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若我戰敗……
佝僂的身影從裂縫之中行走而出，白色的光芒從他破裂的肌膚之下浮現。
他拉扯著一口口的棺槨，每一口棺槨之上都鑲嵌著一顆心髒，那是古之大帝們的心髒，每一口棺槨都代表了一尊古之大帝。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
天靈古帝看著走出裂縫的古帝昊，渾身瞬間冰涼，猶如天災降臨，整個九重天都被黑暗而冰冷的氣息所籠罩，仿佛一切都要毀滅，一切都要湮滅似的。
古帝昊竟是走出了這虛空裂縫？
他一直與諸多古之大帝一起潛藏在虛空裂縫之中。
一下子就幾十萬年的歲月過去了，然而，如今，這位強者終於出現在了世間。
可怕無比的氣息，交錯縱橫。
那一具具棺槨，仿佛承載著禁忌似的。
其實，天靈古帝有些疑惑。
這幾十萬年，古帝昊到底在幹什麽……
如果說，他一開始就決定將天道分散的力量全部回收，以此來衝擊超越極帝的境界，那他根本沒有必要等到如今方是開始進行才對啊。
他早就應該這樣做了，在天靈古帝未曾發覺的時候。
不會出現有人阻攔他的情況。
如今，被人發現了，才是開始進行這樣的計劃，為什麽？
難道是因為矯情？
天靈古帝真的有些看不懂。
水族古帝溫柔的看著古帝昊那骨瘦如柴的身軀，曾經的古帝昊風華絕代，哪怕步入晚年，依舊有著一份獨特的風采。
然而，如今，卻是佝僂，老邁，人不像人……
但是，在水族古帝眼中，依舊是那麽的風采照人。
“你以為回收天道的力量……那麽容易麽？”
“需要布局，布一場大局，更需要一場精密的陣法，籠罩整個九重天的陣法，才能夠做到將所有世界的能量剝奪，所有強者的力量剝奪。”
水族古帝道。
“而這陣法，這一場大局，需要數十萬年的時間去布置，其實，數十萬年都太少了……”
“換了其他人，根本做不到，唯有昊，方能做到如此。”
“因為他，代表了天道……”
水族古帝很狂熱，這種狂熱甚至鐫刻映照在了靈魂的深處。
按照陸番的話語來說，那就是腦殘粉。
天靈古帝神色微微一變。
轟轟轟！
整個九重天，哀嚎遍野，隨著古帝們，將天道分散在各個世界的力量吸收。
失去了天道力量的維持和維護，這些世界，仿佛被抽幹了生機，開始枯竭，坍塌。
仿佛化作了細散的沙，連握都握不住，不斷的從指間滑落。
九重天中的諸多中武，高武世界，仿佛在一瞬間，從鼎盛的修行時代，步入了末法時代。
天地間的靈氣幹涸，一切的能量都被抽幹，反哺回了天道。
一尊尊古帝的氣息，皆是跨入了極帝的層次，而且還在不斷的攀升。
轟！
天靈古帝徐徐吐出一口氣，目光有幾分震動。
這一刻，古帝昊真的啟動了他的計劃。
這一場布局了數十萬年的計劃。
從當初古帝們出走，再到如今的回歸，帶來的不是盛世，而是大劫……
是一場九重天上下的大清洗。
一場古帝昊也就是天道主導的清洗。
古帝昊認為，若是天道都無法延續，九重天中的生靈，遲早也是死。
不管是枯竭而死，亦或者是被神魔屠戮，都是死。
既然都要死，不如，讓天道突破，重新打造出一個時代。
轟！
古帝昊抬起頭，發絲下的眼眸滄桑，古老。
他的元神之力席卷而過。
仿佛整個九重天在這一刻，都在他的意誌籠罩之下。
古帝昊太強了。
他的氣息，讓人忌憚，讓人血液凍僵。
天靈古帝甚至連對古帝昊揮拳的勇氣都沒有。
“隻差一絲……便可超越極帝，跨入一個全新的境界！”
天靈古帝倒吸一口氣。
或許，就算是陸平安都未必是古帝昊的對手吧？
“是啊，僅僅隻是著一絲，卻是需要整個九重天的力量來堆疊。”
