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不同的等待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
孫婕說話的聲音本來就不大,再加上現在下雨的聲音劈劈啪啪的,因此薛寶貝並沒有聽清楚她究竟說了什麽,還是不停地安慰她,“這件事不能急的,和你說哦,我最近也在備孕中,關鍵還得把自己的身子養好,這樣子生下來的孩子還會健康可愛!哎……我還真是狗吃了記性,怎麽把傘給忘了,樂城的天說變就變,真是翻臉翻得比書還快。”
不過她們兩個還不至於太背,剛剛從醫院出來就攔到了一輛車子。坐上去以後,薛寶貝想逗她開心,就不停地說幾個笑話給她聽,可是坐在旁邊的人卻把頭放在了她的肩上,眼眸裏麵似乎有幾分絕望,清冷。
她覺得,她一定特別想有個寶寶,否則怎麽會這麽悲傷呢。
突然,薛寶貝覺得自己不知道如何安慰,隻得歎口氣,也安靜了下來。
他們回到酒店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剛剛要出門的董娜娜,孫婕還沒有反應過來,看了她一眼,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說要給你買吃的的事讓我給忘了,以後再給你補吧。”
董娜娜根本不把這件事放心上,隻回了一句,“沒事。”
孫婕又說了一句,“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見吧。”
“嗯。”
薛寶貝就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她有種感覺,哪個地方錯了,可是又不知道具體哪裏。她隻知道,這時候她要安靜,然後她也就不再開口,和她一起走到了房間門口,把她的手拉過來,輕輕地說,“好好休息,把身子養好了,再生孩子。”
孫婕對著她露出一個有氣無力的笑容,這時候就算她把腮紅都抹在臉上也不可能把她那張慘白的臉染上顏色,“沒關係,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今天還得謝謝你,你也累了吧,快回房間休息吧。”
薛寶貝感覺得到她不太開心,“嗯,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有什麽事情再來找我。”
“嗯。”
把門打開,走進去,然後反手把門關上。
等到房間裏麵就她一個人的時候,孫婕才把剛剛一直忍住的心情徹底釋放,她靠在門上,緩緩往下滑落,直到坐在地毯上,嘴唇都變得慘白。
靜悄悄的房間,逐漸響起了似有似無的哭泣,把本就淒涼的靜撕得粉碎。
……
許亦儒回來的時候剛好是他打算回來的那天,隻說是巧合,隻有曹陽明白,這個男人是如何沒日沒夜地把本來應該四天完成的工作減縮到一天的。
為什麽要這樣呢?
不過是因為心中的思念罷了。
等他們到拍攝場地的時候已經不早了,剛到酒店許亦儒就打了她的電話,和她說,自己現在就在她的門口。他並沒有聽出任何的興喜之情,反倒是有了很厚重的鼻音,好像病了。
他在外麵等了一會兒,門就被打開了,她的身上穿著墨綠色的睡衣,臉頰兩邊紅紅的,眼睛亮晶晶,說,“你來了,吃過了嗎?”
她看到他的眼睛裏麵的脈脈情深,灰色的眼睛正好穿透她的眼底,激起千層浪濤,他一個箭步走到她麵前,把她緊緊抱在懷中,“病了嗎?”
“嗯嗯。”孫婕也就由著他抱著自己,他身上散發出來清淡的薰衣草的味道,讓人有些迷糊,這種氣息遠比感冒藥要有效得多,她吸了吸鼻子,“有點感冒,你離我遠一點,要不然你也會感冒的。”
“我感冒了才好呢。”他的聲音酥酥的,“這樣的話,你應該就可以好了。”
剛剛說完,他的唇就在她的唇上落下,有些旅途的疲累,淺淺的一個吻。可是突然一下子,不知為何,吻開始濃烈,孫婕忍不住,不禁往後麵倒過去。
這時候,他的舌頭在她的口中橫掃千軍,舔過每一個角落,熱烈,繾綣,曖昧的氣息在房間裏漸漸彌散開來。
等孫婕察覺到那雙已經伸到睡衣裏麵的手的時候,她才猛然醒悟過來,趕緊撤離,眼眸裏還有一層看不見的水霧,“不可以。”
“為什麽不可以?”他的臉閃現出來一絲異樣,然後又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怎麽這麽趕巧呢?”
