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我看到了她
許亦儒並沒有馬上回應孫婕，過了好一陣以後，他抬起頭來看了看她，輕輕地把她的頭發撩起來，“對不起，剛剛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心情有點不太好。”
孫婕緊緊地拉住他的手，盯著他們握住的十指，大小相襯，笑了笑，正好對上那雙灰色的眼眸，“你知不知道這算什麽？”
“嗯？”他不解。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啊。”孫婕把這句有點讓人感動可是又超越了一般的動容的話說出來，“許少爺，您好像的確有點不同了。從前的你從不管我怎麽想的，我也不知道你有怎樣的心情，當時的你在我看來，那麽虛幻，好像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他摸著她那嫩嫩的臉，臉上夜看不到了陰沉，“我還從來不知道在你心裏，我居然是這麽一個人，那現在呢，你覺得我現在這樣子好不好？”
“好啊，必須好啊。”孫婕特別喜歡他現在這種樣子，把他往自己這邊抱了抱，“一答應我，往後不論發生什麽，你都要告訴我，好不好？”
他的眼眸濃烈而柔軟，“你得知道，男人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女人相比，男人要理智很多。”
她的手扯著他的衣角，“我知道女人總是沒有理智，可是男人也並不是絕對的理智啊，你們就覺得自己一個人可以把天給抗住，就忽視我們女人的想法，可能我們一直都不想看到雨過天晴後的那一片美好場景呢。”
“那你們想要的的是什麽呢？”他問道。
“我們想要和你們一起承擔著天的重量，和你們一起經曆風雨的磨礪。”講到這，孫婕猛地想到了一個人，她身材很棒，臉龐仿佛鬼斧神工，眼神中確實悲傷，還有那永恒散發著的寒冷。
四年前的時候，她們第一次見麵，她對她印象深刻，然後又在國外碰到了她，她們彼此的心情也都不一樣了。
許亦儒完全不知道孫婕現在在想什麽，可是聽到她說要和自己一起承擔的時候，他還是說了一句，“笨蛋。”
孫婕偷偷笑了，“笨蛋就笨蛋，哎，怎麽說著說著就遠了，剛剛我一直在問你啊，要不要我和你一塊兒去啊？你都沒有和我說呢？”
許亦儒誘惑而沉穩的眼眸一沉，“現在還不去。”
“但是……”就算她不知道電話裏麵究竟和他說了什麽，可是隻需要看看他的樣子，都能猜得出來了，她柔軟地說，“要是打算去，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嗯，行。”他點點頭回答。
在他大腿上坐著的感覺還挺好的，好像特別幸福，又顯得有點若即若離的親密，她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看不看電影，你愛看什麽片子？武打片？愛情片？戰爭片？文藝片？”
“隻要有你，我都看，別的我都沒有看過。”他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但是現在挺晚的了，你明天還有戲，我早上也得早起趕回去，你早點睡吧。”
孫婕還是在他懷中縮著，撅著嘴，“哦，那我們都睡吧。”
“你看看你的嘴撅的，是不是還想著什麽？”
“沒有……”孫婕沒有想到男人會問她這個問題，馬上給出了否定的回答，“我還能想什麽，我不過是喜歡這個人肉沙發罷了，哈哈……”
說完，她都沒有勇氣看他，因為剛剛她心裏的確想到了，他會不會……
但是，這麽看來，八成是不可能會了。
“下回好不好？”他一臉認真地說。
孫婕頓時就怒了，從他的腿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你又說什麽呢？我怎麽都聽不明白，我先去衝個澡。”
然後就往於浴室裏跑過去了，特別擔心自己兩側紅暈被他窺探，他會笑話自己。
今天晚上，許亦儒還是在沙發上睡，次日早上，孫婕還沒醒，他就走了，回了樂城市區。
等許亦儒下了動車的時候，外麵也已經有車接他了，和吳速不一樣，曹陽做事認真細致，特別吹毛求疵。尤其是在他臉上架著的那副老古董一般的，可是卻給人一種雅痞的感覺的眼鏡。
許亦儒走到車前，曹陽就把車門拉開了，“少爺，歡迎回來。”
隨意對他點頭示意，許亦儒就坐了進去，然後曹陽也就跟了上去。