水族古帝感慨著。
虛空中。
古帝昊的徐徐抬起手。
頓時，一尊又一尊鑲嵌著古帝心髒的棺槨飄蕩而出，朝著每一位古帝的頭頂飄蕩而去，很快就懸浮在一位位吸收了龐大力量的古帝的身上。
九重天修行者的修為開始飛速的衰弱。
原本聖境強者還能施展大手段，裹挾著整個世界的凡人。
可是，隨著能量被抽空。
這些聖境，有些惶恐的發現，他們的力量在漸漸的失去。
逐漸的，他們無法在繼續維持力量，抱住族人。
高武世界崩散，散做了一個個中武世界，中武世界也寂滅幹枯，化作一個個低武世界……
九重天在這一刻，似乎經曆了退化。
……
本源湖，湖心島。
陸番坐直了身軀，臉色無比的肅然。
他有幾分凝重的看著，古帝昊的決心，讓陸番感覺到驚悚。
將九重天所有天道力量回收，這等於讓所有世界都回落到低武的層次，這是降維的打擊，這是人為創造末法時代！
陸番感覺很古怪。
他千辛萬苦的打造世界，將世界層次不斷的提升。
而古帝昊，卻是一朝便將艱難提升到巔峰高武的世界層次給散盡了。
就為了讓九重天的天道，能夠凝聚仙源，讓昊能夠破入大羅仙的層次。
“的確很難。”
陸番可以感覺到古帝昊的絕望。
那是一個看不見的瓶頸。
如今的陸番，在大圓滿的金行不滅魔軀的加持下，依舊沒有突破大羅仙層次的戰力。
哪怕是有係統在身的他，都能感受到這份困難。
更逞論古帝昊了。
人族的修行，和神魔不一樣。
神魔修的是天賦，他們一出生可能就已經是帝境，有天賦妖孽的，甚至一出生就是極帝，亦或者超越帝境。
很多超越極帝層次的神魔，那都是天生的，這是人族無法比的。
“不過，我總覺得，古帝昊這麽迫不及待的施行計劃，應該還有另外的原因……”
“是打算趁著五凰尚未融合為成熟的仙武世界，所以一舉破境，來個強行占據麽？”
陸番眯起眼。
古帝昊的行為，仿佛是徹底的撕破臉，不再等待，欲要強行行事。
“不過，有可能是因為別的原因……”
“比如……神魔的威脅？”
陸番眯起眼，棋盤之上，畫麵流轉。
……
古帝昊為什麽如此迫不及待的進行計劃？
本來，他應該還要有個緩衝的，潛移默化，溫水煮青蛙一般的回收力量，縱使被聖境發覺，他也可以輕易的鎮壓。
但是，如今，他不再理會這個緩衝，直接強行回收天道的力量。
為什麽？
這是陸番的疑惑，亦是天靈古帝的疑惑。
天靈古帝看向了水族古帝，或許，水族古帝知道這個答案。
水族古帝湛藍色的眸子中閃爍著璀璨的光華，笑了笑。
提起纖纖素手，指了指那九重天與太古星空相連的方向。
“因為，敵人來了。”
水族古帝道。
話語落下，天靈古帝猶如耳畔響徹起驚天聲響似的，不由的扭頭看向了虛空的方向。
他什麽都沒有看到。
但是，心卻不由一沉。
他在那個方向枯坐了數十萬年，怎麽可能不清楚水族古帝遙指那邊，意味著什麽。
天靈古帝雖然什麽都沒有感應到，那是因為他太弱。
而陸番就不一樣了。
以陸番的實力，自然是察覺到了一股隱晦的能量波動，隔著還很遠。
但是，隔著那麽遠，這股能量波動竟然就已經傳過來。
這說明了對方的實力……非常強！
很有可能超越了極帝和不朽階神魔的層次！
“果然是因為神魔……”
陸番眯起眼，一陣恍然。
如今，他也沒有機會插手了。
古帝昊的計劃開始進行……
已經沒有回頭的機會。
……
太古星空中。
一道火紅色的光芒瞬間逼近，下一刻，仿佛驚天爆炸一般，在一顆太古星辰之上停滯而下。
而身下的這顆太古星辰仿佛扛不住恐怖的力量，直接被焚燒為融化。
羌火神魔渾身都呈現赤紅之色，身軀高達，足有十米高，強橫的氣息不斷形成發散式的能量擴散開來，影響著周圍的星辰。
“嗯？”
