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喜歡等就繼續等
更何況,季羨移和她心心相印,都是願意以彼此的生命相托的人。
“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告訴我。”我說,看閨蜜幸福的笑容,就算季羨移一生都要在輪椅上渡過,她也會照顧得一絲不苟。
這就是愛情。
“晚晚,我真有事要求你。”商晴說。
“什麽事你說?”我雖然碰到過安心這樣狼心狗肺的閨蜜,可商晴不一樣,她心裏有愛情,有善良。
“你知道我住的那個地方,我爸媽知道,經常過來查房!貓館又常年虧損,羨移過來後要衣食住行和醫藥費,我家肯定不會給我貼補,我怕我撐不過來。能不能借住在你家?”商晴一臉抱歉地說。
商晴是個要強的人,貓館虧損她在年底還不忘給我這個股東包紅包。
“這有什麽?我爸媽過世後,向家別墅隻有幾個下人打理,你們住進去,咱們還有個照應。”我說。
我是沒有經常回家的,因為怕觸景傷情,想起那些痛苦的過往。
商晴高興得大眼睛都亮了,抱著我的脖子又親又抱的,然後信誓旦旦地說隻要他們住進去了,我一天三餐、家務活她全包!
“我不接受你也過意不去,以後我可要頓頓四菜一湯的,忙死你!”我的臉上多了幾個淡粉色口紅印!
“沒問題,保證把你養得白白胖胖!”商晴說。
我們回到向家別墅,就看到黑色邁巴赫停在綠化帶邊上,一抹熟悉的身影斜倚車身,叼著煙一口一口地抽著。
冬天的雪花鋪白了車,沈遇白身上也落了一些。
“他怎麽在這?”我頓住了腳步。
商晴一臉凶多吉少的可憐狀,“完了完了,你和傅佚北視頻的事,他肯定知道了,這會兒沒折騰你親戚們,還算仁慈了。”
“你怎麽總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壓低聲音埋怨道,見他麵色陰冷,周身線條銳利,心不由打起了鼓。
沈遇白的手段,我清楚。
“沒事,我會幫著你的。打架,咱們二對一,沒事兒!”商晴活動著手腕筋骨,膽氣不足地說。
兩道冷幽幽的銳利視線向我們看來,透過飄飛的雪花,沒有絲毫溫度,他快步走來,雪地上瞬間多了一排鏗鏘的腳印。
“那個,沈遇白,晚晚現在是病人,你最好別動粗啊。”商晴母雞護崽似地擋在我麵前,張開手臂攔住他的去路。
沈遇白目不斜視,死死盯著我的樣子像個地獄閻王,聲線低喝道,“讓開!”
在他強大的氣場前,我和商晴仿佛渺小了許多。
“沈遇白,我警告你別亂來啊。晚晚和那個朋友男未婚女未嫁,想怎麽樣都行啊!”商晴語無倫次地說話救我,為我的行為開脫。
可不知怎的,被他銳利的視線一瞪,我心底竟生出了薄薄的心虛感,我回來之前一遍遍構建的心理防線毀於一旦。
“讓開,我有話和向晚說。”沈遇白垂眸掃了商晴一眼,態度傲慢得像個君王。
“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你以前是怎麽對她的,我都看在眼裏!”商晴維護我的樣子令我深受感動。
可我知道,她越維護我,可能麻煩就越多。
“小晴,沒事,讓我來吧。”我語氣平淡地說,把商晴護在身後,抬眸對上了沈遇白寒冷的視線,“有什麽事嗎?”
他麵部線條緊繃,唇線平直下撇,一看就抑鬱了多時。
他繞到邁巴赫車廂,從裏麵取出一個包裝精良的吉他袋子。
“nightwish手工定製版,算我賠償上次弄壞你的。”他把一米多長的吉他拎在手上,徑直向別墅大門走去,“開門。”
吉他,他怎麽知道沈慕之留給我的是nightwish?他不是不玩音樂的嗎?
“我已經修好了。”我墊了墊身後的大袋子。
整個吉他在我身上顯得很大,和我嬌小的體型極不相稱。
“舊的不要了,用新的,我為你買的。”沈遇白伸手來解我的包帶。
我擋開了他,“不用了,我自己來。”
沈遇白表情一沉,收回了手,唇勾著冷漠的笑容:“你很久沒和向嵐聯係了吧?”
向嵐是我叔父,拿了向天集團的部分股份,從前線退居幕後,做起了股東。
“你想幹什麽?”他一提到我家人,我就知道準沒好事。
“你別怕。我隻是略施小計,給他製造了點麻煩。”沈遇白笑眯眯的樣子像一條不懷好意的眼鏡蛇。
我絕望地閉了閉眼,沈遇白和以往一樣,拿我的家人拿捏我。
“隨便吧,我們已經離婚了,能給的我已經給了,你想怎麽對他們,是你的事,我做不了主。”我無奈而平靜地說。
沈遇白麵色微變,認輸似地沒有爭吵下去,“你不是說,想打聽打聽沈慕之的事嗎?我可以告訴你。”
可我已經沒有知道的興趣。
“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我抱緊了吉他,生怕他突然變臉,把吉他摔碎在地。
一朵朵雪花落在沈遇白身上,我才發現他的雙睫起了白色的霜。
“我每天在這裏等你兩個小時,你可算回來了。”沈遇白搓了搓手,修長的手背上起了一層紅暈。
我怕自己心軟,移開了視線,“商晴我們走。”
門開了,沒有我的同意,下人不敢放沈遇白進來。
屋子裏開了暖氣,我讓下人上了熱咖啡和麵包,和商晴吃得有滋有味。
窗外,雪下得越來越大,江城很快就融進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裏。咖啡杯的溫度燙疼了我的手。
“晚晚,沈遇白還在樓下!要不要讓他進來?”商晴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剛才還警告沈遇白,見他淋雪就心軟了。
我抿了口熱咖啡,“不用了。他喜歡等,就讓他等吧。”
“那個,沈遇白是對不起你,可是,他在我們樓下等了這麽久,傳出去外人會說我們的。”商晴把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
窗外漫天雪白,曾經也是這樣的下雪天,沈遇白派人打掉了我第一個孩子。
我看到雪就全身發冷。
從醫院回家,沿途的路上都沾了一條血線。
“別人愛說什麽就說吧。”我說,“安心做了那麽多壞事,不是也沒怎麽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