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沈慕之回來了
赫赫有名的商界精英、江城前三的大家族之子,沉迷股市經常掀起血雨腥風的男人方浩怡,身邊會缺女人嗎?不缺。
我知道他在騙我,可如果不附和他,他會一直不依不饒地問下去。
“信。”我把花放在侍者手上,“找個花瓶插起來。”
侍者表情僵硬地看向方浩怡,“這是方先生送您的,捐給酒店怕是不好。”
我眼角餘暉也看到方浩怡眉梢似有慍色,便說:“抱著一束花,怎麽跳舞?”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方浩怡不跳舞就不會放過我,我就見機行事吧。
“插起來吧。”方浩怡下了命令,侍者才照辦地接過花束。我向他伸出了手,“方先生,既然來了,不舞何為?”
方浩怡疑惑地再三確認了我的決定,突然鄭重地彎腰鞠躬,向我伸出了右手掌心,道:“商小姐,鄙人可以請您賞臉共舞一曲嗎?”
方浩怡注重儀式感的樣子,倒透著幾分虔誠,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一隻大手握住了撐在我腰上,他舞步嫻熟地攜著我進進退退,我本想敷衍一下他,可他跳得太認真,神色肅穆,身體挺得筆直筆直,隨著音符在舞場通殺四方。
好在我學了多年的交誼舞,沒有給父母丟臉,一曲終了那些舞者都停下來圍著觀看我和他跳舞。
一曲,兩曲……他攜帶著我跳了五首曲子,我終於堅持不住了,雙腿發軟,身體變不由自主地向他傾斜,在一個舞曲轉折處我不小心踩了他的鞋尖。
“不好意思,我有點累了。”他攜帶著我轉圈,我在他耳邊說。
他突然伸手撐了下我的上半身,我的唇便不由自主地貼在了他臉頰上。
我心中怒火撩起,在下角符的轉場中強行停了下來,扯過他手心的手拂袖而去。
他竟使計策占我便宜?我是個離了婚的女人,可那又怎樣,我是替商晴來拒絕他的,要不是為了商晴,我可能連他的麵都不願意見。
我來到酒水架前,端起一杯紅酒一飲而盡,可酒水入口喉嚨便燃燒起來,像火焰般從喉嚨刮進了食道,令人難以下咽。
“這是烈酒,威士忌。”方浩怡無孔不入地出現在我身邊,把一杯白色的果汁端給我,“喝杯牛奶解解酒。”
我懷疑地看向那杯牛奶,牛奶可以解酒,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如果他想占便宜,剛才已經占過了,我醉了他不是更方便?
“不用了。這點酒量我還有。方先生,您是不是該為剛才的舉動向我道歉?”我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不想見到那張輕浮不羈的臉。
我是商人,深知商人都不會做虧本的買賣,他約我出來獻殷勤,一定別有所圖,我開始後悔和他出來跳舞了。
比起他,我涉世尚淺,玩不過他。
“對不起。”方浩怡大方地說,爽快得令人不敢相信。
“嗬嗬。”我躲開他火炬般的目光,心裏生著悶氣,一麵想著怎麽把商晴不想和他相親,也不想他為難商家的事告訴他,興許,剛才的事是一個砝碼。
“我不應該讓你親我,應該我親你的。”方浩怡勾起一絲甜蜜的笑容,像在回味什麽,“我情不自禁。”
我再也忍不住內心洶湧的怒火,衝出門去,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以為他虔誠的樣子是真心認錯,可他說出輕薄的話,我又不能當眾扇他,隻能離開。
剛推門出去,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外神色落寞地佇立著。
杏色風衣、白色高領毛衣,被淡黃色光暈籠罩著的憂傷男人,不是沈遇白是誰?
“你,你怎麽在這裏?”沈遇白真是陰魂不散啊。
他抬眸向我步步走來,黯然的視線落在我身上,神色陰翳不明,伸手向我臉頰觸來。我忙下意識地躲開了。
“小丫頭,你怎麽和那個人在一起?”他低沉而溫暖的聲音說,像絲綢般滌蕩了我腦海的雜質。
沈慕之,他是沈慕之。
隻有沈慕之才會喚我這個稱呼。
他看到了我和方浩怡相依相偎共舞了五首曲子,也看到了我親方浩怡的畫麵……
我慌亂得不知該往哪裏走才好,心裏恨方浩怡恨得滴血。
“吉他哥哥,我是幫別人相親的……”我語無倫次地解釋說,可說完後我心裏暗暗淒楚,我和他弟弟結過婚、懷過孩子,度過了三年暗無天日卻心甘情願的日子。
我這條白練,早就在歲月的風塵中染上了斑駁的底色,不再純白如紙。他也娶妻成家了。
我和誰約會,和誰親密,和他沒什麽關係了。
方浩怡推門而出,見我倆神色有異,絲毫不覺得奇怪,冷冷笑道:“商小姐,他是你什麽人?怎麽又是他?”
沈慕之眸光猝然冷酷,唇角下撇,看向他的目光義正言辭,“商小姐?”
我慌了,不知此時此刻是不是坦白身份的時機,“我回去和你說可以嗎?”我對沈慕之說。
他會意地沒有追問,隻是敵意滿滿地剜著方浩怡,“方先生,她還是個小姑娘,什麽都不懂,舞場這種複雜的地方,別帶她來了。”
說完,沈慕之抓著我的手腕,把我拉出了十九樓。
我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像一隻提線木偶任憑他帶領著,他帶我去哪裏,我都願意跟著,腦海一片混亂。
他回來了。
他是回來結婚的。
和一個外國女人。
我重重地閉上了微潤的眼眸,在他想把我塞進車裏之前,甩開了他的手,“我不能跟你走。”
沈慕之高大的身材突然停下來,我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他堅實的後背上,鼻頭被撞得有點發蒙。
突然,他翻身握住了我的雙肩,用力一推把我摁在車身上,欺身而上,低垂著頭向我唇邊靠近。我全身瞬間僵硬,腎上腺素飆升血液直衝頭頂,腦海一片空白。
他有著和沈遇白一模一樣的長相,可他溫潤如玉沒什麽鋒芒,對我說話是輕聲細語的,我什麽時候見過他這樣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