他駐留在這顆星辰之上，眉頭蹙起，抬起頭，望向了九重天的方向。
“氣息在不斷的凝聚……”
“這是一個人族高武世界在衝擊仙武？”
羌火神魔眯起眼，眼眸底下閃爍過冰冷的光芒。
人族是大威脅，對於太古神魔而言，打壓人族是最主要的事情。
那尊被他提著的普通神魔，早已經在瑟瑟發抖了。
這尊高貴的神魔，所釋放出的血脈上的壓迫，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那個方向……便是九重天？”
羌火問道。
那尊普通神魔趕忙乖巧的點頭。
他怕不點頭，會被這尊高貴神魔給弄死。
“很好，算你大功一件。”
“似乎感應到了我的氣息，所以加快了衝擊速度……可惜，沒機會了。”
羌火咧嘴，下巴中尖銳的牙齒頓時閃著精光。
嘭！
大腳一跺。
身軀彈射而出，空間都被他的身軀給撞的支離破碎，往九重天方向趕赴而去。
……
古帝昊的發絲不斷飄揚著。
整個人變得越來越冷酷，越來越冷漠。
轟！
一尊尊懸浮在古帝們頭頂之上的棺槨徐徐打開。
有磅礴的吸力，從這些棺槨中不斷的湧動而出，下一刻，古帝們紛紛躺入了各自代表著他們身份的棺槨之內。
轟隆隆！
隨著承載著極帝之力的棺槨們躺入棺槨之內。
下一刻，有轟鳴炸響。
心髒劇烈跳動之間。
像是使得九重天炸開一般。
萬界破碎，諸界毀滅。
他們絕望的看著懸浮在他們頭頂之上的棺槨。
轟！
驀地。
一尊尊棺槨中擴散出能量波動。
所有的生靈，皆是炸開，化作了殷紅的鮮血……
血海翻騰，無數的亡魂，無數的怨念在翻湧著！
咕嚕咕嚕……
九重天被無數的鮮血所浸染。
天靈古帝渾身冰涼。
九重天……完了！
真正的大寂滅，所有人都死絕了！
水族古帝笑了笑。
爾後，倩影一晃，也邁步而出，徑直的踏入了血海中，在血海中不斷的行走。
她的身軀在融化。
她回首，溫柔的看著古帝昊。
“昊，一定要成功。”
水族古帝的聲音縈繞。
下一刻……
她的身軀開始融化，血肉脫落枯骨浮沉，被血海給吞沒！
轟！
無數的怨念，無數的冤魂化作了恐怖的風暴。
這一幕，深淵之後的澹台玄看的麵色不由的顫動。
這麽多的怨念，得背負多少罪孽業火啊！
棺槨中的細線在不斷的顫動著。
爾後，從中有能量，像是管道傳輸似的，不斷的湧入古帝昊的身軀中。
使得他的氣息，在不斷的增長，不斷的攀升！
他似是化作了一個黑洞，質量極大的黑洞，壓塌著周圍的一切，扭曲著一切。
天靈古帝身軀顫抖著。
他漂浮在一片崩滅，到處都是毀滅的九重天中。
這個繁衍了漫長歲月的天地，在這一刻……寂滅了。
像是燃燒了一夜的燭火，被碾碎。
天靈古帝在這一刻情緒很複雜，怪罪？憤怒？
其實各種情緒都有，但是……
他卻覺得自己發泄不出來了。
雖然一切都是古帝昊的計劃，都是他的一盤棋。
可是，他這一盤棋的目的，是為了盤活一步步走向滅亡的九重天。
欲要破而後立，重獲新生。
轟！
忽然。
九重天與太古星空的通道炸開了。
這一次，哪怕是天靈古帝也感應到了這股不斷逼近的恐怖氣息。
宛若大洪爐一般的氣息。
就算是此刻的古帝昊，在這股氣息麵前，似乎也稍遜一籌！
“果然……是有敵人降臨麽？！”
“好強……不可匹敵！”
天靈古帝麵色劇變。
難怪古帝昊，要孤注一擲，拚這麽一把。
轟！
在九重天的虛空盡頭，一個巨大的門戶橫亙著，門戶之後，與五凰的通道畫麵一樣，是一片充滿古老氣息的星空。
一尊十米高的赤色神魔，徐徐邁步而來。
強橫的氣息，便是從他的身上擴散而出。
從通道外，注視著九重天內部。
看著翻騰的血海，看著無數的怨念和亡魂……
羌火的嘴角不由上挑，露出了一抹極其感興趣的笑容。