這時候他們兩個的身體緊緊地貼著,她可以感覺得到他身體此刻的炙熱和緊緊繃住的神經,她也舍不得,“正好它來看我,我也很無奈,隻能說你回來的時候不趕巧。”
去醫院的晚上,她的姨媽就來了,醫生說的沒有錯,她的確沒有懷孕。
許亦儒盯著眼前這個女人,隻能摸不可以吃,隻能跟無奈地歎口氣了,把她的腰抱起來,坐在沙發上,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他的兩隻手緊緊地摟著她的腰,用力地在上麵掐了一下,“你又瘦了,是不是劇組裏麵吃的不好,還是你自己沒有乖乖吃飯。”
孫婕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身子又貼近了他的胸膛,頭靠在他肩膀,“要是我說是害了相思,你信不信?”
一瞬間,她的下巴就被男人用手指挑起,他的眼眸充滿柔情,輕輕地在她的耳邊,“當然信,你不是說你買了情趣內衣嗎?今天給我看看。”
孫婕心裏突突地跳著,他居然還沒忘。
“沒有,沒有買到。”她說得不清不楚,“沒有我喜歡的,就沒有買。”
“是嗎?”顯然,他表示懷疑。
孫婕努力地掩藏自己眼眸中的孤寂,聽他的聲音,他應該累了,在她的心裏響起了一陣木魚一般有節奏的聲音,她有些失落,就把抱住他的手又緊了緊,“嗯,你剛剛從哪裏回來,洛杉磯?還是米蘭?或者別的地方?”
“俄國。”他一麵說著,一麵在她的腦袋上留下淺吻,然後又說,“你有沒有不舒服?”
“我怎麽會不舒服呢?”難道就因為他以前在那裏為他和李蕊打造了一個完美的家嗎?
如果不是她知道他,可能真的想不到真的會有這樣的人,這麽年輕就開始替自己的老年做計劃了。
她身上的淺淺的香甜氣息流過他的耳邊,讓他突然覺得難以忍受,又把她的頭掰過來,一直吻著她。
“你總不和我計較,這算好事還是壞事呢?”他這麽說,語言中還有一絲戲弄的感覺,“女人不都是小心眼的嗎?你怎麽這麽奇怪呢?”
孫婕笑了,黑色的眼眸此刻也變得很是光芒萬丈,她從他的懷中掙紮出來,跨在他的身上,兩隻手緊緊地抱住他,和他的眼睛平視,他盯著她的那張唇,很幹淨的粉紅色,說,“要是我真的吃醋了,你會不會哄哄我?”
看他突然不說話了,孫婕大笑起來,“你瞧瞧,你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那我就算了唄,萬一生氣了你又不哄我,那多尷尬,反正,你現在陪在我身邊就行了,別的我都不在乎。”
“你真是很通情達理。”他笑著誇她。
說真的,她的確想讓自己潑辣一些,不要那麽通情達理。因為這樣子,她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和他說,他們兩個就可以分享所有的悲傷與痛苦,她就不必考慮太多,可以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他。
就算,她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但是,她沒有辦法,就是沒有辦法。
把他鎖在自己旁邊,眼睜睜地看著她把一切都重複一遍,那種沒有盡頭的痛苦。她的許少爺不應該這樣的,他已經因為自己的身世而自責了幾十年,她不想讓他再花幾十年的時間去悲痛,去傷心。
可是,如何才能離開呢?
許亦儒盯著她的臉龐,笑了,“你的腦袋瓜子裏麵又在胡思亂想什麽,我覺得你好像比以前還擅長於發呆了。”
“哪裏,沒有啦!”孫婕反應過來,“我剛剛是在想,等我把這部戲拍完了以後,我們兩個要到哪裏度假,你覺得普羅旺斯如何?”
他的手指穿過她的秀發,“你想到哪裏去都行,就算是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
“要是我哪天真的到天涯海角去了,你會不會找我?”她純粹就是隨便問了一句而已。
沒有料到,男人可是認真得很,他的臉上頓時呈現出來溫潤的模樣,似乎要對天發誓,說,“一定會的,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嗯。”
突然,她的心就好像一個淚腺崩塌一般,淚水肆流。
她又轉移話題,“你究竟有沒有吃晚飯?”
“在機場的時候吃了一些。”
“嗯……那我們兩個有什麽好做的嗎?”她總不能一直這麽在他腿上坐著,他也不能一直這麽坐在沙發上麵吧。
許亦儒不懷好意地笑了,“那我們就洗個澡早點睡覺吧。”看到她的眼眸中有種防衛自己的光芒,然後他又在她的耳邊,呼出溫熱的氣息,“別擔心,我不太喜歡浴血奮戰,我就是抱著你睡覺罷了。”
孫婕的臉蛋立馬就紅了,好咯從他身上爬起來,“我,我沒有想那個啦,你趕緊去衝個澡吧,我去睡覺了。”
許亦儒笑眯眯地看著她動作迅速地躺在床上,他搖搖頭,現在倒好,無論他身處何處,心裏總是記掛著一個人,他在國外忙著公司的事情,國內還有一個人在等著他。
從前的他,一直都嫌生命太長。
可是如今,他隻嫌歲月匆忙,無法把更多的愛奉獻出來。
……
次日醒過來的時候孫婕隻有知道想法,那便是精蟲上腦的男人說什麽都不可以相信!
