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佛前問海棠 第九十二章 “偶失龍頭望”
開門的女嬌娘在前麵帶路,一行人走過幽靜小徑,走過流水小橋,最後在一洞大房子前停下來,一行人進去了裏邊。
進了房屋之中,更是滿屋子的書香氣,自然不是真的有書香味,但是書香的氛圍卻是彌漫和充斥著這座大房間。
房間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幅雕蘭玉砌、龍飛鳳舞、一飛衝天的書法墨筆,都是秦無觀親手臨摹寫出的上佳狂草墨跡,台案之上更放有筆墨紙硯文房四寶。
陳玉寶身後,和陳玉寶一起進來的人,俱是些文壇名流,青樓女魁,皇親貴戚之類的上流社會之人,他們都是秦無觀的仰慕者,進來後他們一邊參觀書畫一邊大聲的讚揚著秦無觀書法筆墨功力之高深。
在一幅書法之前,陳玉寶停了下來,那一幅圖上行雲流水般寫就了五個字偶失龍頭望。
“這一屋子的書法雖說俱是筆走龍蛇的上佳之作,但是要說哪幅書畫最是觸情,我覺得在這滿屋書畫之間,最具情感的一幅,那便是眼前的這一幅了。”在陳玉寶的左側,站立著一個與陳玉寶相仿年紀的少年,少年傲然挺立,非常自信,也是非常有根據的說著,很快,周圍的人就都被這位少年的話給吸引了過來。
“偶失龍頭望!五個字的書畫運筆,筆筆皆是筆格遒勁,再仔細看去,在這五個字之中尤其是一個失字,寫的最是遒勁有力!這一個失字,我想哪怕是撫雲君在寫的時候,可能都沒有想到,可能都是無意間為之,才造就了這麽一幅恢弘的書法。”所有的人已經都在少年麵前圍住,細細的聽他分析。
“當年撫雲君兩次落榜,官場失意,我想撫雲君在寫下這五個字的時候,一定是極度真實的悲傷,而這股悲傷落在紙上,便揮就了這一幅上佳好書。”少年手舞足蹈,兩臂下意識揮舞著,就好似是在授課。
“而且在這遒勁有力的五個字中,尤其是在撫雲君寫到“失”字的時候,想必他那時定是想起了自己的人生經曆,於是不經意間,在這個字上,便深深地刻下了撫雲君的情感!”少年越講嗓音越高,周圍的人駐足而聽,一時之間所有人已經都陶醉其中。
陳玉寶聽這位少年手舞足蹈的講著,講的的確很有道理,聽起來事實也是的確如此。
據陳玉寶聽之前那文鄒鄒的青年男人所講,撫雲君出生在官宦世家,才學極高,從小便愛好廣泛,書棋畫樂,填詞譜曲樣樣行,雖然一生都在街頭巷陌填詞,但卻始終想在政治上一展拳腳,所以現在這“偶失龍頭望”五個字,想必也的確是如這一位少年所講述分析的這個樣子,官場的失意,人生的敗筆,都在一個失字中盡皆描繪。
陳玉寶心想,這個撫雲君秦無觀由於他官場失意於是便做了煙花巷陌的填詞人,這難道不就是另一個翻版的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這位小兄弟真是好厲害的眼力!說的一點不錯!想我秦某人年少之時,銳意進取,立誌要在官場上搞出一番事業,可誰知老天爺不給自己這個機會,不給賞這口飯吃。不過也沒關係,已經都過去了。”說這些話的人,自然便是撫雲君秦無觀。
很快,眾人目光皆往話語聲傳來之處看了過去。
陳玉寶也跟著看了過去,一個白衣服的書生模樣的人背著手站在那裏,陳玉寶一驚,因為那個人的麵皮真的是帥到直追那傳說中的潘安之貌,而且那書生打扮的人一身氣場強大,真的是應了那一句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秦無觀走到這一幅“偶失龍頭望”的字畫之前,目光朝書畫前的少年看去,先是很歡喜的點了點頭,然後又見這位少年的衣著華麗,想必應該是哪一家貴族豪閥的公子哥,卻肯定不是紈絝之人,因為若是紈絝公子是不可能把這幅書畫分析的這麽透徹的。
“小兄弟叫什麽名字?”秦無觀的看似隨口一問,卻也正中少年下懷,因為少年說這麽多話的原因本來就是為了這個。
“我叫毛沂孫,是當今吏部尚書的公子。”
這位名字叫做毛沂孫的少年,非常自豪的說著。
話音剛落,周圍的人也的確是對這個少年更加高看了一眼,都心想自己一會兒或許真的有必要去好好巴結一下這個少年。
“原來是尚書之子,分析的真好,果然是虎父無犬子!”撫雲君秦無觀再一次毫不吝嗇的誇獎著這位少年。
“雖然秦某人如今常常流連在這煙花巷陌之間,不過秦某人年少的時候也曾經有縱情於山水,對山水歌賦也算是頗有建樹……今天的詩會就先從作賦開始吧!”秦無觀轉身對著一眾與會之人說道,陳玉寶聽罷,瞬間便沒有了興趣,作賦也好,作詩也罷,陳玉寶哪裏有心思想這些。
撫雲君秦無觀對待吏部尚書之子毛沂孫也僅僅是誇讚了一句而已,不再多作誇獎,哪怕是吏部尚書的公子,也不會多誇獎上一句。
房間一頭,一堆人圍在一起,在一起探討詩賦。
而此時此刻,房間裏隻有兩個人閑了下來,一個是陳玉寶,另一個人便是毛沂孫。
陳玉寶就過去問他,“你剛剛說的那麽好,怎麽不一起去和他們談論詩詞啊?”
陳玉寶還在心想,莫非這個少年是不屑?
結果那個少年倒也是很誠實,“我從小就喜歡書畫,熱愛書畫,不過對於吟詩作賦,卻實在是沒有半分的興趣。”
陳玉寶點了點頭,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
毛沂孫突然想起來一件好笑的事情,於是接著給陳玉寶講道,“我最喜歡書法了,三歲的時候,我就拿著我老爹的大筆在屋子裏亂揮亂畫,根本不管是畫在了牆壁上還是書架上。”
毛沂孫突然左手一拍陳玉寶的肩膀繼續哈哈大笑說道,“那時候常常是弄的我爹的書房裏到處一個橫杠又一條豎杠的黑色長條,或者是一團又一團亂麻的黑色線條,也可能是幾個簡單的小木偶人,真的是太有意思了,等有機會我還想要這樣幹上一回!”
陳玉寶隨即跟著他一起哈哈的傻笑起來。
結果這一笑可好,很快遮蓋那頭之人的作賦譜詞的聲音,眾人的目光紛紛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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