世界，也只是一個漫遊乞丐，在真實世界就可能連飯都沒得吃。
但若個人實力強的話，就能夠事事搶人先，占最多的任務，賺最多的錢，想必每個任務漫遊所提供的薪酬也是絕對遠超漫遊出生地。
「你懂了嘛，你要不要變強？」老婦人微笑著詢問他。
陽太仍舊在猶豫：「購買屬性點就可以變強。」
「當然。」老婦人點了點頭，頓了一下，突然說道：「呵呵，你可不是經常能遇到我哦。」
「什麼意思？」陽太心中一動，他覺得老婦人的話中有話。
「我與你們一樣，你們要在這個世界漫遊賺錢養活自己，而我也要在這個世界四處漂流，賺錢養活自己。」
「也許下一次當你點開漫遊兌換的圖標，出現在你面前的就是另外一位老闆，至於他會給你賣什麼，我也預料不到。」
「移動銷售。」陽太愣神之後，突然說道。
「可以這麼說。」老婦人微笑點頭：「我在數據海洋里漂流，飄到哪裡就停上一段時間，不是人人都能見到我的。」
靠，搞了半天，這個老婦人開的這個小賣部竟然是『鰥寡程序』。
鰥寡程序是一種可以隨處紮根、獨立運行的奇特程序，就算脫離主機也可以運行，像個寡婦一樣，甚至當主機崩潰時，這種程序還可以替代主機拓展成新的主機程序。
BUG存在。
這已經不是系統漏洞了，完全就是BUG存在。
陽太的嘴角肌肉抽搐不已。
「那別人漫遊一輩子見不到你，如何增長自己的漫遊屬性點？」陽太好奇地問道。
「哦，諸多神域會定時發布一些諸神使命，這些使命中就會出現屬性獎勵，不過都是競價制，價高者得。」
「競價制？」陽太再次陷入迷茫。
「嗯，有點像人類的工程競標一樣，你懂吧，這實際上也是主神賽博制定的一種回收貨幣的機制，將富人的貨幣回收回來，再發布新的漫遊任務，在賽博世界形成一種良性的貨幣循環機制。」
陽太轟然徹悟。
我靠，主神賽博這個人工智慧是經濟鬼才嘛，這種鬼點子他都能想出來。
我靠，此時不買，更待何時。
「買，買，我全都要。」
此時此刻，那些掛在牆壁上，看似貌不驚人的東西在陽太眼中可真成了香餑餑了。
「你全都要？」老婦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我這些東西幾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如果你有萬億漫遊點，我就將整個小賣部轉給你。」
萬億漫遊點，搶錢嘛。
陽太暗暗乍舌，向後倒退兩步，再次瞅了一眼。
這個小賣部還不到二十平方，難不成能裝下整個世界。
也許它真的內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