說什麽隻是抱著她睡覺,都是騙三歲小孩子的。
昨天夜裏,他們兩個在床上仰麵躺著,本來是安靜恬適的,他側過來抱住她,她也就在他懷中縮著,隨後漸漸就不一樣了,他的手開始不安分,一點一點把她的防線攻陷,就差那啥沒有完成了。
最終,他還表現得什麽都沒有做的模樣,把她襯托得好像一個欲女一般,就差把他直接給上了,也管不了是不是什麽浴血奮戰了。
不過,她還能控製自己,還是忍了下來。
今天早上,和孫婕一起蘇醒過來的不僅僅是許亦儒,還有整個樂城那顆不淡定的娛樂神經。
和孫婕想的一樣,樂城的狗仔果然相當稱職,她和寶貝一起到醫院去的時候就被偷拍了。但是每個報紙登出來的消息都不是她,而是各個編輯都在深挖寶貝懷孕的概率究竟有多大。
許亦儒一大早就到許家去了,孫婕呢,則趕去拍攝現場。
她剛剛到,就被早就到了的寶貝拉住,說,“今天整個樂城的人都在猜測我究竟有沒有懷孕,你還真是專業坑對隊友。而且最不講理的是吳速,他居然懷疑我不和他商量,自己跑去打孩子了,我真的不明白男人的腦子是怎麽做的,他們的想法和女人的怎麽這麽不一樣啊,真是氣死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孫婕聽到薛寶貝這麽說也不厚道地笑了,“我哥的智商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低了?”
“你還好意思笑?”薛寶貝都快瘋了,“我真的很生氣,我都不知道,在他眼裏,我居然是這樣的人。莫非他覺得,我把演戲生涯看得比孩子和他還要重要嗎?再說了,我們兩個都商量好了,等把這部戲拍完了以後我就退出這個圈子,他以為我和他逗著玩嗎?我們結婚這麽久,他對我居然這麽沒有信心。”
可是,接下來,薛寶貝居然說出一句讓她驚掉下巴的話,“不管,我要離婚。”
孫婕就不明白了,她抬起頭看了看寶貝看她似乎真的很生氣的樣子,就知道她還在氣頭上,“你們兩個就是這樣子恩愛的嗎?動不動就要離婚?”
“我,我就這麽說。”薛寶貝也馬上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我就是覺得他總是這麽不相信我。”
“……”
孫婕也很無奈啊,在她眼裏這不就是平時的打打鬧鬧嗎?
突然,她好像又想起了什麽來,趕緊把手機拿出來,連上網絡,打開手機瀏覽器,然後頭條,點開,真的都是鋪天蓋地的寶貝的消息,說什麽的都是,不就是去趟醫院嗎?大家還真是挺能猜的。
最最關鍵的是,這個時代下的人,必須看到照片才會相信,於是乎,狗仔就把自己拍到的照片給擺了出來。
那上麵不光起寶貝,還有她。
她隨意翻了翻下麵的評論,居然有細心的粉絲說,“那個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是誰啊,寶貝姐的新助手?可是覺得好眼熟啊,似乎在哪裏見過一樣。”
然後,就有人附和她,“我覺得寶貝根本就是陪著她去的,感覺那個蒙得嚴嚴實實的才是真的去醫院檢查的那個。”
孫婕感覺腦袋上閃過一陣驚雷,要是許亦儒看到了這個消息,他一定會看出來那個人就是她的。
……
在許家大樓裏麵。
許亦儒臉色陰沉地在會議室裏坐著,各個部門的管理人員都坐在下麵,等最後一個部門把最近的情況報告完了以後他就往自己的椅子上走去,坐下來,等著老板的誇讚或者批評。
可是,會議室靜得連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得見,許亦儒的臉色一點都沒有變。
曹陽在一邊看著,心裏琢磨著要不要提示一下少爺,可是等他看到那個從來沒有玩手機的習慣的少爺現在抱著手機十分投入的時候,尤其是他看到屏幕上麵顯示著“娛樂新聞”四個大字,他就把提醒他的想法給逼了回去。
這時候,等著,可能會更好。
等到許亦儒從他的那張大椅子站起來的時候,他說了兩個字出來,“散了。”
大家突然放鬆了,今天終於算是逃過了,還真是托菩薩保佑,居然沒有被罵一頓。
他們這個董事長,在幾年前悄無聲息地把一個眼中釘給拔了出來,而且還抓住了公司的內鬼,他那手段真是讓誰聽了都要抖一抖。
等許亦儒和曹陽一塊從會議室裏出去之後,別的管理人員才陸陸續續地走了出來,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就如同古時候上完朝的臣子一般。
許亦儒回到自己辦公室以後就讓曹陽先去忙自己的,他在椅子上麵坐著,兩條修長的腿交相疊起,他安靜地坐在那裏,時不時地瞄一下娛樂因為,準備地說應該是瞄一下那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
這時候,他的辦公室門被推開,許亦儒聽到聲音,轉過椅子,看到是寧圃一來了。
“你今天怎麽想起來來我這裏?”許亦儒看了看這個朋友,眉頭皺起,“還是剛剛從哪裏喝了酒過來的,是不是昨天晚上和哪個女人在外麵廝混呢?”