在車子上麵，曹陽隻是說一些自己了解到的有關陳少的情況，不過他還沒說兩句，許亦儒就阻止了他，“陳少的事不用說了，說說李蕊現在的情況吧。”
“呃……明白。”曹陽有點驚訝，“和原來沒什麽差別，不吃飯，要自盡。在監獄中，她一直要求要見您一麵，還有，對四年前舉報她的人耿耿於懷，少爺，您這一次打算見她嗎？”
許亦儒冷冷地說，“替我安排好。”
“明白，少爺。”
……
那天下午，許亦儒就憑著探視令進了樂城的女子監獄。
陰沉沉的房間裏，許亦儒筆直地坐著，等李蕊被女警察帶出來的時候，正對上了他那雙冷淡而疏遠的眼眸。
李蕊自嘲般地笑了，腳鏈還沒解開，兩隻手也放在手銬裏，她每走一步，這些鐵質的東西就響一陣。
她在他的對麵坐下，臉上的笑也恢複了原來的氣質，她舉起那雙被沉重的手銬壓著的手，撫了撫碎發，“你來了！”
“嗯，來了。”許亦儒也就隨著她的話接下去，“你想說什麽，現在都說出來吧。”
“以前都不來見見我，現在怎麽又來了？”李蕊首先問了這個問題。
許亦儒直接說，“因為我看到她了。”
突然，李蕊的眉目微皺，一臉的不相信，“她，她回樂城了？”
“她有沒有恨你？”當初她被關在警察局，他卻置之不理，將近一個月，她一個人熬過了那段最痛苦的日子，但凡是個女人都會死心的。
因此，她對他一定恨之入骨……
許亦儒的眼眸微微展開，“可能你要失望了，她沒有恨意。”
“……”這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你肯定是騙我的，她一定很恨你，不會的！”李蕊頓時感覺自己的腦袋突然被狠狠地電了一下，“要是你這麽對我，我都會恨你的，她怎麽可能不恨呢？不可能的……”
“要是你把我叫到這裏來就為了撒潑給我看，那對不起，我比較忙！”話落，許亦儒就作勢要起來，好像真的要走。
李蕊看到他的行為以後，就站了起來，兩隻手趕緊拉住了他，“別，別這樣好不好？別這麽急著離開，我還沒說完，就算是你可憐我吧……”
許亦儒盯著這個顯瘦的女人，又坐了下來，冷冷地說，“如果你能在這裏好好贖罪，我一定不會放棄你的。”
“哼，那我還真是應該好好感謝許大少爺了。”李蕊嘲笑著，“把你的偽裝收起來吧，你才是最大的幕後黑手，我，許昌黎，還有孫婕的伯伯統統都是拜你所賜。許少爺依舊是那麽地奸詐，我們還樂嗬嗬地想著把蟬給吃了，不曾想，你倒是那個黃雀，我們真是太輕視你了，我們怎麽可能和你比得了呢？”
許亦儒卻說，“蕊蕊，要是你認為我是這樣的人，那我無話可說。”
李蕊卻特別肯定地說，“不是我怎麽認為，而是這件事就是如此。許昌黎還覺得自己已經和你沒什麽關係了，換句話說，你以前應該有做過一些事情，讓他認為你對他已經沒有什麽威脅了。嗬嗬，這麽多年他謀思布局，不想倒被你給吃了。”
“蕊蕊，我真的不知道現在應該誇你聰明還是說你笨。”許亦儒露出一個笑容，“你好像把我看得太神通廣大了。”
聽到這裏，李蕊突然感覺到有那麽一絲頹廢，莫非她真的錯了？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對他的了解程度，按照他的性格，他一定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對方逼到死胡同裏。
“要是你有什麽要求就直接找律師吧，他應該可以給你一些建議，我就先回去了。”許亦儒又站了起來。
“等一下，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李蕊又一次攔住了他。
“說吧。”
李蕊抬起頭來，本來很有韻味的臉龐現在已經有點鋒銳，“我是不是把自己推到了懸崖，要是梓潼走了以後，我可以保持平常心，陪著你，現在……會不會不一樣！”
許亦儒的眼眸突然暗下來，“可能吧。”
然後，李蕊徹底瘋了，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啊！你究竟愛她哪裏，你說，你愛她哪裏？”
“蕊蕊，你並不了解事情的全過程，我和她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不過是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那時候她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