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039我是什麽
跟安達的電話連線讓前田稍微放下心來,也對栗原司和西島的身份暫且放下疑慮。
電話掛斷隔了一會兒栗原司才重新出現,前田將電話還給他,栗原司還特意問:“聯係好了嗎?”
“行了。”前田回答,“不過····算了。栗原桑我還有事情,就讓他來帶你們在會場轉轉。”
這時候才看到前田叫了個戴著耳麥的工作人員過來,工作人員一臉懵,但在前田的吩咐下老老實實地朝三人問好,說明接下來他會負責帶領的工作。
栗原司沒表示反對。
將三人安排好後前田離開,剩下沒有人說話,不了解情況的工作人員看了看眼色說:“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嗎?”
西島和安達將談話的權利交給栗原司,等待他的安排。
栗原司的注意力一半在當下場景,另外一半順著地線蔓延出去。他正在感應怪談的位置所在。但由於人數眾多人員雜亂的原因,他的感應受到極大幹擾。他隻能大概知道怪談在這,但具體的位置沒法確定。
混在人群當中怪談的氣息被掩蓋了,偶爾露出的淺淡氣息也很快消散。
他的直覺是正確的。
寄生在江口佳乃身上的怪談會選擇在這個盛大的宴會做點什麽,他一定會來。
但具體做些什麽栗原司不知道。
“栗原桑?”西島叫了叫。
栗原司回過神來,看了工作人員一眼後說:“中村,你跟工作人員對接一下,我帶伯母去休息室。”
“啊?”什麽對接,西島完全不懂。
栗原司給了她一個眼神。
“對接·····我知道了組長。”
將工作人員打發給西島,栗原司帶著安達離開。
“安達,你們成員一般會在哪?”栗原司問。
“要麽是在舞台上彩排,沒有事情的大概會在待機室休息。”安達回答,“栗原桑,我們到這兒來要幹什麽?”
栗原司看著衰老的安達,說:“我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無論是對你,還是對前田。”
安達直視眼前神情真摯的栗原司,突然覺得臉頰有些發燙,但好在衰老後臉皮變厚的緣故沒有表現出來。
“我們現在需要找到江口佳乃。”栗原司說,“造成你現在這個情況的怪談還在江口佳乃身上。”
說完,栗原司將懷中的毛球遞給她:“相當於護身符的東西。”
“誒!”毛球忍不住叫了一聲,“大人我可不是神社那一派的!”
安達沒在意毛球的話,接過它抱在懷裏:“比想象中輕誒。”
栗原司笑笑:“你們兩個還真是沒野心的家夥。”
“嗯?”
“沒什麽。帶路吧,去找江口佳乃。”
這個會場不是安達第一次來,她熟悉每個部分的作用,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很快找到成員們常呆的待機室。
栗原司在門口等待,安達抱著毛球走進去——毛球就相當於栗原司的另一雙眼睛。
但江口佳乃沒在待機室內。
成員們看向突然出現的安達。安達剛想像以前一樣詢問自己熟悉的成員,話到喉嚨被人打斷:“伯母您是?”
安達表情有些苦澀,將話咽了回去改口道:“我是安達夏實的母親。”
“原來是伯母。您來有什麽事情嗎?”
“我來找夏實。”跟栗原司呆久了安達也學會了睜眼說瞎話。
“夏實嗎?我們也沒看見,還在奇怪她怎麽沒來呢。”
“原來如此。”這下安達才問出自己真正想問的話,“我想問問你們隊長關於夏實的事情。她在哪兒呢?”
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有人回答了:“隊長啊。我剛才看見她出去了,但是不知道在哪。”
“出去了?”
“嗯。”
“非常感謝你們。”
安達退出待機室,剛想說栗原司開口:“我們分頭去找江口佳乃。你帶著毛球。不要擔心,我能通過毛球知道你那邊發生了什麽,如果出現意外我會過去。”
“知道了。”
會場布局很簡單,前麵有可容納八千人的坐席和被幕布擋住的舞台,後麵是各種房間。房間被用作器材存放、控製室、燈光和監控還有一些必要的待機商談室。
兩人到走廊中間分頭,有個樓梯到舞台下的暗室,場館的供電室位於樓梯旁的小房間。
到了樓梯口栗原司察覺到異樣,他站在江口佳乃曾站立的地方麵對供電室,手掌貼在把手上。
“栗原桑?”安達叫他。
栗原司似乎是透過門把手感受到半個小時之前江口佳乃和怪談的心理活動,那種強烈的激動通過門把手傳遞到他身上,讓他也不自覺地興奮起來。
這是專屬於怪談的興奮,他甚至在不自覺讚歎對方的巧妙。
對方的·····巧妙?
等等,他怎麽知道對方的計劃?
突然的寒冷遍布栗原司全身,存在於他身體裏的力量順著血液一點點上爬,爬進他腦子裏。
低語響起。
不要去管人類,你現在需要做的是幫助它完成這華麗的高潮。這將成為怪談的盛宴。也是我們的盛宴。
我得救安達夏實。
兩者並不衝突。我們將成為最完美的臥底。
我們····你是誰?
我是怪談,你是魔君,從最開始就是這樣。
什····什麽?
“栗原桑?”
栗原司猛然驚醒臉色泛白,眼中的狠厲嚇到安達讓她不自覺後退幾步,倒是她懷裏的毛球興奮起來。
魔君大人!太帥了!
栗原司閉上眼睛一言不發。
“您沒事吧?”
隔了好一會栗原司睜開眼睛:“我去下麵。這邊就交給你了。”
說完他直接邁步向下走。
安達擔憂地看著栗原司的背影,有些心慌,但卻不知緣由。
舞台下麵的暗室是雜物室,一般沒人會到這兒來,如果不是大型會議根本用不到,已經蒙上一層灰。
栗原司繼續前進,經過被鎖上的三間房抵達最裏麵的那間。
最裏麵的這間房門半掩,沒有光,從半掩的縫隙中露出的黑暗散發著不詳,但對栗原司來說卻像是溫暖的懷抱。
他心裏忽略了很久的問題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他究竟是人,還是怪談,亦或是別的什麽東西。為什麽在他說自己跟對方是同類的時候,對方沒有察覺他的身份。
黑暗在邀請他。
栗原司的瞳孔逐漸擴大,占據他整個眼睛。
我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