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是不是很糟糕?
逢山水的手術整整進行了三個多小時。
期間,逢宇跟張葉仍然不知去向,就連看都不來看一眼,半點消息都沒有。
手術結束後,楊洛守在病房,發現逢山水似乎有了蘇醒的跡象,立馬去告訴沈蒔城。
逢山水渾身上下都是傷口,腦袋上更是纏了好幾圈紗布。
她覺得自己好像沉睡的很久,像是陷在泥潭裏無法掙紮,痛苦得令人絕望!
慢慢地,意識漸漸從混沌中清醒過來,眼皮沉重而疲倦,微微睜眼,光亮刺進來。
逢山水眨了眨幹澀的眼睛,隻覺得渾身劇痛,半點力氣也使不上來。
腦海中,那一幕幕可怕的場景再次浮現,她驚恐地心頭猛地一縮,身體微微顫抖。
“醒了。”
突然,一個低沉的男聲從邊上傳來。
不同於綁架她那些人的聲音,她努力看清周圍的環境,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她……得救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心口處驟然發疼,痛得她喘不過來。
是傷,她記得自己被人毆打了很久很久,痛暈過去又被打醒,又再度痛暈,反反複複,如同噩夢按日天日地漫長。
接著,她順著剛才那個聲音轉頭。
窗口,一個男人背光而立,明亮的光線勾勒出身形高大的輪廓。
逢山水眯著眼,看不清那個人的樣子。
直到那個人走近到病床前,她才認出來,居然是沈蒔城。
是他救了她?
沈蒔城那麽討厭她,那麽討厭逢家,沒想到最後出手相救的居然會是他。
當時,她覺得自己已經快死過去了,隻剩下迷迷糊糊的意識,聽到那個女人在怒罵。
再之後,她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以為這次一定逃不過去,沒想到睜開眼,還活著。
逢山水長長鬆了口氣,目光呆呆望著白色天花板,放空思緒。
“我問你,時瑋是誰?”
沈蒔城突然開口,眉心緊緊蹙著。
既然逢塵不想說實話,那麽他隻好來問問逢山水了。
如果那個人真的跟逢塵有什麽關係,那麽逢家,可瞞得他好緊,就連半點風聲都不透露。
“時瑋?”逢山水回過神,努力在自己的記憶中仔細想了想,然後搖搖頭,也是疑惑,“我不知道,我沒聽過這個名字,怎麽了嗎?”
聞言,沈蒔城的眼微微凜凝,轉身要走。
既然逢家口中問不出來,那麽他隻能另辟蹊徑。
“沈蒔城。”逢山水叫住他,艱難吃力地從病床上坐起來,“你是怎麽找到我的?綁架我的那些人,又是誰?”
心中有太多疑惑,雖然當時她被蒙著腦袋什麽也看不見,但也知道那些人做事滴水不漏。他們把她關在那個了無人煙的地方,受了好長時間的折磨。恐怕,如果不是有救兵及時趕到,她早就沒命了。
逢山水也隱隱間記得,她當時還聽到了那些人說的很多話,這件事似乎就跟沈家有關。
也不曉得沈蒔城自己知不知道。
沈蒔城轉頭目光淡淡地睨著她,開口:“你現在,還是不要操心這些比較好,安心養傷。總之,事情我會處理。”
關於那些消息,楊洛已經都告訴他了。
在還沒有完全確定之前,他還不想跟任何人提這些。總之,他會有妥當的處理方案。
而想起當時的那些,逢山水對他說:“他們原本要綁架的人是姐姐,他們抓錯人了,才會把我誤當成姐姐。”
目光緊緊盯著沈蒔城,逢山水手指揪著床單,看見他臉上的神情僵了一下,隨後很快又恢複那副冷凝顏色。
她心中不免冷笑,想看看沈蒔城這次該怎麽辦。
最先,葉蜜下毒要害逢塵,張露成了替死鬼,而沈蒔城則選擇包庇,居然聲明說這是意外。這次,那些人還是衝著逢塵來的,卻將她錯認,一夜往死裏的折磨,這是要她的命!她無法想象,如果被抓的人真的是逢塵,逢塵還能不能堅持得住,沈蒔城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風輕雲淡!
既然沒有夫妻感情,但逢塵到底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到頭來,這個男人的作為卻那樣讓人心寒!
身上的傷口又開始作痛,逢山水冷冷吸了口氣,問:“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糟糕?”
沈蒔城望著她,沉默了片刻,告訴說:“我已經盡量讓人把你弄得不那麽糟糕了,這樣逢塵才不會擔心。”
逢山水剛剛送進來的時候,觸目驚心。
身上不僅皮開肉綻,還伴有骨折,流了不少血。
經過全力搶救,她撿回了一條命。
如果逢塵看到她這個樣子,恐怕會更加自責。如果知道她是替自己受了這些折磨,逢塵恐怕要瘋。
所以,他剛才讓醫生盡量將逢山水的傷勢處理地仔細一些。
而聽到逢塵的名字,逢山水隻覺喉頭一哽。
她對沈蒔城說:“能不能等一會兒再見姐姐?”
沈蒔城擰眉,不懂為什麽。
她們姊妹情深,不是應該在第一時間相見的嗎。
更何況,他剛剛都問了她們兩個那個名字的問題,她們難道不用互相商量一下對策,想想如何瞞天過海?
逢山水看著纏在自己身上這些的紗布,痛苦地咬著牙。
“我……我現在還沒緩過神來,隻想自己一個人先呆著。你就告訴姐姐,我很好,就可以了。”她抬起頭,哀求的目光緊緊盯著沈蒔城。
在昏迷的那段時間,她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
她對不起逢塵,她也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
更何況,她也還沒想到應該怎麽對逢塵說出這些。
她很清楚逢塵的性子,她的失蹤,逢塵一定很著急很自責,所以沈蒔城才會出現。
她不想讓逢塵再受到傷害了,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
這一次,她無怨無悔,但也不要逢塵跟著她一起擔驚受怕。
望著她,沈蒔城目光幽沉,思索片刻後答應:“好。”
而後大步了走出病房。
周圍,瞬間又安靜下來。
逢山水艱難地挪動身體,重新躺回床上。
渾身的疼痛無時不刻地折磨著她,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無力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