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你調查我
點綴著釘子的手套卡在了他胸口，付小影毫無懼色地攔住他，“你可以試試！”
一群小混混包圍上來，“敢惹老大！”
舞池狂熱的男女們已經停下，隻剩下陸離的燈光在每個人臉上飄來蕩去。
幾百道目光齊刷刷投注在吧台，戰鬥的氣氛一觸即發！
沈遇白的人，想必早就接到了指示，如果我再去貓街，用不著手下留情。
那一刻我恨得牙根癢癢，他到底要害我到什麽程度才算滿意？
我端起沒喝完的雞尾酒，把秦盛當成沈遇白，一杯潑了過去，五顏六色的酒液滴滴答答掛了他一臉一身，蜈蚣刀疤似乎更加猙獰了。
秦盛骨架寬大的麵龐擰成了猙獰凶悍的表情，舔了下後槽牙咬牙切齒道：“你敢潑我？”
我掰開付小影，毫無畏懼地伸手戳他胸口，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警告他：“回去告訴你主子！如果再敢惹我，我對他不客氣！”
那一刻，不知為何秦盛那張猙獰的麵龐也沒那麽可怕了，甚至閃過一縷懼色。
我不知道他是怕沈遇白，還是怕我。
當我拉上付小影要走的時候，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拍著掌向我們走來，“潑得好！整個貓街甚至江城，還沒有哪個女人敢潑貓街的盛哥！”
秦盛眉心一擰，“你多什麽事兒？”
穿西裝出現在貓街的人，都是來談公事談生意的。
“那不是那幾個要撤資的股東嗎？”付小影附在我耳邊說。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我還想挨家挨戶地請吃飯或拜訪呢！
“向總，您真是商界當之無愧的鐵娘子啊。”其中一個長相老成，一雙眼睛賊亮的男人對我不無讚許。
“他就是陳章，和向嵐走最近。”付小影說。
我想拿回向家的股份，必須說服陳章。擇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吧。
我向他伸出了手，“你好，陳總，我是向晚。”
“董事長嘛！我是陳章！”他身上有種成熟商人的銳利、機敏和斬盡慈悲，給我介紹另一位股東，“這位是黃研慶，黃總！”
黃研慶看上去要年輕很多，和嶽城差不多的年紀，氣質沉穩、內斂，一雙單眼皮裹著陰沉沉的眸子，活像鐵麵無私的閻羅。
“這位黃總，我了解不多。”付小影說。
看來，盤踞在向天集團多年的付小影都摸不透的股東，保密工作做得很不錯。
一下子麵對兩匹老狼，我手心冒汗，不知能不能應付得來。
“向總，賞臉喝一杯？”陳章殷勤地問。
“行。”我說。
秦盛竟沒有阻攔我們，放我出了他的包圍圈，陳章在幽深的走廊裏引路，又叫了些酒水，還問我是否要叫些猛男來陪酒。
我搖頭說不用了。
陰沉沉的黃研慶突然開口說：“向總對沈總真是情深，都離婚分家這麽久了，還為他固守清白？”
越過五顏六色的酒樽，我見他陰陰地對我笑。
“清白對每個女人都很重要，說什麽為誰固守，隻是自愛而已。”我冷冷還擊道。
今天的酒會是個鴻門宴，我是任人宰割的沛公，他們手上的股權就是劍拔弩張的項莊。
“看不出來，向總還這麽在乎名節？”黃研慶抿了口酒，似笑非笑地對我說。
“難道黃總不在乎嗎？”我反駁道。
黃研慶抿唇笑了，露出森森的牙齒，靠在真皮沙發上不再說話。
氣氛有點僵持，陳章殷勤地給我們倒酒，“喝個酒而已，什麽名節不名節的！美女當前，喝酒喝酒！”
我深知自己的任務，早就把消遣和放鬆拋之腦後，“陳總，您和我叔父很熟嗎？”
陳章眸光一蕩，笑著說：“還可以。我們是相交多年的好朋友。”
在商界好朋友分兩種，一種酒場飯局觥籌交錯的，多半是逢場作戲；另一種是酒局飯局後仍然趕去要見的人，才是最重要、利益相關的人！
“你們經常在一起喝酒嗎？”我問。
“喝，也不喝。”陳章嗬嗬笑著說，洞悉的目光看穿了一切，“向總，您今天怎麽到貓街這麽危險的地方來？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又單身，可要小心！”
我輕哂，“我不來，怎麽遇得到您和黃總？怎麽您經常來嗎？”
看他和服務員的熟稔交談，我知道，他們是常客，經常在這密謀什麽計劃？
“我們也是第一次。”陳章笑著說，“黃總說這一帶有個危險又刺激的地方，人老了，就愛塗個刺激！”
“您青春正盛，怎麽會老？”我順著他的話奉承道。
“哪裏哪裏。”陳章客套說。
商界聊天總是這樣，忽悠了半天都聊不到點子上，我們都在相互試探，保留底牌。
“我聽說二位要撤資？”我直截了當地問。
陳章的酒樽停頓了，精刮的視線盯了我一下，複又笑得雞賊，“怎麽會？向天這麽賺錢我們怎麽會撤資？誰和您說的？”
“有人故意透露給我的啊。”我笑著抿唇。
黃研慶抿著酒，似笑非笑地凝視著我，“向總，你很漂亮也很聰明，可惜，你不是我的女人。”
我一直很自信自己的美貌，在這個社會混，美貌和學曆一樣是塊敲門磚，那些臭男人更願意和貌美的女人談生意，坐在那就賞心悅目。
我不願自己成為被觀賞的對象。
“黃總，酒沒喝幾口就醉了？這是我們向總！你又不是沈遇白，瞎起什麽哄？”陳章果然機敏地發現了我的慍怒，打圓場地說道。
我直視黃研慶，輕哂道：“所以，您就想得到安心？”
一提到安心，黃研慶放下了酒杯，目光凝重地問：“您從哪兒聽來的？”
“還用問嗎？您和幾位股東想要撤資的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今天我叔父告訴我，如果我不給安心股份，您就和這幾位新股東要走人？”我平靜地說。
這些事是我例行的工作，我了解到黃研慶最近兩個月，往來向嵐家有七八十次，每一次都是安心陪同！
陳章不過是看到有利可圖，想讓我給點實際利益才追隨的黃研慶。
黃研慶眸光冷沉如冰，“你調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