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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林芳菲真的得病了

  林芳菲看沈遇白的目光,是清冷不屑的,和她看沈慕之完全不一樣,好像沈遇白永遠都比不上她的心上人。


  我不好意思地說:“你別誤會,我們沒說什麽。我能進去嗎?”


  她死盯了一眼沈遇白,拒人千裏之外地說:“你進來,他走開!”


  沈遇白唇勾冷笑,“我也不想進去。”說完,就和管家一起下了樓。


  林芳菲的房間裏居然貼滿了沈慕之的照片,他音樂會的宣傳海報、私人照、合照,應有盡有,大大小小像一段段故事,貼在牆上。


  其中有一張,是二人表演完沈慕之一手摟著她的照片,被她貼在了床頭方便經常對望。


  我心裏又感動又心酸,曾經我對沈慕之夜很癡戀,可我沒有收集過他的照片,也沒有在他身邊幾年如一日地守候。


  我也沒有在沈慕之新婚之日,選一個酒吧大醉一場,我甚至連眼淚都沒有掉。


  “你根本不愛我哥,如果你愛他,你就會關注他的一切,收集他的海報、照片,為他的離開傷感……可是,你沒有。向晚,你配不上我哥。”


  林芳菲憂傷入骨的聲音說。


  我把目光別開,喉嚨如哽,擠出一縷笑容:“也許,你說的是對的。我配不上他。”


  “那你就不要再惦記他,更不要對外說你多愛他,讓人笑話,給我哥惹麻煩!”林芳菲恨恨地說。


  我不解地問,“惹麻煩?”


  在我印象中,他隻是住在我心裏,在我生活中的軌跡卻淡若車轍,被風吹日曬早就淺淡了。


  我什麽時候給他惹麻煩了?

  林芳菲鄙薄地白了我一眼,“你死的那一回,憑什麽到處找人,要給你辦葬禮?你知不知道那一次,我哥正在國外做博士答辯!”


  “為了你,他不得不放棄一年一度的博士答辯,回來給你葬禮演奏一首《雨》!”林芳菲憤怒地說。


  我卻無從得知,我隻是給嶽城說,我的葬禮想聽一個音樂家演奏的《雨》。他可能看到了我寫給沈慕之的情書,就找上了他。


  嶽城對我用心良苦,卻擋了沈慕之的路。


  “他可以不回國的。”我很理解林芳菲的憤怒。


  “嗬嗬,他看了你的信,就放棄畢業答辯回國參加你葬禮!然後,你居然沒死成!向晚,你真的很討厭!你把我哥玩弄在股掌之間!”


  林芳菲憤憤不平地推了我一把。


  我跌坐在床沿,心裏蓄滿了感動和歉疚,可我無需和她解釋,喜歡沈慕之的事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釋,也無需征求任何人的同意。


  他對我也一樣。


  “你知不知道我哥心裏有你!我從沒見過他那樣寶貝那個吉他那個曲譜!你為什麽要背叛他?”林芳菲一張一張地翻看著相冊,淚水滴在照片上,她忙用紙巾擦去!

  我心裏蓄滿了酸澀的情緒,沈慕之心裏有我。


  “如今,他要和導師的女兒結婚才能拿到博士學位,你滿意了?你這個害人精!”她把整個相冊砸在我身上,手臂被砸出了一道紅印。


  我卻感覺不到疼痛,“你說什麽?”


  “我哥根本不喜歡那個女人,是導師讓他娶她!你害得我一點機會都沒有,我恨你!”林芳菲突然扼住了我的喉管,用力掐住了氣門。


  窒息的痛苦衝撞著胸腔,我臉上肯定爆出了青筋,紅得滴血,可我麻木地任由她掐。


  門被從外撞開,沈遇白闖進來掀開了她,把我拉走,天生的威懾力傾軋而來,“你敢動她?”


  “沈遇白,你就是個loser!你被老婆戴了三年的綠帽子都不知道!”林芳菲口不擇言地開始罵人。


  一口氣提上來我劇烈地咳嗽起來,一隻手在輕撫我的背,“向晚你怎麽樣?”


  “我沒事。”我很吃驚沈遇白聽到這種話,居然沒有生氣。


  “林芳菲,要不是我哥讓照顧你,你以為我願意管你!”沈遇白冷冷地說。


  這才是讓林芳菲無奈又不舍的事,抓起一個杯子砸碎在地,聲嘶力竭地罵道:“要不是我哥讓我在這,我早就遠走高飛了!”


  我突然有點理解她,為了心愛的人,執著地容忍遷就,就像三年來的我一樣。


  “芳菲,為了你哥,你也要好好自愛,現在立刻去檢查!不要再拖了!”我拉住她往外跑,說服不了她,就算捆綁,我也要把她綁去醫院!

  她力氣大得驚人,一腳就踹在了我腹部,痛從腹腔彌漫開去,我腿上瞬間就多了一道血河。


  我死撐著身體,靠在桌上嚶嚶地彎著腰,這個姿勢不漂亮但是能緩解疼痛。


  “芳菲,我身體不行了,這就是縱容的後果!你聽我一句話,你還年輕,不要被疾病禍害一輩子。”我眼瞼滾過一滴冷汗。


  我的病又嚴重了幾分。


  沈遇白慌了,抱起我就跑下樓,“你自己都管不了了,還管什麽別人?”


  這一次不知是什麽原因,那種痛剝皮拆骨,比平時都要劇烈,絲毫沒有因為沈遇白在身邊而好些。


  我聽到了血流的聲音,又聽到了沈慕之給我彈《雨》,林芳菲罵我的那些話……


  意識逐漸模糊,直到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靜。


  沉靜得隻剩下滴管裏的藥水在下落。


  沈慕之心裏是有我的,可我認錯了人,嫁給了他的親弟弟,他就選擇遠走他鄉,直到我葬禮的那天回城……


  那一天在學校麵館,我叫他沈遇白,他為什麽不反駁,反而用手擁住了我?

  沈遇白不會那樣抱我。


  也許他早就知道我嫁給了他弟弟。


  如果時光可以挽回,我們就不會錯過彼此的年華?

  睜眸,合眸。


  我醒了。在西藥的苦澀氣息中醒來的。又是一個北風呼嘯的日子,窗外飄起了雪花。


  林芳菲紅腫的眼睛出現在床邊,她向我淒然苦笑說:“對不起,如你願了,我得了病。”


  我驚得豁然起身,“你說什麽?”


  針頭紮歪了血管,我卻感受不到疼痛,“什麽病?”


  林芳菲笑得有點淒然和灑脫,灑脫得令人憂傷,“那是一個男同酒吧,有個患者要報複社會,就找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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