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連自己都騙
人界皇城。
秦家。
“砰！”
一個看上去四十出頭，風韻猶存的美豔婦人，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隨即快速將手收回，藏於身後。
拍桌子的手發紅顫抖。
不過她卻強裝鎮定。
一點都不疼。
隻要自己想著不疼，那就真的不疼！
婦人！
江素月。
十八年前就被秦自在的父親，秦破天廢了一身修為和根基，她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是拍不碎桌子的，還傷手。
“真是可笑。”江素月看著麵前，神情落寞，失魂落魄的秦道一，一邊偷偷揉著發紅，微微顫抖的手，一邊淡淡說道：“道兒，你相信是真的？相信是我挖了秦自在的天靈根，移植給了你？”
“秦銘大哥因汙蔑秦自在被逐出了滅仙宗。”秦道一神色黯然。
信嗎？
秦道一從小就自命不凡，擁有十萬中無一的天靈根，在十七歲時，就修煉到了金丹七層，如今十八了，已經金丹九層巔峰了。
九層巔峰了。
放眼整個人界，又有幾個人能做到？
縱然是滅仙宗十大天才之一，一直驕傲無比，誰都看不上的方長，雖然也金丹九層巔峰，但他三十了。
比秦道一大了十二歲。
方長十八歲時，還在築基期掙紮呢。
要說秦道一的天靈根是秦自在的，秦道一是不信的。
汙蔑，誹謗。
更何況，十八年了，整個秦家誰不知道，是秦破天想挖了他秦道一的天靈根，移植給秦自在？
秦道一也是在這種環境中長大的。
可秦銘被逐出師門了。
滅仙宗作為人界三大頂尖宗門之一，是絕對不會無的放矢的。
如果不是江素月挖了秦自在的天靈根移植給了他，滅仙宗的副掌門，賀騰，怎麽會以汙蔑，誹謗唯由將秦銘逐出師門。
賀騰就差點跳出來說，是江素月挖了秦自在的天靈根了。
這就讓秦道一不得不信了。
“道兒，你的天賦雖然絕頂，但你還是太年輕，太天真，太單純了。”江素月說道：“十八年前，秦破天要挖了你的天靈根移植給秦自在，被我發現，我出手阻攔，被秦破天廢了一身修為和根基，從此淪為廢人。”
“雖然秦破天後來叛出秦家，也被秦家除名，但我不甘心。”
“我廢了啊。”
“為了出這口惡氣，這些年來，我沒少對付秦自在，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可我出手這麽多次，都沒能殺了秦自在，你可知道為什麽？”
“為什麽？”
秦道一對江素月要殺秦自在之事當然是知道的。
不過，出手多次，都以失敗告終。
“因為守龍人。”江素月冷笑一聲，“龍？真是可笑。秦自在也配做龍？道兒，你可知道，這守龍人是什麽人組織的嗎？領頭的人又是什麽身份嗎？”
“這個人叫莫問道！”
“莫問道是滅仙宗的絕頂天才。”江素月看著秦道一，“這下你明白，為什麽滅仙宗會為了秦自在逐出秦銘了吧？”
秦道一皺了皺眉頭沒說話。
“好，那我就說的更直白，更直接一些。”江素月繼續道：“不可否認，秦破天天賦絕佳，在萬界戰場殺敵無數，為人也極為的豪邁，一開始，無論是我還是你父親，都對他無比的敬佩，認為有這樣的一個大哥，是此生之幸，我和你父親，也都極力支持他成為秦家新一任的家主，你父親也不曾想與他競爭。”
“試想一下，連我和你父親這樣的競爭對手都如此佩服他，其他人又如何？”
“在萬界戰場，因為秦破天的性格，交友無數，他的實力又極其強大，也因此救下了很多人。”
“莫問道就是其中之一。”
“不隻是莫問道，滅仙宗的副掌門賀騰，與秦破天也是生死之交，賀騰的父親，滅仙宗掌門，賀天齊也將其視為子侄，極為的照顧。”
“秦破天與滅仙宗的關係密切，秦自在如今又成了滅仙宗的弟子，對於老友，救命恩人之子，他們當然會照顧的。”
“如此一來，滅仙宗會支持秦自在，會為秦自在汙蔑他人，顛倒是非也實屬正常。”
“我是能夠理解的。”
“不過，道兒，有句話說的好，身正不怕影子斜，事實就是事實，縱然是滅仙宗也改變不了。”
“公道自在人心！”
“如果做錯事的人是我們，我要殺秦自在，秦家的那些人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會選擇默認嗎？”
“秦家不是所有人都與你父親一條心的，支持秦破天的人，要比支持你父親的人多太多了，畢竟，秦破天太過優秀。”
“但是……”
“無論是支持你父親的人，還是支持秦破天的人，都是明事理的人，他們都清楚的知道，無論他們如何支持秦破天，秦破天的所作所為，都無法讓他們繼續支持下去。”
“如果不是那些人，秦破天在十八年前就死了，不會隻是將秦破天一家逐出秦家，從秦家除名那麽簡單。”
此刻，秦道一的臉色好看了些許，不過還是問道：“秦自在真的是最低級的黃靈根？如果是，那他這樣一個廢物，如何能夠擊敗秦銘？”
靈根不隻是限製了修為，還限製了對術法，戰技的修煉。
一廢皆廢。
