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死無葬身之地
奶奶？
看來消息傳播的速度比她想象中的快多了。
接了電話以後，她低著頭輕聲說道，“奶奶？”
“小丸子，這是怎麽了？怎麽電視裏說混小子被警察抓走了，還是你報警的，你們兩個這是鬧什麽呢？”
“奶奶，這件事，一時半會我也解釋不清楚，太複雜了。”
“那你也得和我好好解釋，哪個妻子會報警告自己老公的，是因為李蕊，對嗎？”
“奶奶，我——”
“以前你們兩個怎麽鬧，奶奶也沒攪和過你們兩個的事，你們兩個人還年輕，奶奶這一把年紀的，想管也管不了，不過，小丸子，無論是誰的錯，你這麽做，都是不合常理的。”
“奶奶，我正在往警察局趕，等一切都處理完了，我再給您打回去，行不行？”
這件事，孫婕好像是有些魯莽了，好像把什麽東西給忽略了。
他被警察帶走的時候，那種情態，以及他說的話，他臉上的笑，都那麽奇怪，似乎是他刻意裝出來的。
但是，他平常好像也就是這樣，那……也沒什麽奇怪的。
“行，那奶奶就等你電話了，處理完了就給我回電話。”
“嗯嗯，我明白，奶奶。”
掛了電話以後，孫婕就往樂城的警察局裏去了。
剛剛想走到他們辦公室裏，就看到了兩個人笑嗬嗬地往外走來，他們兩個好像聊得特別投緣的樣子。
看清楚了來人以後，孫婕的腳步突然就停了下來。
她聽到有一個人說道，“夫妻都是這樣的，床頭吵架床尾和。”
許亦儒也笑著和那個人握握手，“對對，我夫人還年輕，不太懂事，考慮事情也不全麵，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有沒有！許少奶奶的做法還真是夠有氣魄，很是可愛啊。”
孫婕沒不明白這是怎麽了，就聽到和許亦儒的說話的那個男人開口說道，“哎喲，你瞧瞧，您夫人是不是已經來接您嘞？”
聽到這裏，孫婕的眼眸一沉。
這時候，許亦儒的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女人，灰色的眼眸中有些難以分辨的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以後，他突然對著她很柔和地笑了，還向她走過去，拉到自己旁邊，他的大手把那隻小巧玲瓏的手緊緊地捏住。
詫異，想掙脫。
這樣的姿勢保持了有好一會兒，然後孫婕就被推到了那個男人的跟前。
在別人看來，她之所以這麽做無非是對老公在外麵花花公子的行徑表示不滿罷了。
男人笑了笑，“許少奶奶，你還真是誤解了許少爺，他並沒有做你來我們這裏說的那麽事情——”
“……”
孫婕又不笨，這種結局她也早就猜到了，但是沒事啊，反正她已經達到自己的的目的了，現在啾啾和琪杭在一塊就行了。
別的人，做什麽事，都和她沒有關係。
他們兩個已經說得那麽清楚明白了，李蕊在他心裏占據著怎樣的的地位。
她孫婕可不是什麽死纏爛打的主，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她才不會和他藕斷絲連呢。
不過，她還是不太懂那個吻，還有他捏住自己的手，這是幹嘛？
可以說孫婕把吃奶的力氣都給使上了，才好不容易把他的手給掙紮開，然後，她對著男人笑了笑，“事情都弄明白了，那我就先走了。”
“哎喲，許少奶奶還是個冰山美人呢。”
孫婕好像並沒有聽到男人那句阿諛奉承的誇讚，麵無表情地往外麵走著。
等她出了警察局，就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給許老太太，並無多話，隻是隨便幾句話，不過每一句都在慰藉著老人的心，也當然，每句話都是她編的。
把電話掛了以後，孫婕剛想打個的走。
還沒跨出步子，後麵就響起了一個聲音。
“等一下!”