“有意思……獻祭了整個世界換來一個衝擊仙武的機會麽？”
“夠狠。”
羌火目光看著血海，目光熠熠。
“這通道口埋葬過許許多多的神魔，更有半步大道階的神魔，原來衝擊過一次仙武失敗了啊……”
羌火深深嗅了嗅，道。
爾後，將手中提著的普通不朽階神魔拋出。
“是不是這裏？”
那尊不朽階神魔氣喘籲籲，此刻古帝昊的氣機，讓他惶恐。
“是這裏！他就是昊！那個坑殺了二十二尊不朽階神魔的昊！”
這尊不朽階神魔趕忙吼道。
羌火的視線一動，橫移落在了牽扯著一尊尊棺槨的古帝昊的身上。
古帝昊幹枯佝僂的身軀微微一顫。
爾後抬起頭，深邃的眼眸平靜的望著通道外。
“所以，便是你坑殺了我族而二十二尊不朽階神魔？”
羌火問道。
古帝昊隻是平靜的望著他。
許久，才是徐徐開口，聲音有幾分蒼老，更是有幾分沙啞。
“坑殺？”
“共同聯手，一同殺敵，何來坑殺之說？”
“陸平安此人，實力強大，隻是他們技不如人罷了。”
古帝昊平靜的說道。
羌火淡淡的看著，在通道外，釋放著恐怖的壓力。
“技不如人？”
羌火一下子便分析出了些什麽，眼眸中有精芒閃爍。
他抬起頭，目光中仿佛有混沌般的火焰在燃燒。
望穿了隔絕九重天和五凰的虛無深淵。
澹台玄，陸九蓮，司馬青衫，聶長卿等人，皆是被這道目光給掃中，頓時感覺到了極度的壓抑。
好強！
隔著這麽遠，都能給他們這般恐怖的壓抑！
“新生的仙武世界？”
羌火下巴中長出的猙獰的尖牙，不由的散發著冰冷的光芒。
“人族內鬥麽？很少見啊……”
羌火冷笑了起來。
爾後，目光橫移，落在了那尊普通的不朽階神魔身上。
那尊不朽階神魔卻是渾身一寒。
尖利的呼喊了起來：“不要相信他！昊太卑劣了！我曾經借助神通隱匿在虛空中，親耳聽到陸平安說他與古帝昊相交莫逆，一同聯手坑殺我等神魔。”
“陸平安與古帝昊提過一句需要神魔作為儲備，古帝昊便坑了我等二十二尊不朽階神魔，還有近百的初高階神魔！”
尖利的聲音，宛若炸毛。
回蕩縈繞在九重天中。
羌火的目光頓時一凝，此時這位普通的不朽階神魔幾乎是發出靈魂的呐喊，那是在拿性命在擔保！
所以，這位神魔所說，肯定是真的。
在他的血脈壓製下，這神魔也不敢說謊，也沒有勇氣說謊！
而九重天中。
正在進行衝擊極帝之上境界的古帝昊，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
陸平安這逼人……
他什麽時候和陸平安相交莫逆了？！
哪怕是在這等重要的時刻，古帝昊都險些被氣的數十萬年的計劃一朝散。
不過，他聯合那些神魔，也的確是因為他有把握解決掉那些神魔，所以才聯手的。
就算他沒有突破，超越極帝，同樣能夠解決一群普通的不朽階神魔，這是他的自信。
隻不過……如今，他卻是沒有預料到。
居然引來了羌火這等強大的神魔。
對方身上所釋放出的恐怖氣息，讓古帝昊很是忌憚。
“超越不朽階的神魔……”
古帝昊有幾分苦澀。
他算是明白了這羌火的出現，是因為他當初讓水族古帝去聯合其他神魔共同伐五凰，所導致的。
一切的因，都在於他。
“倒是有些自作自受了……”
轟隆隆！
不過，古帝昊卻沒有輕易的放棄。
他目光一凝，身軀中的一切開始脫落。
下一刻，化作了白熾的光人。
他開始誦念，口中誦念著浩浩蕩蕩的陣言之音。
“臨”，“兵”，“鬥”……
這是古帝昊的九字陣言！
隨著陣言的湧動，竟是在九重天的周圍，形成了一口巨大的陣紋大鼎！
萬紋鼎？！
被萬紋鼎包裹在其中的天靈古帝微微吃驚！
數百萬年的蘊養，古帝昊的第一帝兵，萬紋鼎本體，如今算是達到了極其恐怖的程度了！
做完這一切。