“這其實很簡單。”江素月淡淡道：“秦破天強，修煉天賦是一方麵，他真正強大的是對術法和戰技的感悟，秦自在雖然天生黃靈根，但卻繼承了秦破天的術法，戰技的天賦，這一點在數年前我就已經發現了。”
“話已至此，如果你還不信的話……”江素月頓了頓，“你可以去滅仙宗一趟，見一見那個秦自在，與他對質，到了那個時候，你自然會有答案。”
“真金不怕火煉，是非黑白，不是滅仙宗可以顛覆的，真就是真，假就是假，天才就是天才，廢物就是廢物。”江素月擺了擺手，“道兒，我累了，要休息了。”
“嗯。”
秦道一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此刻的他，不再頹廢。
滅仙宗。
嗬嗬。
沽名釣譽。
呸！
待到秦道一離開，江素月再也忍不住了，開始毫無形象的吹著自己的手。
好疼。
同時，她的眸子之中寒芒四射。
……
與此同時。
誅仙山。
暴雨連綿，方長和周盛明二人，趴在一處草叢中，不敢撐起靈氣罩，任由雨水澆在他們的身上。
他們就這麽默默的盯著一個山洞，如同潛伏的獵豹。
周盛明很興奮，而方長卻一臉的鐵青和不爽。
他賣萬劍斬仙訣賺了六萬多塊靈石，知道萬劍斬仙訣難學的他，很快就會被滅仙宗的天才，長老堵門。
所以他跑了。
一切苦難都由秦自在來承受。
師弟，又不是徒弟，就是拿來坑的。
再說了，我這萬劍斬仙訣都傳授了，你也學會了，結果徒弟變成師弟，讓我很受傷，我要點補償怎麽了？
我這不也給你留了五千塊靈石嗎？
方長覺得，他已經仁至義盡，很對得起秦自在了。
他吃肉，沒忘記讓秦自在喝湯。
可他還是跑的慢了。
倒是沒被那些花錢學了萬劍斬仙訣的人抓住，而是被他的師父，穆滄河擒獲當場，然後他的靈石也被搜刮一空。
一塊都沒給他留。
他還給秦自在留了五千塊呢。
這也就罷了，這些年來，方長也習慣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窮怎麽了？
他一樣不是能夠成為滅仙宗的十大天才之一，不一樣自創了萬劍斬仙訣，踏上無敵之路，至今都不曾一敗？
我就是這麽的優秀。
更何況，當年他闖了大禍，他的師父，穆滄河為了保他，險些喪命，被這樣的師父壓榨也沒什麽。
而且到了最後，穆滄河壓榨的，比給他還要多。
方長也知道，穆滄河這麽做，不是真的要壓榨他，隻是不想讓他有點錢就開始揮霍浪費，讓他有壓力，讓他做一個老實本分的窮人。
一切也都是為了他。
有錢。
方長就容易闖禍。
就像是數年前那一次一樣。
他可能理解。
可是……
不管怎麽說，我也是滅仙宗的十大天才之一，無敵之路上的強者，你竟然讓我來陪小師弟周盛明抓妖獸幼崽？
這就有些不太像話了吧？
我有這閑工夫？
方長揉了揉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偷偷向一個方向瞥了一眼，雖然他沒看到穆滄河，但他卻知道，穆滄河就在那裏盯著他。
這頓時讓他覺得他時間還是很充足的。
“為什麽一定要抓妖獸幼崽？隨便抓幾百頭妖獸回去，不一樣嗎？”方長暗中給周盛明傳音。
很是不爽。
就周盛明事多。
你妖獸園的妖獸被偷獵一空，又不是我幹的，為什麽要我陪你受罪？
“我飼養的妖獸，之所以如此美味，就是從幼崽飼養的，我有一套自己飼養的經驗。”周盛明傳音道：“長大後的妖獸，味道就變了，很難再改變，雖然可以，但下的功夫更大，不如抓幼崽劃算。”
成年妖獸好抓，但難改變其味道，幼崽難抓，但不用去改變。
“下次這種事情，你最好找你的秦師兄。”方長傳音道：“我嚴重懷疑，將妖獸園偷獵一空的人就是秦自在，也隻有他能幹出這種事，那家夥就是一個殺坯。”
秦自在的殺性有多重，方長可是見識過的。
誅仙山外圍的妖獸，幾乎都被秦自在給滅絕了，不然現在抓一些妖獸的幼崽，也不會這麽難。
……
滅仙宗。
時間道秘境。
突然出現的仙風道骨，氣質非凡的中年男子，坐在秦自在對麵，也不說話，隻是不斷的吃著一串又一串烤肉。
很快，烤肉被他吃了一空，然後，直接從秦自在麵前消失不見。
整個過程，彼此沒有任何交流。
要不是秦自在一口烤肉都沒吃，而烤肉卻全沒了，他都懷疑中年男子是不是真的出現過，他所看到的是不是幻覺。
來的悄無聲息，走的毫無征兆。
烤肉沒了。
秦自在揉了揉雙眼，看了看快要熄滅的柴火，沉默了好一會，“我應該隻是生了火，還忘記烤肉了。”
天王老子來了，秦自在也會認為自己沒有烤肉。
至於丟在地上的簽子。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秦自在認為他沒烤肉，那就沒烤肉，誰說都沒用。
很快，秦自在又烤好了一些烤肉，他沒急著吃，等了好一會，那中年男子也沒出現。
我就說嘛，一切都是幻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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