孫婕的一字眉徒然一皺，回過頭，秀麗的臉龐上全是生疏，“許少爺找我有什麽事兒嗎？”
這麽冰冷冷的話語，許亦儒真是不願意聽到她這麽對自己說話，不過這貌似就是他一直都希望變成的樣子。
“為了餘琪杭的兒子，你確實夠無情。”
“許少爺謬讚了，我這還不都是您教的好。”
是和自己學的嗎？
這時候的兩個人相對而立，就猶如兩個敵視的國家一般。
許亦儒仔細地打量著她的容顏，猛地卻突然笑了，“孫婕，你真是孫振邦的親孫女啊，做起事來手下絕不留情，不能小瞧了你。”
她居然真的來報警了——
要不是他早就做了準備，可能現在真的就被關在警察局裏麵了。
孫婕把兩邊的手稍微攥緊了一些，臉上展現出更大的笑容，“許少爺，要是你把我叫停，就是想誇誇我，那真是太不巧了，我現在有事情，我特別忙，對不起啊，我就不陪你了。”
語畢，也沒有聽男人的回答，就徑直扭過身子走了。
如此無情幹練。
許亦儒在她後麵站著，看著她把一輛的士攔了下來，隨後上了車。
這時候，她把每一個腳步都走到瀟灑姐隨性，好像她的眼裏再也沒有了他的位置。
就算他們兩個以前在床上有過肌膚之親，就算她以前和他說過愛他。
孫婕，一直這樣走下去吧，一直走下去吧——
……
九州醫院。
梓潼的病惡化的速度很快，李蕊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做好，但是醫生已經對她下了多次病危通知書。
她獨自一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眼神空洞地看著這一切，這些都已經變得這麽無所謂了。
沒錯，什麽都不能提起她的興致。
她也想通了，他本來就沒有計劃讓那個孩子和梓潼做內髒移植手術。
要是他那樣做了的話，那他和她就會無路可走。
突然，李蕊感覺到自己的愚蠢，愚蠢到可怕。
這已經是第三次下達病危通知書了，李蕊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能她的梓潼隨時都會走。
因此，等醫生告訴她那個消息，那個梓潼已經安靜而走了的消息的時候，她的情緒並沒有很大的波動。
換句話說，當時的她冷靜得讓人害怕。
沒有痛哭流涕，也沒有要死要活。
隻是很輕地說了一聲，“梓潼，媽媽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他們一個都別想逃過——”
站起來，把那張病危通知書丟下來，女人漫無目的地在醫院裏晃蕩著。
沒錯，他們誰都別想逃過。
當她走到醫院外麵那個草坪時，她把手機拿了出來，手指抖動著，在屏幕上點了一下。
“小蕊蕊——”
“花花，我們結婚吧。”
“真的假的？小蕊蕊你沒騙我吧？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要是你真的要和我結婚，你就算要我幫你把月亮拿下來我都答應。”
“我希望，許亦儒最後死無葬身之地，我要他聲名狼藉，一無所有，我還要讓他明白，沒有我李蕊，他許亦儒什麽都不算，他就是一個肮髒的代名詞，你能不能做到？”
“沒問題。”
“那行，那你明天就讓人過來接我，我肯定會說到做到的。”
“嗯嗯，小蕊蕊，你真是對我太好了。”
掛了電話以後，李蕊一下子倒在地上，呢喃著，“孫婕，我拿不到的，你也不要想拿到，要是我不能得到他，那我就把他毀了。”
不過，沒一會，她又突然笑了起來，把手機拿在手中，找到了許亦儒的號碼，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亦！梓潼走了，很安詳，一點都不痛苦，一點都不難受，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你現在別找我了，我需要一些時間，愛你的蕊蕊。
把這條消息發出去了以後，李蕊往醫院裏麵的湖邊，把那個手機給丟了。
人家拿許亦儒沒辦法，她可是很有辦法。
她是他唯一一個心理醫生。
……
許亦儒看到李蕊的這條消息時，他已經在往醫院裏趕了。
等他到了以後，打聽了好一會才確定了梓潼確實已經走了，這時候正在太平間裏放著。
當他第一次聽到梓潼得了這樣的病時，他就已經有了準備接受這樣的結局。
不過，當他真真切切地聽到這樣的消息，還是覺得心裏突然一頓。
在梓潼的病上麵，他確實對不起李蕊。
因為，他從來就沒有打算要犧牲餘琪杭的孩子來救梓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