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怒懟先知維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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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臨近傍晚，黃昏時朦朧的溫煦光暈徹底褪去，隻剩下清冷的藍紫色調。
羅比跟在伊瑞爾的身後，看著伊瑞爾跳動頑皮的尾巴尖，總有一種摸一把的衝動。
即將與先知維綸見麵，羅比心中忐忑，難免有些緊張。
在幾乎無所不知的先知麵前，冒充黑暗之門第五十人，羅比其實並無把握。
大概，會被一眼看穿吧。
先知是仁慈的，溫和的，不會把羅比怎樣。
可惜失望是難免的。
這些天，羅比已經看到了太多德萊尼人的失望，這讓羅比很難受，糾結，真不想這樣的表情出現在先知的臉上。
可以看出伊瑞爾也有幾分緊張，德萊尼人的鼻尖微微滲出汗珠。
凡妮莎靜靜的與羅比並行，悄無聲息，自信而又倔強的麵孔，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讓羅比多了幾分信心。
自從獸人建立鋼鐵部落，先知維綸很少出門。
他需要安靜，需要靜思，在諸多預見的幻象中苦苦探尋德萊尼人的未來，找出唯一通往救贖的真理之路。
在一間簡樸的小屋內，羅比見到德萊尼人的先知。
感覺到有客人來訪，維綸結束了的冥想，雙手放在膝蓋上，睿智的雙目射出兩道光芒，溫和的在客人身上拂過，在那一瞬間，羅比有一種被徹底看穿的感覺。
“歡迎你，黑暗之門的勇士，德萊尼人的朋友。”
先知響亮的聲音回蕩著，帶著一種平複內心的力量，羅比的緊張感瞬間消失。
黑暗之門的勇士，好吧，這句話其實沒毛病。
羅比參加過黑暗之門戰役，雖然僅僅是炮灰部隊。
學著伊瑞爾向先知行過禮，三人找位置坐好。
先知的目光溫柔，平和，掃過羅比的臉，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瞧，我看到了什麽，一個有勇氣，富有智慧，敢於探尋真理的年輕人。聖光在上，你注定跨越時間的界限，你的旅行豐富多彩，你的經曆讓人羨慕，你會為這個世界帶來變革，為人民帶來希望和勇氣。”
先知人不錯。
羅比徹底放鬆下來，從心底感到溫暖和欣慰。
當目光跳到凡妮莎身上，維綸露出了一瞬間的震驚，隨即又恢複了原狀。
“年輕的旅者，我在你的目光中看到了迷茫。”
先知的麵孔轉向凡妮莎，表情稍稍凝重了些。
“為什麽不那樣做？”凡妮莎沒頭沒腦問了一句。
“什麽？”
先知露出些許的疑惑，伊瑞爾的表情則是驚呆的。
糟了，羅比一拍腦門，失策，失策，早知道這樣，不該帶凡妮莎來。
“我不能那樣做。”先知眼眉低垂，表情糾結。
“你不是不能，而是不願意去做，你在擔憂什麽？”凡妮莎如吐寒冰烈焰，語氣咄咄逼人。
羅比連連使眼色，可惜凡妮莎假裝沒看見。
“那樣做與他們還有什麽區別？”先知搖搖頭道。
“所以你就私下為德萊尼人決定了命運，壓抑他們的天性，哪怕遭到種族屠戮？也在所不惜？”
凡妮莎不客氣的譏諷道：“在某種程度上，你也是一個暴君呀，先知大人。”
維綸麵上的皺紋更深了，如同一塊斑駁的老樹皮
兩人如打啞謎版的對話，伊瑞爾越來越迷糊。
羅比則滿臉苦澀。
在一個漂亮迷人，並且很有好感的年輕女子麵前，男人通常會犯下一個相同的毛病。
誇誇其談。
這一點，就連羅比也不能免俗。
偶爾與凡妮莎獨處之時，羅比喜歡談論自己的觀點。
而凡妮莎總是像認真聽課的學生，仔細聆聽著。
在德萊尼人的話題上，羅比私下認為，這是一個明顯點錯了科技點的種族。擁有星際旅行能力，隻要科技樹稍稍轉向，造些飛機大炮坦克機甲之類的，就不會被獸人弄得差點滅族。
哪怕隻是把飛船的引擎稍稍改進下，都是一件能遠遠超過聚焦之虹的大殺器，足以保護德萊尼人的安全。
這一點上，獸人就做得很好，這個表麵崇尚肌肉力量，總是把榮耀掛在嘴邊的種族，從來不放過任何能讓自己變強的機會。
無論是正義的還是邪惡的。
軍團的邪能力量不錯，古爾丹就拿來用。瑪諾洛斯的血味道很好，還能增強獸人的體質，古爾丹不但自己喝，還不忘記惠及族人。
自然的力量很好很強大，很牛很暴力，於是薩爾成了薩滿，控製了大地之環。
他們還懂得奴役紅龍女王，逼迫其下蛋，發展龍類生物科技。
能夠利用惡魔之魂，打敗死亡之翼，怎麽別人就想不到？
加爾魯什?地獄咆哮，這個恨不得腦子裏都長滿肌肉的獸人，都知道打造鋼鐵部落，先把獸人武裝起來，然後幹他丫的。
然後利用聚焦之虹這個大殺器，毀掉了塞拉摩，解決了奧格瑞瑪的後顧之憂。
