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故事
墨堯淡漠的瞥了一眼早已跪地求饒的白蛇，他清冷如冰山，四海知，八荒亦知。
淡紫色的光芒天邊乍現，落入白蛇體內，伴隨著一陣驚呼，那抹白影逐漸消退，凝聚成一顆靈珠。
“不……！”
“上神，為何您如此狠心，您的徒兒是命，我的靈寵就不是命嗎！”
琮青欲要攔下，卻被一旁的成元仙尊擋下。
她理智盡失，美眸怒火滔天，妒意四濺，為了林月瑤，墨堯竟是做到如此地步！
“不是這樣的，琮青仙子，我師傅隻是……”
林月瑤想出來解釋，她不想讓其餘人誤解墨堯，然而她的話語很快就被打斷。
“隻是如何？”
……
太宸宮。
“師傅，為什麽您不跟琮青仙子解釋解釋呀？”
林月瑤著實不解，這件事有一千種解決辦法，可墨堯偏偏選擇了最偏激的一種。
“解釋什麽？”
墨堯眯了眯的鳳眸，冷聲而言，“我確是為了你，那白蛇的性命，我也確實沒放在心上。”
“她害了你，有一便有二，自古人心最難測，這個道理，你不明白？”
“我……我也不是不明白。”
林月瑤垂眸，麵露羞愧，她來自人間，可如今她眼前的墨堯，卻比她更懂人心，“我隻是單純覺得，當時琮青來拜托我們，白蛇來乞求我們，那模樣實在是太可憐了，所以我動了惻隱之心。”
“萬事萬物，很多時候，呈現出來的隻是表象，你怎知她們是真可憐？”
林月瑤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多年之後，當她再次回憶起這個畫麵的時候，隻感歎若是當時能明白墨堯話中之意便好了。
如果當時明白，後來的那些種種，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當然了，那些都是後話。
“靈珠收好，對你的修為大有幫助。”
修長的手指掠過林月瑤的跟前，那枚透明的靈珠就這樣迅速的在她體內融合，丹田之內氣流躥升，身體也都變得輕盈不少。
“謝謝師傅！”
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恍惚之間，閃過墨堯的一絲不耐煩。
這日，林月瑤照例在練習著法術，她雖重操舊業，做了吃播，可這仙術，卻是一天不能落。
是她想多了嗎？為什麽墨堯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樣呢？
“欒音，你在看什麽呀，我看你都看了大半天了！”
不經意間，林月瑤瞥見長亭之下的欒音，隻見欒音手邊抱著一本古書，而靈貓在他的懷中不安分的亂竄。
靈貓調皮可愛，她煩擾的思緒漸漸飄散。
“你是說這個嗎？”
欒音拿著古書在林月瑤跟前晃了幾下，“我從月老那兒借來的話本，書中故事講的是你們人界情愛之事，我實在太無聊了，看看這個，也是有趣。”
“情愛故事？”
林月瑤來了興趣，一雙水眸亮晶晶，要知道在現代的她可是個十足的宅女，脫去工作時間的她，周末就會看，時常晝夜不停，直至看完。
“好吧好吧，我講給你聽。”
“其實講的就是一個出身貧寒的女子，憑借美貌入宮，又憑借智慧成為了四大嬪妃之首，最後如願以償的成為了那個朝代的皇後。她為皇帝打江山，治國土，管的那是井井有條，百姓亦是安居樂業。”
欒音頓了頓，繼續說道。
“聽起來是不是很美好？隻可惜好景不長，這皇帝是個多情種，早就變心了，當初對皇後承諾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也早已成為鏡花水月，虛空幻影。”
林月瑤聽後，不知為何，竟是有些悲傷，她的思緒隨著欒音的話語一起飄蕩，似乎進入了書中的朝代。
“兩人相識於桃林，又決絕於桃林，見麵定情之物便是一碗桃花羹，可惜情誼破裂之時也是因為這桃花羹，皇後親眼望見，皇帝將那桃花羹做給別的女人。”
“喂喂，你怎麽了？”
欒音瞧見林月瑤的出神，不禁扯了扯她的衣袖，輕聲問道。
“沒什麽，我就是覺得這情字真難說通，為什麽這天底下的承諾總是無法兌現呢，明明當初說好了地久天長，做出了海誓山盟，可為什麽還要食言？”
欒音一愣，倒是沒想到林月瑤額感悟這麽多，“話本而已，無需當真。”
“不過我倒是挺想嚐嚐桃花羹的味道，是否真如書中一樣，讓人憶苦思甜呢？”
欒音輕笑，卻沒發現身後林月瑤身形的動容。
“要不，我去做做看？我之前做過桂花羹，我想這桃花羹換湯不換藥，應該是一樣的！”
林月瑤的唇上綻了笑容，“那我去啦，今天保證做出來給你！”
“誒，你等等！”
欒音的話語還沒說完，林月瑤便早已離開，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就這麽隨口一說，怎麽這麽較真呢？”
林月瑤不是較真，隻是遺憾，她在用自己的方式來彌補那段淒美的故事，似乎，等到她做出了桃花羹，書中的女子便也能安然。
桃花林下，一襲青衣，絕色之姿，柔弱纖骨。
“你好，這位仙子，您怎麽啦？”
林月瑤望著眼前的絕美女子，不禁輕聲問道，大抵是女子哭的過於悲慘，連帶著空氣之中都彌漫著感傷。
話說，她和桃林還真是有緣，每次來都能遇見不一樣的事。
“沒什麽，隻是想到一些感傷之事，無礙。”
女子搖了搖頭，用手帕拂去清淚。
“這世間有什麽事是想不開的呢？仙女姐姐，你長得這麽好看，還會有煩惱嗎？”
林月瑤的唇上綻了笑容，她安慰著陌生女子，盡管她們素不相識。
“曾經月下承諾，桃林定情，結果負了我，無情離開，你說我怎能不悲？曾經給予我無上榮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到頭來卻又屠我滿門，你說我又怎能不恨？”
女子眸眼漸變，先前不舍的愛意和滔天的恨意凝聚，因愛生恨，便是如此。
林月瑤定神，她輕輕的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凝神而言，“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做你的聽眾，將自己的委屈說出來，是不是會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