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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上一個被栽種在地的……是誰?【第一更,求訂閱】

  北洛。


  湖心島。


  陸番端坐千刃椅之上,正在擺盤棋局,恢複魂魄強度。


  小應龍則是口中滋著水,與天機鴿耍的不亦樂乎。


  忽然。


  正在下棋的陸番眼眸微微一動。


  他落下了一顆棋子,棋子與棋盤摩擦的聲音輕響。


  抬起頭,視線平靜而淡然的望向了那湖心島外,靈氣所形成的濃霧被他視線穿透。


  一眼便看到了踩著一把劍,滑行而來的西門仙芝。


  “陸少主,可敢一戰!”


  西門仙芝負著手,身上的衣裳獵獵,帶著自信,帶著幾分劍客的狂傲。


  對於西門仙芝,陸番自然不陌生,畢竟,西門仙芝的光劍之法都是他傳的。


  但是,對方居然會出現在北洛湖上……前來挑戰他。


  陸番就有點無語了。


  到底是誰給他的勇氣?

  劍聖華東流麽?


  不管是誰,陸番卻也不在意。


  “很久沒有人敢挑戰我了。”


  陸番倚靠在了千刃椅上,目光微微閃爍,臉上的笑容,似笑非笑。


  西門仙芝像是一頭失去方向的白鵝,一頭撞入了濃霧之中,他知道陸番的強大,畢竟能夠得到天下第一修行人這個名頭,誰人敢小覷。


  所以,西門仙芝一出手便是全力。


  轟!

  腳下的劍震蕩起了水流,使得湖麵的水仿佛要沸騰炸開似的。


  西門仙芝衝天而起。


  他兩指並攏,目光璀璨,聚光成一劍!

  北洛湖上,光線似乎都在刹那變得暗淡了下來,而西門仙芝手中則是抓著一柄扭曲的光劍。


  光劍巨大,驟然朝著湖心島上,白玉京樓閣之上的那道身影,斬了下去。


  光劍的速度極快,湖水似乎都被切開。


  體藏境修行人爆發出的最強一擊,威力的確不容小覷。


  北洛湖畔。


  諸多觀戰者,都是凝眸。


  西門仙芝的這手段,的確有些出乎眾人意料,這樣的一劍,哪怕是景越、聶長卿等人,可能都要嚴肅的對待。


  可惜了……


  景越搖了搖頭。


  僅僅這種程度,可還差的遠啊。


  西門仙芝太久不曾下山了,根本不知道公子的可怕。


  人群中的霸王嗤笑不已。


  就這等水準,可能連他霸王的防禦都破不了,居然想去挑戰陸平安那怪物……


  劍癡,是真的有點癡啊。


  湖心島上。


  陸番笑了。


  笑聲不大,可是卻傳了出去,傳蕩在北洛湖上,使得湖麵泛起了陣陣波紋。


  “就這樣的實力……挑戰本公子,你是在侮辱本公子麽?”


  平淡的話語聲,喧囂的湖麵,驟然凝滯。


  波動的水流,流淌的霧氣等等,皆是凝滯住似的。


  西門仙芝身軀一冷,一股龐大的壓力,壓的他完全喘不過氣,仿佛肉身都要被壓爆似的。


  他抬起頭,盯著那白玉京樓閣上端坐的身影。


  他的光劍仍舊無所畏懼的斬下。


  樓閣上。


  陸番探出兩指,輕輕一夾。


  西門仙芝的光劍,便被陸番給夾的爆碎,化作無數的光點。


  西門仙芝瞳孔一縮。


  卻見,陸番端坐輪椅,一根手指,遙遙指著他。


  西門仙芝心底湧現出一股危險的感覺。


  他猛地低吼。


  腳下踩著的“朝菊”劍頓時高高揚起,被他握在了手中。


  然而……


  西門仙芝竟然產生了一種蜉蝣撼樹之感。


  哢擦……


  陸番手指輕輕一點。


  朝菊劍爆碎。


  碎裂的劍身碎片,劃過西門仙芝的臉頰,留下了血痕。


  陸番手指再度猛地往前一點。


  咚!

  西門仙芝,隻感覺一股可怕的衝擊力,讓他有些迷茫。


  湖麵炸開,陸番一指竟然點出了可怕的衝擊波,將湖麵的霧氣都撕碎。


  撞擊在了西門仙芝的身軀之上。


  西門仙芝咬著牙,咳著血,背後的碧桃劍也出鞘,擋在身前。


  然而……


  衝擊波撞擊上。


  碧桃劍也陡然炸裂為無數的碎片。


  西門仙芝被巨力衝擊,咳血不止。


  整個人,腦袋都懵了……


  嘭!