古帝昊便不再理會通道外的羌火，閉上了眼，開始進行衝擊極帝之上！
血海在翻湧著，無數的怨念在翻滾著。
古帝昊的氣息開始一點一點的攀升！
“找死！”
羌火眼眸一冷。
下一刻，握拳，拳芒之上，有火焰在匯聚，化作了一個咆哮的獸頭！
隱隱約約，更是有金色的光芒綻放。
那是在獸祖雕像上所參悟的金源奧義！
這一拳，蘊含了金源奧義！
咚！
萬紋鼎驟然一顫，隻是刹那間，無數的裂紋便密密麻麻的覆蓋在了萬紋鼎之上！
天靈古帝深吸一口氣。
古帝昊身軀一顫，沒有理會，繼續吸收著棺槨中反饋的力量。
湖心島上。
陸番也不由蹙起了眉頭。
“這不正是那在參悟之地，前五顆星辰之上的元素之神的弟子嗎？”
陸番呢喃。
他認得此人，因為……此人曾經朝著他打出過攻伐！
這點，陸番記得清清楚楚！
“竟是找來到了這兒……”
陸番深吸一口氣。
看著古帝昊硬扛著羌火的攻伐，陸番眼眸一凝。
拂袖在靈壓棋盤上一掃。
唇亡齒寒的道理，陸番還是懂的。
若是九重天被攻破，羌火的下一個目標便是五凰……
但是，陸番也無法保證，若是他幫助了昊，昊突破後，會不會與羌火聯手對付他？
這是一個抉擇。
下一刻，陸番笑了笑。
眼眸中逐漸的湧現出了神采。
挽袖，拈一顆棋子。
目光熠熠。
落子棋盤。
啪！
子落棋盤，頓時，一道靈壓光束撕裂虛空，瞬間從天而降，朝著那正在轟擊著萬紋鼎，將萬紋鼎砸的幾乎要徹底崩滅的羌火身上。
“十億倍……靈壓！”
轟！
羌火似乎沒有料到有人能有這般手段，被靈壓砸中，頓時瞳孔緊縮，動作一滯。
萬紋鼎護佑中的古帝昊，神色微微顫抖。
陸平安居然會出手助他？
一時間，古帝昊感覺到了萬分的苦澀。
不過，正是陸番靈壓光束的阻隔，使得古帝昊壓力一鬆。
轟隆隆！
血海驟然翻湧。
爾後，在天靈古帝不可思議的目光中。
所有的鮮血收攏，血海像是幹涸了似的，無數的鮮血壓縮，無數的怨念業力壓縮。
一朵十二瓣業力血蓮裹挾著無窮的怨念誕生。
撕拉！
古帝昊身軀一動。
與棺槨間的連續抽斷。
卡在瓶頸上的氣息，像是一層紙一般撕裂，他謀劃了數十萬年，這個計劃周密無比，他如願以償的突破了。
古帝昊猶如瞬移，摘下了這朵麵盆大小的血蓮，來到了天靈古帝的身邊。
“天靈，你帶著這血蓮入五凰吧，若是我戰敗了……便求陸平安給血蓮中的所有冤魂一次輪回的機會。”
“你在陸平安那兒應該有這個麵子吧。”
天靈古帝捧著血蓮，麵色微微一僵。
你是不是對我天靈的麵子……有什麽誤解？
然而，古帝昊卻是沒有再說什麽。
屈指一彈。
天靈便捧著血蓮倒飛而出。
深淵撕裂，將他推出了九重天。
古帝昊歎了一口氣，回身，幹涸的血海中，一具枯骨安靜的佇立著。
古帝昊抱起枯骨，這是水族古帝的枯骨，輕輕的撫摸之後，擺放入了棺槨之內。
下一刻，瞥了一眼五凰方向。
“謝了。”
旋即，回身，獨自一人，望著空空如也，死寂如九幽的九重天，歎了聲。
一步一步邁出，宛若巡視般行走在九重天之間，走向九重天的盡頭。
走向通道口。
羌火已經撐開了陸番的十億倍靈壓，麵色冷酷，冰冷的望著一步步巡視般走來的古帝昊。
古帝昊目光閃爍，通道口，九重天先烈們曾經死戰死守的地方。
他要打破桎梏，讓九重天突破，為了什麽？
不就是為了能夠在神魔的侵襲下，活下來麽？
其實，他什麽都不曾忘卻。
如今，強大的神魔來犯。
他亦是要承載和背負著九重天的一切，戰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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