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沈遇白喝醉了
他的唇微薄靈巧,輕而易舉堵住了我的氣門,迫使我張開唇呼吸,他又霸道嗜血地纏上了我的唇舌,不經同意地在裏麵翻江倒海。
我從沒想過這樣。
他一身西裝革履,頭發有些亂,可滿是酒味,渾身上下散發著混蛋的氣息。
我牙關一緊,用力咬傷了他的舌頭,趁他吃痛的功夫掙脫,揚手給了他一記耳光,“你混蛋!”
我沒有和除了沈遇白之外的人有過親密接觸。
心目中的吉他先生溫潤儒雅,是彬彬有禮的紳士,不是今天耍酒瘋見女人就要的混蛋。
“向晚你去哪?你還活著,就想逃過我嗎?”他喊出了我名字,快我一步從後抱住了我,雙臂鐵箍似的,要把我鑲嵌在他身上。
“你認識我?”我去掰他的手。
“是我。你終於回來了,一年多了你還活著,你活著為什麽不來找我?”他說著說著,就渾身是勁地把我逼在牆上,堵住了我的唇舌。
我錯了,他不是吉他先生。他是沈遇白。
一年不見,沈遇白變成了醉生夢死的酒鬼,在江城最危險的貓吧獵燕。
而我,送上門的目標,變成了他狩獵的對象。我從沒想過我們會以這種方式重逢。
“放開我!沈遇白,我們已經離婚了。”我死死守著防線,發誓既然愛錯了人,就不要再給彼此希望,和過去斷得徹徹底底。
沈遇白不管不顧地啃食著我,要把我拆吃入腹似的,嗜血的吻纏在我身上,我真怕他想不開在光天化日之下,把我怎麽了。
過了一會,他鬆開了我。惺忪的醉眼恢複了清冷,透過額上的亂發一瞬不瞬地審視著我,一年不見,他臉頰變得清瘦,皮膚也不像曾經光潔細膩,氣質更加剛毅冷絕。
“你怎麽會在這裏?”他死盯著我問。
我用手背一遍遍擦拭他留下的唇印,聽他的話,我離開的日子裏他擁有過很多女人。
“找人啊。”我牽出一個明豔動人的微笑。
他手裏拿出照片,冷嘲說:“我的行蹤沒幾個人知道,你怎麽找到這來的。”
“我要找的人不是你。”隻是照你的樣子找而已。後半句太傷人,我不敢說給他聽。
他把照片撕碎,猛地走近我,伸手扣住了我的後腦勺,把我強行掰向他,“據聞,你暗戀了一個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人六年?”
我瞳孔驀地放大,不敢相信他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對,我愛錯了人。”我們在一起的那些年,他像神祗驕傲地睥睨我放棄我,終於有一天我也戰勝了自己的脆弱,可以揚起笑顏驕傲地刺傷他。
標誌性的桃花眼落寞地蕩漾,他在失落嗎?
“向晚,我知道過去我很混蛋,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可我一直和你保證,我和安心很幹淨……”他突然低三下四地湊過來,托著我的臉頰保證。
這樣的他讓我不習慣。
“夠了?幹淨?沈遇白,在你心目中什麽是幹淨?你出軌,為了安心打掉我的孩子,和我離婚,這就是你所謂的幹淨嗎?”激烈的情緒撞擊著胸腔,我提高分貝質問他。
答案是什麽,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不再是曾經那個留住他,低三下四沒有尊嚴的女人,他休想在我的世界裏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俊挺的身材看上去僵直冷硬,他縮回了摩挲我臉頰的手,“向晚,要怎麽樣我們才能回到過去?”
“你錯了。沈遇白,過去三年,我們每次見麵都在劍拔弩張中度過,我不想回去,也不想見到你。放開我。”我掙脫他的手轉身就走。
我要他知道,他可以愛上安心,和她出雙入對多年,我也可以。
“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沈遇白,我冒險來貓吧,是為了找吉他先生。他隻是長了一張和你差不多的相貌,我才用了你的照片替代。”我轉身殘忍地告訴他真相。
就像他曾經在最親密的時候,叫出安心名字的情景一樣,我要他體會那種痛。
在那雙桃花眼中,我如願以償看到了失落。
“你的意思是,這麽多年我當了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的替代品?”沈遇白陰冷的視線穿透了我。
聰明人最恨的,是被人利用。
“他有名字,隻是我不知道而已。”我第一次一反以往低三下四、逆來順受的態度,揚起臉龐驕傲而倔強地對他笑。
他叫慕之,曾經貫穿了我整個青春。
“你就這麽喜歡他?這麽愛他?向晚,你在自欺欺人,這些年陪你度過的是我沈遇白,給了愛情和婚姻的人也是我!”沈遇白果然沒有服輸,他要和我心中的那個人爭高下。
“愛情?沈遇白,這些年你的愛情給了安心,我這個原配什麽都沒有,所以,不要再標榜你的婚姻!”我扯開手臂上的手。
黑白分明的瞳孔掛著血絲,透過亂發陰沉沉地凝視著我,像一頭垂死掙紮的困獸。
“我要怎麽說你才明白!我和安心之間很幹淨!”他重新扣上了我的手腕,沒命地把我往懷裏拉。
可我已經不再是過去懵懂無知的少女,隻要一個霸道的擁抱和擁吻就能安慰好的女孩。
我和他之間隔著兩條人命,一雙腿!
“我和那個人之間也很幹淨,但那又怎樣?他貫穿了我整個青春,沒有他我活不下去,我做夢都想念他的琴聲他的樣子,你沈遇白,就是個替代品,還是沒一點他樣子的虛偽的替代品!”
我口吐著惡毒的言辭,說他是替代品。
嗬嗬,替代品。
就像他用我替代了安心一樣。
“閉嘴!向晚,你閉嘴!”他揚手甩開我,卻意外把我撞到了牆上。
額角一陣鈍痛,皮膚被擦破了,我用手一抹,一手鮮豔奪目的紅。
“你滿意了?沈遇白,我恨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額角密密麻麻的痛曝光在冷風中,江城臨江,江風撲麵有種如割的錯覺。
我用力咬著下唇才好受了些,擦了擦滿額的血水,用袖子裹住傷口,轉身離開傷害過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