  仿佛有一聲炸響。


  西門仙芝的身軀被炸飛,從湖上倒飛而出,湖畔上的眾人,看著踏入濃霧中,不過三四秒便倒飛而出的西門仙芝,麵色頓時古怪不已。


  西門仙芝倒飛而出,飛出了北洛湖,飛出了北洛湖畔,在空中劃過弧度,身軀不斷的旋轉。


  霸王等人目光閃爍,心頭湧現出一抹驚悚之意。


  他們迸射而出,追逐倒飛的西門仙芝而去。


  西門仙芝的身軀,橫飛出了十裏長街。


  最後……


  狠狠的砸在了北洛城牆之上。


  嘭!

  一聲巨響。


  西門仙芝的身軀幾乎完全鑲嵌入了城牆之中。


  城樓上。


  諸多守軍都驚呆了。


  他們紛紛下樓,看著鑲嵌在城牆中的西門仙芝,麵色皆是古怪和好奇。


  西門仙芝感覺自己的劍心似乎都要崩潰了,有些迷茫的望著陰沉的天空,以及天空上飄飛的雪。


  體藏境……不是當世一等一的境界嗎?


  為什麽……


  他感覺自己像極了螻蟻?


  西門仙芝很迷茫,他若是和陸番苦戰而敗,他都不會迷茫,畢竟,他曾經戰過。


  可現在……算什麽?

  陸番就動了一根手指……


  就把他給摁在了城牆裏,將華東流給他的兩把寶劍,給點碎。


  西門仙芝的內心忽然有些抑鬱,有種想要哭泣的衝動。


  陸少主絕對不是體藏境……


  絕對是超越了體藏境的存在!


  那種絕對的差距,讓西門仙芝很絕望。


  挑戰強者是對的。


  畢竟,挑戰強者能夠在戰鬥的壓力中,實現自我的突破。


  但是前提是要保證自己不被碾壓,否則……很有可能心態炸裂。


  他想起了莫天語的卦象。


  心中卻是有些不甘,說好的“大吉”呢?


  湖心島上。


  陸番笑了笑。


  他伸開了手掌,輕輕一抓,像是在虛空中虛抓似的。


  爾後。


  鑲嵌在城牆上的西門仙芝瞳孔一縮,眼眸中驟然流露出了恐懼之色。


  還沒有結束麽?


  轟!

  他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從那湖心島上傳來。


  西門仙芝的身軀被這吸力從城牆上摳了下來,再一次的劃過了十裏長街,徑直的衝入了霧氣朦朧的湖心島。


  速度太快了,快的西門仙芝眼前一陣花亂。


  待到一切清明的時候。


  西門仙芝便是感覺,自己的身軀被塞入了土地中……


  巨大的緊塞感,讓他有些難以呼吸的絕望。


  他發現他被埋入了土地,隻剩下了一顆腦袋留在外麵。


  他動彈不得,連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西門仙芝懵了。


  他被當成一根蔥給栽在了土地裏?

  白玉京樓閣之上。


  陸番不以為意,捏著青銅酒杯,喝了一口酒,愜意的風吹拂著他的身軀。


  挺久沒有栽蔥了,看來手藝還是沒有落下。


  湖畔有舟,悠悠蕩來。


  呂洞玄和景越乘著孤舟登上了島嶼。


  他們看到了隻剩下顆腦袋在泥土外的西門仙芝,臉皮子皆是一抽。


  景越看著這熟悉的一幕,抿了抿嘴。


  他想起了曾經的莫天語,也是這樣被公子栽在了地裏。


  若不是他每天陪莫天語說話,莫天語可能早已經失去了對世界的希望。


  而如今,論到了西門仙芝。


  真是讓人不忍心啊。


  景越搖了搖頭,他背負著景天劍來到了西門仙芝的身邊。


  “西門師兄……讓你莫要挑戰公子……你非是不聽呢。”


  “幸好公子宅心仁厚,沒有一巴掌拍死你,隻是將你栽種在土地裏,這應該是看在劍閣閣主的麵子上呢……等閣主將你拔出去,就可活了。”


  “上一次被公子栽種在地的……還是夫子的首徒莫天語,那一次,多虧了我的陪伴與嗬護,他才沒有死,西門師兄啊……要不要小景陪你說說話?”


  景越蹲在西門仙芝身邊,道。


  西門仙芝有些滄桑,眼睛仿佛進了沙子似的,微微泛著紅。


  “你說……上一個被栽種在地的是……是誰?”


  西門仙芝嘴唇顫抖的問道。


  “是莫天語,儒教首徒……夫子親自來,才將他拔出來。”


  景越道。


  “為了不讓莫天語死,我可是操碎了心啊……”


  “西門師兄啊,你要陪伴麽?要陪你說話麽?要的話得早說,你不早說我可能會不知道。”


  景越絮絮叨叨。


  忽然沒有發現,西門仙芝那一臉的生無可戀。


  得知真相的他,眼淚掉了下來。


  呂洞玄也是有些同情的看著西門仙芝。


  太慘了啊……


  “仙芝啊,挑戰公子勇氣可嘉,可你至少也得入了天鎖之後,再來挑戰啊……”


  “區區體藏就來挑戰公子,你這不胡鬧麽?”