就連潘達利亞的煞能也不放過，想比之下，和煞生活了幾千年的熊貓人，卻從沒想過合理利用煞能，就是個弱智呆傻兒童。
加爾魯什之英明，敢作敢為，吊打先知維綸一萬年，最可悲的是從智力上吊打。唯一的缺陷是過於冒進了，忽略了外交。
若是獸人有德萊尼人的科技，區區燃燒軍團，渺小的聖光軍團，可憐的虛空大君，早就能跑多遠跑多遠，否則唯有覆滅。
倘若有一天，聖光垂憐獸人，他們立刻會抱緊聖光的大腿，露出猙獰的獠牙，喊上幾句：聖光與我們同在。
順便幹番幾頭納魯融合於自身，成為聖光納魯獸人。
獸人，才是這個宇宙的主角呀，一個明顯開掛的種族。
這並非羅比的上帝視角，也不是空穴來風。就在這個宇宙，德萊尼人並不孤單，他們有可借鑒可學習可模仿的目標。
燃燒軍團。
燃燒軍團有先進的殲星艦，有恐怖的戰爭機甲，有如山巒一般的惡魔怪物，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邪能。
德萊尼人的同胞們，無數的艾瑞達工程師，為燃燒軍團的建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這才是一個稱霸宇宙的智慧種族應該有的樣子。
德萊尼人哪怕學會其中的一丟丟，就足以一統德拉諾了。
羅比猜測，為何發現了德拉諾的德萊尼人後，基爾加丹不是派來自己的殲星艦隊，反而費盡心機，蠱惑當地的土著獸人。
基爾加丹目的隻有一個，逼迫維綸這個老朋友就範。
或是變得和我們一樣，或是選擇種族覆滅。
先知維綸，這個成天把“聖光”掛在嘴邊的老神棍，固執的為德萊尼人定下了命運的基調，平靜的選擇了後者，不幸中的萬幸是，少部分德萊尼人成功逃亡到艾澤拉斯大陸。
宇宙飛船都有了，碾壓獸人很難麽？
自古以來的真理是：落後就要挨打。
德萊尼人詮釋了，先進了也要挨打，這種逆文明的特殊現象。
是什麽原因造成如此奇怪的現象？
問題就出在先知維綸身上，他不老不死，他精通預言，以聖光的名義，束縛了德萊尼人的智慧。
當然，以外域的維綸，來懟平行世界德拉諾的維綸，未免有些不近情理。
但也並非沒有道理，在安波裏村的局勢，羅比已經看明白了。若是沒有聯盟冒險者幫忙，這裏的德萊尼人，同樣難逃被鋼鐵部落覆滅的危險。
先知維綸長長的歎息一聲，以睿智的口吻道：
“年輕的小女孩，我看到了你滋生的野心，也看到了你的正義與信念，但你沒有看到這無盡虛空背後的秘密。”
“虛空背後的秘密？”羅比倒吸一口涼氣：
啥意思？先知大人，你能解釋清楚麽？
凡妮莎若有所思。
“燃燒軍團終究會覆滅，暫時的強大與輝煌，征服與奴役，如同夜幕下璀璨的煙花，隻是燃燒殆盡的美麗表象。”
先知蒼老的麵孔綻放著光芒：
“而我為阿古斯人留下了種子，在無盡的宇宙長河，無數的文明麵臨生存和毀滅，德萊尼人偶爾的起起伏伏，又算得了什麽呢？”
先知維綸話中的信息很多呀。
這麽說來，先知做出如此選擇，是因為那背後更大的秘密。
凡妮莎站起身來，認真的向先知鞠躬行禮。
羅比明白了，這是激將法呀。
雖然沒有探出那更大的秘密是什麽，隻需要知道這個秘密存在，那麽就已經足夠了，這趟算是沒有白來。
虛空背後的秘密麽？聽起來蠻吸引人了。
在這個時間線，不久的將來，先知維綸在淨化納魯卡拉之時犧牲了自己，為影月穀帶來了平安。
能不能想辦法把先知救下來？
與先知告別之後，羅比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大概是出於德萊尼人的禮貌，伊瑞爾請羅比和凡妮莎去家裏坐坐，凡妮莎本想回旅店休息，羅比私自做主同意了。
伊瑞爾的姐姐薩瑪拉，可是一條重要線索。
在“姐妹的犧牲”任務線中，耐奧祖綁架了薩瑪拉，並聲稱薩瑪拉的血可以召喚黑暗之星。
所謂黑暗之星，是指漂浮在空中，墮落的納魯卡拉。
一名女德萊尼人的血，為何能召喚黑暗之星？
羅比想不明白，也不願意去想。
隻是，不能讓耐奧祖如願。
……
影月氏族的酋長耐奧祖，如今就在安波裏村的不遠處。
在他的身邊，站立著一個小巧的生靈，這是一頭綠皮地精，因為天然的保護色，地精是非常好的斥候。
“尊敬的耐奧祖酋長，為何推遲到今天才行動，兄弟們監視這麽久了，在過幾天就得回家買年貨了。”
地精很不高興的嘟囔著，與影月氏族合作有一段時間了，小地精已經是身心俱疲，這群難伺候的獸人，他不止一次在心底報怨。
“我一直在等待一個人，突襲黑暗之門的第五十人，預言中拯救德萊尼人的希望所在。”耐奧祖咧嘴笑道：“我要征服德萊尼人，從心理上摧垮他們，沒有比殺死德萊尼人的希望更棒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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