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桀驁不遜的員工
“楊聘?睡醒了?”我似笑非笑地問他,深知他借故遲來,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公司除了向家那幾個老臣子,有幾個是真心希望我擔任名譽總裁的?
楊聘聞言,手握成空拳,掩嘴打了個哈欠,笑得吊兒郎當說:“昨晚操勞了點,今天起得晚。”
他是沒把我放在眼裏,一個女人帶的團隊,能在男權社會裏立足?
“楊總,您貴人事忙,剛才您是踩點打卡?都說投資管理部的同事們無利不起早,難道向天要破產了?”對付這種欺負新上司的員工,我經驗還不少。
楊聘是聰明人,聽出了我話裏話外的意思,可抹不開麵子冷冷道:“是啊,向總,我沒遲到。有沒有利,隻要是我投資管理部該拿的,我一分都不少還給公司!”
兩道淩厲的目光輕飄飄地落到我身上,我知道他是在向我誇耀工作能力。
“楊總帶領的投資管理部這些年是拿到了不少投資款,向天下麵的團隊都是靠投資管理部的麵子吃飯的,我這個名譽總裁也要靠您多多幫襯。”我抿了一口咖啡,說。
既然他有心讓我看到他的重要性,我索性把他捧得很高。
“向總說這話就太抬舉我了。沒有向總打了這麽多年的根基,我投資管理部就是手眼通天,也拿不到那麽多投資款。都是看向總的麵子。我就是個跑腿的。”他說這話時,下巴高高抬起,可見不是真心的。
我向他伸出了手心,“我初來乍到,都是看我爸的麵子。”
可他沒有同我握手,語氣倨傲地拖長了尾音說:“我說的也是向老爺子的麵子。”
這一刀補得很及時,他想激怒我,我偏不能讓他如願,向他得體一笑,“不管是我爸爸的麵子,還是我的麵子,總之,都是向家的麵子。以後還請楊總多多關照。”
也許是我不卑不亢的態度,讓他碰了個軟釘子,楊聘從沙發上起身,伸手碰了碰我的指尖,從鼻翼發出一聲冷哼:“有很多富二代,從小嬌生慣養隻懂得花錢,不懂賺錢。希望向總不是酒囊飯袋。”
他極力觸怒我,我始終保持著和煦的笑容:“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怎麽樣楊總還有大把的時間考驗。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楊聘從鼻翼發出一聲輕哼,拂袖而去。
我回到座位,就看到站在一旁的助理付小影一臉憤懣委屈。
“怎麽了?誰惹你了?”我問道。
付小影眉心一擰,“向總,您不覺得這個楊聘太囂張了嗎?他是重臣沒錯,可您是總裁,是他老板!他憑什麽這麽跟您說話?”
我輕笑著看向付小影,和一年前一樣,她說話還是沒把門,但她有一個好處:為了我好的事,什麽都願意去做。因為我爸爸救過她的命。
“他是投資管理部的經理,得罪了他對開展工作不利,我現在身體不太好,有很多事需要籠絡他們,你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語重心長地說,希望她能明白。
見她擰巴著張小臉,欲言又止,我說:“今天咖啡不錯,很香濃。”
付小影單純,聽到我的讚揚臉上的灰霾一掃而空,“我隻是擔心你。小晚,你身體不好,幹脆別當這個總裁了。”
我摩挲著沈遇白送還的股權書,腦海裏千頭萬緒,“那怎麽行?向天是我爸爸的基業,沈遇白不要,我怎麽能不要?”
公司的事千頭萬緒,不知怎的,合作商聽到了向天集團總裁換人的事,一上午就打來了七八十個電話,向付小影求證。總裁辦公室也接到了幾個,是我親自接洽的。
摸索了近一年來,向天集團的所有資金活動、項目業務,我大體對向天的現狀拿捏了七八分。
沈遇白對向天集團花的心思不少,否則,一年前那些屍位素餐、架空主管的同事,就不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年來,向天的市場份額已經做到了我父親在世時的七八分,足以與很多知名大企業媲美。
我揉了揉發疼的腦仁,腹腔傳來陣陣撕扯的疼痛,大出血剛過,我就加班,身體吃不消,就在辦公室的裏間加了張床,方便休息。
當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驚現床前。
我慌忙睜開惺忪的睡眼,就看到沈遇白一尊雕像般坐在床前,用一種看不透的眼神盯著我。
“你,你什麽時候來的?”我坐正了身體問。
他身穿一件黑色休閑服,寬大的帽子在背後鬆鬆垮垮,他手指交疊身體前傾,像打量什麽商品一樣看我。
“我有這裏的鑰匙,什麽時候想來,就來。”沈遇白淡淡地說。
“這是我辦公室!你憑什麽想來就來?”我心裏憋著氣,太不把我當一回事了,我走下床打開門,“出去!”
沈遇白站起高大的身子,把我籠罩在陰影中,迫人的氣勢向我逼近。
他總是這樣,無論在什麽地方,主場還是客場,他出場就像勢力強大的磁極,而別人變成了微不足道的鐵屑,要隨著他的力量擺動!
“別這麽急著趕人。”他把門關上,“你會需要我的。”說著他把外套的拉鏈拉開,露出被肌肉繃緊的灰色兔毛毛衣!
“你想幹什麽?我不是你外麵的女人,你想怎麽樣都不會反抗!”我耳邊那句“遇白在洗澡”依然記憶猶新。
“你吃醋了?”他伸出大手扼住了我的雙顎,在他眼中細細端詳。
“放開我。一千萬我們已經人貨兩清,你也把向天原物奉還,現在的你和我是商業上的對手,你隨便出入我的底盤,我可以報警告你私闖民宅!”我甩開他的手冷笑道。
他對我的話置若罔聞,鬆開我的臉說:“氣色不錯,還有力氣罵人。定時吃藥了嗎?”
前一刻我們還在劍拔弩張地對峙,後一刻他就換了柔情人設,讓我有點無所是從。
“吃了。”我淡淡地說,也許是多年生活的習慣,對他的話我還是有求必應。
“那就好。我請了一個癌症方麵的專家,約好今天在醫院會診,到時候會有車來接你。”他語氣平淡地說。
我怒極反笑,“你憑什麽認為我會聽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