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梅花老祖甘願為奴
“……第二次，是一隻野山羊，第三次是一隻落單的豺狼……”
“第不知道多少次了……我碰巧吃了一隻稍微有些道行的狐狸，竟然發現，有些根須可以離開土壤了，這是重大的變化！
從那以後，我知道了，如果能捕食那些有些修道根基的動物，就能加快自己的修行進度……
終於，有一天那白鶴再來看望我的時候，我起了歹心，將它用枝條纏繞，然後活生生勒死了……
我到現在都記得，它臨死前那不甘還有不敢置信的眼神望著我……
從那以後，我天天做噩夢，一直持續了三四年。
但是化人形的強烈渴望，讓我衝破了這個恐懼，我在暴風雨中堅持了足足五個年頭，然後因為吞噬了這隻白鶴的緣故，體內發生巨變，整個身體以木入道，修成了道體……
第六年，等到錢塘江大潮再次來臨的時候，我奮起神威，直接把大潮擋在了堤岸之外。
從那以後，我成為了全族的英雄，滄州境內所有梅花，都開始傳頌我名……
我儼然成了大宋境內以北，梅花中最耀眼的那一顆。
然後，我那幾年過得的確是意氣風發，到處遊曆，到處和長得俊俏的梅花樹撒種留情，見識過很多人族的風土人情……
也深深的了解到，我們這些東西雖然化成了人形，但是卻被人族稱為妖。
妖族再怎麽努力，卻也永遠好像和人族差著些隔閡。
道祖不公，隻偏向於人族，把我們妖族驅趕向偏僻苦寒之地。
我心中不忿，不再四處遊蕩，回去閉關苦修，妄想突破山海之境。
呼呼幾百年過去，我漸漸看到了光明，看到了希望，但是在快要突破桎梏那一天，我遇到了包拯伐林蓋莊。
我本想不管，但是聽到外麵慘叫著的那些族內小輩，我終於亂了道心，出去見了包拯……
那次之後，我的道基有了瑕疵，雖然能勉強突破山海境，但是，已經像是瓷器有了裂痕一般，受不得重擊……
否則，不久前在開封府城天牢之內，我不見得會輸給那個黑暗中的人族守護強者。
這一切，都是因為包拯所致，所以，我要他死，要他們開封府的人付出代價！
我要讓人族付出代價！
但是，一切都晚了，
一切也都完了，這個少年，他氣血之強大，實在是我生平所見。
我就算死，也想知道，他是誰，為何每招每式隱隱有山海境界之上的威能？”
梅花老祖的心路，刹那間回憶了一遍。
然後就感覺左臂一痛，已經被許青的筆力所斬落。
梅花老祖重重的摔在地上，麵如死灰。
眼睜睜看著十幾米的筆光，化作一柄長劍，斬破雲霄，降落到他的頭頂。
然後……無奈的閉上了雙眼。
技不如人，無話可言。
他腦海中閃爍過了自己的一生，停留在了曾經作為一顆小嫩芽，在山崖上隨風搖曳，無憂無慮的時光……
然後，時光定格……
一息……
兩息……
竟然還沒有死？
這是……
梅花老祖心中有些疑惑，緩緩睜開雙眼。
發現，那把凝聚成光刃的筆觸已經消失。
遠處的少年，正在負手而立。
冷冷的看著自己。
“你為何不繼續殺我？”
梅花老祖沙啞著嗓子開口，他忽然身體一顫，難道這個少年，想要淩辱我致死？
一想到這裏，他就無限的恐懼。
自己前不久，樹敵太多，殺人無算，並且闖入大宋天牢之內揚武揚威，當麵嘲諷這個少年。
無論哪一個罪名，都夠一死的。
無怪這人族少年會心狠手辣。
時也運業命也！
他想立馬去死，但是身體動彈不得。
卻聽許青緩緩開口。
“我們人族曾經殺戮你族眾多，你犯下這罪惡報複，這本是優勝劣汰，適者生存之道，但是我念你這麽多年，修行不易，不想一刀將你殺了……
我已經斷你一臂作為懲戒，你可服否？”
許青住嘴，平靜的看著梅花老祖，等待著回答。
這可不是他隨便做主。
而是包青天之前就授意。
因為心中有愧，包拯一直以來，每年都給這滄州梅花上香。
但是，仍然不能滅其怒火。
以至於梅花老祖親自找上門來，結果被無情反殺。
按照包大人的設想，之前估計多半許青不是梅花老祖的對手。
而包拯本人也不願意直接出手。
包拯的意思是，讓許青感覺不敵的狀態下，直接跑路。
但是許青在天牢中奇遇，不僅有了長進，還借助梅花老祖的手，直接衝破了山海境的桎梏，這就是始料不及了。
看著麵前，一臉生無可戀的梅花老祖，他時刻準備斬下。
隻要梅花老祖不配合，現在主動權在勝利者手中。
許青做夢也沒想到，山海之境就這麽突破了。
現在他隻感覺全身空蕩蕩無所依托，似乎飄飄然欲白日飛升。
但是無暇顧及這個感覺，隻是眼睜睜看著麵前躺在地上的白眉老祖。
這老家夥再怎麽遜色，也是超越了山海境的存在，如果不是之前受了重創，恐怕自己贏得不會這麽輕鬆。
“我輸了，心服口服……”
梅花老祖坐了起來，眼神中帶著一點落寞。
表情卻顯得很是坦然。
“老夫剛才躺在地上，回憶了過往，如果老夫道基不損，完整的踏過山海境，如果我沒再天牢裏露麵，那我也不會是你的對手……
我道基損害，本因是那修行的時候，走了捷徑，那些被我吃掉的活物，一直以來神魂不得安寧，在四處遊蕩……
我殺人無算，終於有了報應，你能饒我一命，算咱們有些淵源……”
許青點頭：“嗯，本來想要你性命，念你一身修為得來不易，加上包大人也於心不忍，我才留手，那麽，你以後有何打算？”
他沒想到，這梅花老祖悔過的這麽快。
但是不得不防其中有詐。
神識從梅花老祖身上一掃，對方並沒有什麽敵意。
看樣子像是真的。
梅花老祖歎息了幾聲，終於小聲道：“我雖不死，但是修行之心仍不甘，雖然不能完美入道，可我還想繼續修行，走妖仙一脈……
如果可以的話，願化身為奴，叫你一聲少主，守護在開封以及您身邊，聆聽妙道，早日悟得無上大道，不知您願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