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利與弊
北冥玄眉頭一皺，也沒想到風清逸此次冒險前來，就是為了替自己的父親求得良藥，簡直孝順的有些不正常。
在曆朝曆代中，關於爭王奪嫡的大戰，多數的兒子都是希望自己的老子雙腳一蹬，然後自己就能安安心心的坐上那萬人之上的位置，就算是沒有殘酷的奪嫡之戰，也不會有誰希望皇帝老子活的更長一些。
這風清逸的想法怎麽處處都透著詭異，處處都與常理所不符合。北冥玄心中暗道。
“殿下，我們先不說能不能救治你父皇的病，你有想過我們各自的立場麽？”蘇沫一語中的，直指要害。
北冥玄順著說道：“王妃說的沒錯，殿下是宏景國之人，而我們是鳳朝之人，說句不好聽的，我們兩國之間本來就有不少的矛盾，我們為什麽要摒棄國仇家恨，不遠千裏為你父皇治病，這樣的話，我們不就成了通敵叛國的奸臣了麽。可以說我們每一個鳳朝百姓，都巴不得你父皇早登極樂。”
風清逸忽然長身而起，微風將他的裙擺之處吹得衣抉飄飄，一襲青絲隨風輕撫，他開始在廳內踱步而行，低頭思考著什麽。
北冥玄和蘇沫都非常默契的沒有去打擾風清逸的沉思，相視一笑，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隻要這風清逸真的存有一片孝心，那麽久不怕他不就範了。
半晌過後，風清逸似乎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負手而立背對著北冥玄於蘇沫，長長的歎了口氣後道：“隻要蘇王妃能將我父皇的病治好，本宮便答應你們一個條件，同時在我登基之後，此生絕不侵犯鳳朝疆土一絲一毫。不知道本宮這個承諾，兩位是否感到滿意。”
北冥玄拍手稱快：“風殿下一片赤子忠心，當真是孝感天地，我們若是還不識趣，與那庸人又有何異。”
“如此，本宮就替父皇先謝過王妃和王爺了，兩位替條件吧。隻要在本宮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本宮定當全力以赴。”風清逸鬆了口氣，生怕自己即便是許下這個承諾也打動不了眼前一臉猴精的二人。
北冥玄搖搖頭：“條件的事情可以緩一緩，因為現在時候還不到。既然我們已經答應了要幫你治療你父皇，殿下還是先說一說你父皇的病情吧。”
“殿下將病情最好描述的詳細一點，我也好開方子。”蘇沫淡淡道。
風清逸臉上露出為難之色：“若光是說的話，王妃恐怕難以對症下藥，本宮此番前來，其實是想請王妃陪本宮一起回去，將病情好好的研究一番，然後在對症下藥。”
“光聽說就能看出什麽病來。”吳定清在一旁喃喃細語道。
蘇沫秀眉微皺，風清逸的想法著實讓她有些難辦了，如今淩天翔這麽久沒有見自己，自己若再不找個機會把兩個人的距離拉得更為親密一下，恐怕以後的日子，這王府又會被無數雙眼睛給盯著。
若是自己現在才回來沒有幾天，便又借故離開，恐怕也是於理不合，要是那天淩天翔想自己了，叫人來傳自己進宮，結果三番兩次人都不在，多疑的淩天翔必然會心生懷疑。
北冥玄似乎是知道蘇沫的難處，但是卻一點也不在意，你淩天翔看不見蘇沫最好，省的操那份閑心，看著就不爽，當下直接道：“去就去，既然殿下如此有誠意，我們也不應該如此掃興是吧。”
“皇上那邊不用管了麽。”蘇沫問道。
“不管他。”北冥玄有些不高興，巴不得讓蘇沫離淩天翔遠一點才好，“不過殿下，我們話先說在前頭，此次蘇王妃孤身前往你宏景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就算是醫治你父皇，也隻能是秘密的醫治，不能讓不相幹的曉得了，同時還請殿下不管是接回去還是送回來，都要好好保證王妃的安全，這是最重要的。”
風清逸道：“這個請王爺放心便是，這些都是本宮應該做的，定然會保護王妃的周全。”
“既然如此，殿下還是再說說病情吧，我也好有個準備，或許有些藥材宏景國之中並沒有，我也好從自己這裏帶一些去。” 蘇沫淡淡道。
風清逸開始回憶風弘治這些日子來的一些不好的症狀，思考了一會兒，緩緩道：“這些病其實是從半年前就開始的，一開始的時候，父皇每晚上在批閱奏折的時候，先是會感到有些疲憊，父皇那時候以為這隻是自然情況，於是就沒有去管，過了幾天後，人就開始有些乏力了，而且時常會伴有頭暈和頭痛的情況。”
