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未知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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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莫名的混沌空間裏麵,有一個人影在靜靜的躺著。這個空間不知道是什麽地方,周圍上下左右全都被一片灰蒙蒙的渾沌包裹著,分不清方向與距離,仿佛世間萬物都在此,又仿佛此地隻是一個沙粒,一切都是幻覺什麽也沒有。
這個空間好像是無邊無際沒有盡頭,又像隻有一點無論如何都走不出去,因為不管你走了多遠到了哪裏,四周永遠都是一片灰蒙蒙,永遠無法看到任何一點變化。
在這個空間之中,一個身影靜靜的躺在那裏。說是躺在那裏其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躺著,因為這個空間沒有方向所以不知道這個人影現在的位置是躺著的位置還是站著的位置,隻是在他的姿勢上推斷他沒有任何受力點,就那樣像失重一樣靜靜的飄在空中,四肢張開全身放鬆。
這個人身上頭發蓬亂胡子亂飄,整個人身上的毛發像是幾年沒有修剪似的長得好像這人的身高一樣長。身上的衣服也已經破爛,像一堆被人丟棄的抹布一樣淩亂的搭在身體上,光著腳可以看到身體皮膚還是很幹淨的,沒有髒汙,但是手腳的指甲都長得老長,此人一副邋遢的流浪漢形象,但是身體上並不髒。
這個人正是穀悅。他現在已經萬念俱灰,想要就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他剛剛已經用指甲劃開了自己的手腕,靜靜的等著死亡那一刻的來臨。雖然他的身體已經修煉的無比堅硬,但是穀悅自己運用全身的功力還是可以結束自己的生命的。
當穀悅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身處在這樣一個莫名的地方,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穀悅迷迷糊糊的站起來打量周圍,他還有一些懵。等到穀悅理清思路後,他開始著急的尋找徐慶他們,他記得徐慶和那個女魔頭對戰呢,不知道結果怎麽樣。現在自己不知道是在哪裏,他最擔心的還是徐慶他們。
可是穀悅在這個空間走了很遠喊了很久,沒有任何一點動靜回應他,甚至連回聲都沒有出現過。慢慢的穀悅的心越來越焦急煩躁,他開始拚命狂跑,想要跑到世界的盡頭。
穀悅身上衣衫襤褸的奔跑了好久好久,他感覺自己已經連續跑了好多年,奇怪的是這裏好像沒有方向,自己也不知道是向著什麽方向跑,他發現不僅能向四周跑,甚至向上向下都可以正常跑過去。更詭異的是自己的身體雖然還在生長,正常的新陳代謝看來是沒有問題,但是自己從來沒有吃過東西或喝過一滴水。就好像自己從來不需要那些東西一樣。
到後來穀悅跑得煩了就停下來自己冥想練功,可是這一修煉又修煉了好久,穀悅感覺自己雖然可以修煉,但是自己的修為半點都不見有增長,好像所有的修煉都會被周圍的渾沌吞噬。
就這樣穀悅在這個空間裏麵,除了周圍的渾沌沒有任何外物,沒有可以交流的人,沒有任何方法,這裏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把穀悅死死的困在這裏直到永遠。
終於,在精神緊繃了許久之後,穀悅的情緒崩潰了。他歇斯底裏的大喊大叫,放肆痛快的大哭,在空中傷心的翻滾。穀悅把心裏一直壓抑的苦悶全部爆發了出來。
其實從一開始生活帶給穀悅的壓力就非常大,這不是一個正常的孩子應該可以承受的,但是他一直把心裏的痛苦壓抑著。這種壓抑從他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就開始了。
小時候親眼看到自己的親人殺了一船無辜的人,穀悅的心裏就壓抑著悲憤與痛苦,那時候他還可以任性的要求徐慶帶他走逃離這個讓他悲憤委屈的地方。
但是後來在普通人的世界裏麵生活,和他們一起學習了一段時間以後,穀悅漸漸的長大了,心裏也懂事了許多,懂得了一些事情不能看表象。他也試圖想要自己安慰自己理解當初的父母。但是心裏一直有一個解不開的疙瘩,從前的悲憤和委屈後來已經變成了一種內心的倔強,使得他無法直麵自己的內心,沒有勇氣回去和父母講和。
直到那次被陳薇的事情打擊後,他想了好多好多。自己不能被表象迷惑,有些東西自己要去主動找到他的真像。穀悅明白了有些事情一定要自己邁出那一步,否則自己就一輩子隻能藏在那個悲哀的殼裏,永遠不敢出來看一下外麵的天空。
所以穀悅要求徐慶帶他回去和父母好好解釋清楚,他想弄明白當初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誰知這一去卻發生了後麵這一係列的事情,這些事情連續的發生,速度快到壓的穀悅有些喘不過氣來,所以他隻有靠超強的修煉來一遍遍的麻痹自己,使自己不再有時間去想,去思考,去悲傷。
回到島上後看到以前和自己一起生活教導自己,和自己亦師亦友的人全部死於非命,自己甚至連最後和他們打聲招呼的機會都沒有。然後就是父母的失蹤,本來自己這次就是懷抱著很大的勇氣想要回來找父母解開心裏的疙瘩,但是這一下自己連父母的麵都見不到了,當時穀悅的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甚至他覺得還有一絲慶幸,因為不用直麵自己心裏的糾結了。
直到後來徐慶為了保護自己獨自和那兩個強師戰鬥,穀悅才在心裏感覺到一股徹底的悲涼,因為自己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發生,從來不知道當自己無法戰勝的力量在自己麵前出現時自己該如何應對,那次徐慶的傷勢一直是穀悅心裏的一根刺。
後來在雅軒姐家裏醒過來,穀悅心裏就一直在自責,責怪自己沒有任何能力可以幫助徐慶,責怪自己是他的一個累贅,責怪自己從前的任性不懂事。那時候穀悅的心裏就一直壓抑著自責的情緒,直到聽完徐慶講述這一切的秘密,他更感覺到自己的渺小與無助,知道了徐慶為了保護自己重傷不治隻有十年壽命,他當時恨不得死的那個人是自己。
到後來穀悅拚了命的修煉,心裏其實一直壓抑著苦悶與自責,他想要快些變得強大,這樣就不用當任何人的累贅了,另一方麵也因為他要通過一刻不停的修煉讓自己忙起來,這樣自己的心裏才不用經常去想父母的失蹤和徐慶的傷勢,自己的心裏內疚自責與壓抑感才會不那麽沉重,不至於壓的自己痛苦不堪。
後來穀悅修煉確實進步很快,他也感覺到了這種進步,他在心裏暗暗自喜,感覺自己終於修煉有成果了,終於可以不用做徐慶的累贅了,自己以後可以保護自己所珍視的一切了。
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情又狠狠的把他這一點自得從空中擊落,深深的打進了地下的淤泥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