  “華東流那老東西不靠譜,是不是早看你不順眼了,居然讓你來這般胡鬧。”


  呂洞玄道。


  西門仙芝不想說話。


  其實呂洞玄和景越在看到隻是被栽種在土地裏的西門仙芝,都是鬆了口氣。


  被種在土地裏,那就代表陸番並沒有打算殺西門仙芝。


  否則以公子那脾氣,西門仙芝根本活不過三秒。


  “你們很閑?”


  驀地。


  陸番平靜的聲音從樓閣上傳來。


  正在和西門仙芝絮叨的景越陡然從地上蹦起來。


  呂洞玄也是搓揉著手,滿臉堆笑。


  “這麽久了,尚未誕生出天鎖境修行人,我對你們很失望。”


  陸番的語氣,無喜無悲。


  可是卻聽的景越心中一緊。


  他難道不是公子最看好的崽了?!


  “公子,景越心有所悟,這便去試煉塔曆練!”


  景越道。


  爾後,轉身,景天劍出鞘,化作了驚天劍芒,禦劍過湖。


  呂洞玄則是笑了笑,也躍上了小舟,飄蕩出去,消失不見。


  湖心島上,又變得靜謐了下來。


  陸番繼續下棋,微風徐徐。


  至於西門仙芝,他也懶得理會,就當湖心島上新添的一處風景線吧。


  朝天菊和碧落桃下,西門仙芝一個冒在土地外的腦袋,給人感覺有幾分淒涼。


  忽然。


  西門仙芝感覺腦袋一重。


  似乎有什麽東西壓在了他的頭頂。


  一根尾巴落下,在西門仙芝的眼前不斷的甩動。


  小應龍滿是好奇的繞著西門仙芝的腦袋玩耍。


  他嘴巴一嘟,“滋”出一道水箭,射在了西門仙芝的臉上。


  痛的西門仙芝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他……太慘了。


  莫天語……下次見麵,刀劍無眼,生死勿論啊!

  不過,被埋在土中。


  西門仙芝的心忽然安靜了下來。


  島上湖風蕩漾,竹林搖曳發出的窸窸窣窣聲,倒是讓他浮躁的心,有幾分寧靜下來。


  他望著那樓閣上下棋的閑適而孤寂的身影,超然物外,猶如謫仙,讓西門仙芝有幾分驚歎。


  西門仙芝挑戰陸少主,結局自然不言而喻。


  也沒有掀起多大的波瀾。


  雖然有人好奇西門仙芝的下場,不過,西門仙芝入了島,就沒有再出來,或許……走的很安詳吧。


  司馬青衫笑著搖了搖頭。


  他身邊撐傘的安妙語抿著紅唇,心中有些駭然。


  “傳聞陸少主的脾氣非常的糟糕,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安妙語道。


  “妙語,此話就不對了,今日陸少主的脾氣已經算溫和了。”


  “弱者挑戰強者,本便是對權威的挑釁,哪怕死亡,也是他自找的……何況,此人還沒死。”


  司馬青衫道。


  安妙語一怔,“沒死麽?”


  “有一息尚存……”司馬青衫說道。


  “師尊,這西門仙芝強麽?你和他比起來……怎麽樣?”安妙語很好奇,她撐著傘,紅氅子輕揚。


  司馬青衫背著書箱,笑了笑。


  “半斤八兩吧,畢竟,我不擅長廝殺。”


  “走吧,我們去試煉塔,等闖完試煉塔,帶你去拜訪一下陸少主。”


  司馬青衫不再多言。


  兩人便往北洛西山而去。


  西山。


  試煉塔下。


  一道道人影匯聚。


  霸王,景越還有司馬青衫皆是踏入了試煉塔內。


  湖心島上。


  陸番持一子落棋盤,目光卻是不由一凝。


  他抬起頭,望向了白玉塔,雲層像是旋渦似的匯聚在白玉塔的上方。


  霸王、聶長卿、凝昭、司馬青衫等最有希望跨入天鎖境的修行人們,皆是齊聚在試煉塔中。


  這一次,或許會有機會誕生出天鎖境了吧。


  想到這,陸番便陷入了沉思。


  他看向了那被埋在土地中,隻剩下顆腦袋的西門仙芝,若有所思。


  弱者需要去挑戰強者,才能會有進步。


  而一旦有人跨入了天鎖,不管是霸王還是聶長卿他們,除非來挑戰他,否則根本遇不到足以帶給他們壓力的對手。


  今日之事後,怕是沒什麽人敢來挑戰他了,所以陸番覺得得給他們找些壓力。


  之前體藏境的時候,有流浪者帶來壓力,所以他們修行速度都快了不少。


  若是入了天鎖,壓力……又該何處來?


  陸番憑欄聽雪。


  這一次西門仙芝挑戰他,倒是給了他一些啟發。


  陸番手指在輪椅護手上一點,眼眸微微一亮,若有所思。


  心神一動,進入了傳道台。


  若是要壓力的話,陸番忽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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