寧圃一的手放在太陽穴,揉了揉,白色的襯衫上麵還可以看得到大紅色的唇印,特別明顯,他的嘴一扯,似乎在笑,“我今天到你這裏來,那是為了要回來我的女人。”
“你說了,你要的是你的女人,可是你今天問我做什麽?”許亦儒的語氣冰冷,眼眸中是攝人的光芒。
寧圃一怎麽可能就這麽善罷甘休,他搖搖晃晃地走到許亦儒的辦公桌前麵,“隻有你,不可能是別人。你別和我說,你會不知道她是孫婕大伯伯的人。董欣潔,是孫江海的養女,哈哈,你,絕對知道這件事。”
許亦儒還是淡定得很,“你既然知道她和孫江海的關係,那你就更應該看清楚她對你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你們兩個究竟是對是錯,她和你接近,完全是有目的的,你何必一定要她呢?”
“這個似乎和你沒什麽關係了吧。”寧圃幾乎是吼出來的,眼睛裏麵都是鮮紅的血絲,“無論她是以什麽樣的情緒對我,都不能改變她是我的女人這個事實。許亦儒,我和你不同,我是有感情的。即便她對我沒有感情,可是我還是不能對她做到絕情,我也沒有什麽奢望,就想知道她現在在哪裏,過得如何?”
許亦儒的臉色冰冷冷的,“你應該找錯人了,我和她沒有關係。”
“當時,要不是你硬逼著她交代出來孫江海做的那些事情,你怎麽可能做到那麽輕鬆把孫江海扳下來,然後又沿著這條線索把你的叔叔送進去吃牢房了。”寧圃一這麽說著,似乎他已經洞悉一切,“你應該清楚,她是孫江海在孫婕旁邊安排的臥底,她是不是傻啊,居然為了報答恩情而選擇進監獄?”
許亦儒的眼眸緊緊地盯著這個幾乎已經瘋了的男人,說,“寧圃一,把她忘了,你不會缺女人的,你身邊那麽多大家閨秀,對不對?”
“你呢?”寧圃一缺轉過頭來反問他,“你可以把孫婕徹底忘記嗎?難道你會缺女人嗎?自從她失蹤之後,你過得都是什麽日子,我們沒有什麽不同,都是等,因此,你是最沒有資格勸我的人。”
許亦儒卻笑了起來,“你錯了,我們兩個是不同的,董欣潔對你沒有感情,可是孫婕愛我,我等她是有希望的,可是你等著她完全是浪費生命。”
“胡說!”寧圃一的情緒激動起來,然後他又突然想到了什麽,突然笑了出來,“即便孫婕愛你又如何,你覺得她真的會不計較嗎?當時,你親手毀了她,無論如何,這些都是你不能改變的。”
一瞬間,許亦儒覺得自己的身子變得冰涼涼的,他本來已經清麗的眼睛這時候也表現得很是嚴肅,“滾,給我滾!”
寧圃一盯著這個男人,突然覺得心裏鬱積的恨意都發泄出來了,不過這樣有什麽用呢?他什麽都不能改變。
他進來的時候搖搖晃晃的,走的時候更是失落得讓人心痛。
等寧圃一走了以後,許亦儒就接到了一個人的電話。
”喂!一聲好聽的女音,“我。”
“我聽得出來。”許亦儒的眼眸往門口看去,“他剛剛離開。”
這個“他”是誰自然不必明說,電話裏麵的人過了一陣沒有出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別和他說我的行蹤,我現在生活挺好,不希望有別的東西打擾,你,你有沒有找到婕兒?”
這時候,許亦儒突然不說話了,等他終於準備回複的時候,女人卻說道,“寶寶再哭,那就先這麽說了。”
“嗯。”
掛了電話以後,不到半分鍾,手機鈴聲又一次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屏幕,突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