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安心要置我於死地
嶽城說,我需要靜養,身體的動蕩會引起內出血,出血容易造成感染。
我一直在吃抗感染的藥。
安心沒聽到我說話似地,脫下高跟鞋用十幾厘米的鞋跟戳向我,“你怎麽還不死?你要是死了,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我艱難地騰挪身體,尖銳的鞋跟就插在了我的小腿上,她用力抓著鞋跟把跟刺入皮膚,血破皮而出。
身體的痛令我冷汗涔涔,“安心,你瘋了!我已經死過一次了……”
愛真能讓人瘋狂,安心麵容扭曲,咬牙切齒的樣子像是要吃了我,“你死在這裏,誰都不會追究死因!你是個早就該死的人了!”
我從沒想過她會對我下手,沒有防備,身體又痛得發冷,全身緊繃,隻能大呼救命!
“你叫也沒用!你忘了,這個廁所是我們學校人最少的地方,別人都說這裏有鬼,哈哈哈,誰敢在這個時候來這裏!這裏,連保安都沒有!”
安心的話像冰冷刺入心髒,我顧著和沈慕之相見,都忘了音樂廳是最偏僻的。
我就是被她弄死在這裏,也沒人會發現的吧。
我強忍著痛,在包裏摸索手機,我不能死在這裏。
當我看到屏幕的熒光,包卻被安心奪走,她把手機踢進了下水道,傳來下墜的悶響。
“安心,你就這麽想弄死我?”我努力爬起,可她抓著高跟鞋向我太陽穴甩來。
“對!那場車禍是我策劃的,失去腿我也無怨無悔!可是,六年前我為了追沈遇白,就是在這間廁所,被你請的人強暴了!哈哈哈,強暴!”
強暴?“我沒做過,你別賴在我身上!”我沒想過她經曆過這麽殘忍的事。
“除了你,還有誰有這個能力?”她突然揚起巴掌甩在我臉頰上。
我左邊耳朵瞬間失聰了,火辣辣疼得刺骨。
“我沒做就是沒做過!”不是我做的我不認。
“嗬嗬,你知不知道他們幾個人?三個,四個?還是五個,六個?哈哈,我滿身是血,他們都不肯放過我……是你!一定是你!”森冷的燈光下,安心的臉像被閻王舔過一樣,猙獰可怕,眼放凶光。
她突然扯開衣領,露出雪白胸肌上的紋身,一朵妖冶燦爛的玫瑰花,“他們為了羞辱我,在我這裏紋了一朵花,拍成視頻,隻要一沒女人就要挾我陪他們……”
“我不知道你經曆過這些,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我不敢相信她居然被人這樣糟蹋,“為什麽不報警?”
她拿起尖銳的高跟鞋,笑得森冷如鬼,“報警?這輩子我不就完了嗎?你當我傻嗎?”
鞋跟向腹部戳來,我本能地抬手擋下,手臂皮肉爆裂,血從血洞裏汨汨外流,滴落在地板上形成妖嬈的血泊。
我周身的力氣在寸寸消散,眼眸越來越模糊,隻剩下安心那張得意森冷的麵龐。
她伸出小手在我臉頰上摩挲,露出可憐而可恨的表情:“向晚,你別怪我。我用盡了辦法,都得不到所求,為什麽你生來就比我擁有更多的東西?為什麽我受苦的日子,你卻和沈遇白出雙入對?你認錯了人,為什麽要賠上我一輩子的幸福?這是你欠我的……”
她的聲音像疾馳的車笛,向不知名的後方退卻。
血腥味注入鼻翼,我身體越來越輕,像一朵棉花在空中飛散。
雖然知道死亡遲早要來,可我沒想到會來得這樣快,這樣慘烈,我不是死於自己的病,而是死於安心的報複。
安心,我瘋狂嫉妒的女人,一直以來也在瘋狂嫉妒著我。
因為我們深愛的人有一張同樣的麵孔。
也許是我命不該絕,我被表演完來上廁所的林芳菲發現了,送去了醫院。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哥,你在這照顧了一天,快回去休息吧,我來照顧向晚就行了。”一個輕柔的聲音懂事地說。
眼皮好重,看不清所有。
“芳菲,讓你調查的事怎麽樣了?”低磁的男音凝重地說。
是他。我臨界在混沌和清醒的邊緣,依然能聽到沈慕之的聲音。
他沒有離開我。我欣喜若狂,掙紮著張開眼眸,沈慕之的眼睛帶著溫蓮般的悲憫輕盈地落在我身上。
“向晚,你醒了?”他溫暖地笑著蹲在床邊,視線與平躺的我齊平。
他長著和沈遇白一模一樣的容顏,卻有著瓊漿般的溫暖和關切,“你差點失血過多死去,是誰攻擊了你?”
當他關心我,我在林芳菲的眼中看到了失落。
當沈慕之問我,是誰攻擊了我,我動了動幹涸的唇:“我沒看清楚。燈,太黑了。”
沈慕之眉心緊擰,“那行,你先修養修養,我會調查清楚的。”
沈慕之出去了,臨走前讓林芳菲把湯給我補身。
“大哥他好像很喜歡你,我從沒見過他對任何一個粉絲這樣關心。”林芳菲微笑得有點勉強,但還是按她大哥的指示,給我喂湯。
她喜歡沈慕之,應該有些年頭了。
我喜歡沈慕之,從九年前就開始了。
不知該怎麽安慰她,我不是聖母,有著女人的私心。林芳菲懂事地岔開了話題,“我明天還有演出,需要我幫你通知家人嗎?”
我說好,就通知了商晴。
“你說什麽?安心把你打成這樣,你還不想報警?你是不是腦子壞了?”商晴聽完我的話,恨鐵不成鋼地罵我。
我身上有三處傷口,兩處在腿上,還有一處在手臂上。
腹部,沒有受傷。
安心最終沒有下得去手,置我於死地。
“查查她的下落。回沈家了嗎?”我艱難地坐直身軀,腹部挪動一下就疼得要命。
“我去安排。你給我好好呆著,我眼錯幾分鍾你就自己跑出去,被安心傷成這樣,我怎麽和許媽交代?”商晴苦惱地撈撈長發,對我毫無辦法的樣子像一個老媽子。
商晴出去了,門卻被打開了,安心一臉歉疚和害怕地出現在了病房。
我以為自己看錯了,現在的她著白裙頂素顏,幹淨純潔像個柔弱的嬰孩,她歉疚地彎腰鞠躬說:“向晚,對不起,我是太愛沈遇白了,才會做這種事……”
我沒聽錯吧,她在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