“那時候父皇就已經開始察覺到了情況有些不對，便叫宮裏麵的禦醫看過，不過那些禦醫都說父皇的病是由於沒有好好的休息導致的，所以開了一些安神靜心的藥方給父皇服下，不過確是沒有一點的用，病情依然在慢慢的加重，現如今父皇連行動都有些困難了，而且每日早朝都是勉力支撐，在這樣下去，估計不出兩個月，父皇可能就要……。”
風清逸始終無法說出死這個字。
蘇沫眉頭一皺：“殿下在說的詳細一些，可還有其他的症狀。”蘇沫漸漸的感覺到，風弘治的事情並非簡單的積鬱成疾而致，恐怕還有其他的一些因素在裏麵。
“王妃可是感覺到有什麽不對麽？”
“殿下你先說，說完了我再把我的想法告訴殿下。”蘇沫淡淡道。
風清逸點點頭，然後開始繼續思考起來，努力的回想風弘治的病情：“還有就是，父皇現在的臉非常的黃，每日早朝的時候，父皇都要塗抹一些脂粉眼掩飾不讓大臣們看到。咳嗽的時候，經常會從嘴裏咳出血來，最嚴重還是要屬晚上了，父皇一直喊著胸口放佛被什麽東西壓著，時常喘不過氣來，我們真擔心哪一晚父皇沒有挺過去就這麽走了。”
風清逸的臉上劃過一抹無奈蕭索的表情，談及此處非常的心痛。
北冥玄一直在仔細觀察風清逸說話的神態語氣，看是否有假，不過在一番查看之後，北冥玄這才認可了風清逸，暗自點頭，沒想到這風清逸還是一個難得的孝子，看來本王還是沒有看錯人。
“你父皇的病看來的確不是普通藥石所能醫治的，因為你父親根本就沒病，而是中毒了。”蘇沫思考片刻，猛地語出驚人。
風清逸更是一驚，誰有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向當朝的皇帝下毒，同時心中也帶了一絲的疑惑之色，感覺有些不可能，風弘治每日的用餐，都會有專門的人先用銀針嚐試一番，然後再由專門的人試吃過後，風弘治才會吃，這樣經過層層的推進，這下毒之人又是怎麽做到的呢。
風清逸將心中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
蘇沫搖搖頭，根據《毒醫聖譜》上的記載，有一種毒藥無色無味，用銀針或者讓人試吃是根本發現不了的，因為這種毒藥是一種極為慢性的毒藥，需要長期的食用之後才會讓人迸發這種症狀出來，這個過程，可能要長達五年到十年之久，這種毒的名字叫《摧心》，意味慢慢的摧殘你的心髒，慢慢的將心髒腐蝕成一顆堅硬的石頭，那時候也就是絕命之時了。
根據風清逸現在的描述，風弘治的病情現在應該已經到了末期，若是再等兩三個月的時間，的確是藥石無靈，難以回天了。
風清逸臉色立馬沉了下來，麵上籠罩著一層冰冷的寒霜，咬著牙道：“本宮回去之後，定要要將你這下毒之人也嚐嚐中毒的滋味。”
北冥玄歎了口氣道：“看來風殿下國內也不是很平靜啊，連皇上吃東西都不放心了。”北冥玄忽然靈機一動，要是給淩天翔的飯菜中也放一點這樣的毒藥，豈不是一件非常痛快的事情。
蘇沫仿佛是看穿了北冥玄的想法，搖頭道：“此毒用藥的過程長達五到十年，最少也要七八年的時間才能讓淩天翔有這般症狀，王爺你等得起麽，嗬嗬。”
七八年的時間，估計早已經是物是人非，江山易主，哪裏還何須蘇沫的毒藥。
“殿下可以仔細的想想，你父皇若是時候，其中得益最大的是誰呢？”蘇沫問道。
風清逸搖搖頭：“哎，這些朝廷中的紛紛擾擾我也是不勝其煩，我們還是先回去問一問我父皇，自然也就知道了。這其中的利弊，我也不是很清楚。”
北冥玄點點頭：“也好，本王相信殿下的為人。”
雖然北冥玄很不想和蘇沫在此分離，也很擔心蘇沫的安危，但是為了日後的計劃能夠順利的實行，而且得到宏景國這麽一個好幫手，在關鍵的時候能夠助自己一臂之力，隻得讓蘇沫前去。
還有就是北冥玄並不打算和蘇沫一起去，因為京城中始終要一個人坐鎮，不然被淩天翔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自己那時候還遠在他國，估計等回來的時候，等待自己的就是手銬腳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