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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唯有一氣照汗青【第二更,求訂閱】

  夫子一氣震萬軍,這一幕是震撼的,至少……對於站在城樓上往下望的東陽郡太守楊木而言,是震撼的。


  當一位日暮西山的老人,爆發出猶如烈日般的光輝的時候,世人都為之肅穆和敬仰。


  楊木佇立城樓,他來到了擂鼓人的身邊,接過了鼓槌,他親自擂戰鼓,以氣血調動戰鼓,敲打鼓麵。


  鼓麵震動,粉塵在飛揚。


  汗水,血水從楊木的額頭上迸濺開來!


  “戰!”


  楊木嘶吼。


  城樓下。


  夫子口中誦念著詩文,一句句詩詞從他口中誦念而出,他的麵容卻是帶著祥和之色。


  浩然氣是無形的氣,但是和雲層裹挾,卻又化作了有形之物。


  浩然正氣是一種意誌的體現。


  夫子以前也可以使用浩然正氣,但是,無法達到如今這個層次。


  而前幾日,天地出現異變,仿佛打破了桎梏,夫子浩然正氣的瓶頸,似乎被打破了,能夠爆發出如今這種可以喝退萬軍的浩然氣。


  裹在黑袍中的魁梧人,麵色冷厲。


  他居然從一個凡人身上感受到了壓力?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抬起手,地麵上的地皮在翻卷,伴隨著轟鳴,猶如兩條褐色的毯子衝天而起,在魁梧人的麵前形成了屏障。


  浩然正氣所化的手掌,驟然落下,砸在了屏障之上。


  嗡……


  泥土飛揚,大地都在震顫。


  東夷的士卒們,紛紛咳血。


  一些東夷不死人悍不畏死的衝來,卻是在浩然正氣的麵前,仿佛化作泥鰍一般,失去了力量,癱軟在地。


  浩然正氣,不僅僅可以提升氣勢,更是一種極強的攻伐手段。


  專除邪穢陰煞!


  轟!

  狂風呼嘯而起,戰場上飛沙走石。


  夫子佇立在原地,染血的儒衫在獵獵作響。


  他死死的盯著那泥土護盾,蒼老而深邃的眼眸,仿佛要看穿護盾,看清楚那後方的身影。


  東陽郡大軍則是熱血澎湃,他們握緊了刀劍,看著夫子的背影,仿佛一座巍峨的大山,替他們遮擋住了敵方的攻勢。


  夫子在,他們心中的支柱便在。


  原本,他們心中的支柱應該是東陽郡太守楊木,但是,隨著夫子的出現,他們的支柱,便被夫子取而代之。


  這是一種人格魅力,這是一種影響力。


  不愧是曾經掀起大周風雲的,百家諸子之一的儒教夫子!

  莫天語手中握劍,他看著夫子,他的心很慌。


  他果然不應該再算卦……


  嘭!

  遠處。


  泥土所形成的毯子往兩側分開。


  露出了優雅魁梧人的身影,後者緩步行走,浩然氣所形成的攻伐被他擋住了。


  他看著夫子,臉上帶著欣賞。


  “區區凡人,居然能憑借意誌引動這般力量……”


  “你當屬為天下人傑。”


  魁梧人道。


  爾後,他抬起手,手中仿佛在結印,口中也誦念著一句句口訣。


  他周身的土地在扭曲,隱隱約約之間,開始不斷的拔高,化作了一具具泥人模樣。


  這些泥人睜眼,有著魁梧人一般的模樣,倒是和之前在南郡中的分身差不多。


  不過,這些分身的實力,比起南郡那具分身要弱很多。


  密密麻麻數十道魁梧人優雅的佇立在原地。


  夫子凝眸,頭頂上,浩然正氣再度匯聚。


  他的袖中抖落,一份竹簡落於手中,他輕叩竹簡。


  那些魁梧人的分身,朝著他飛速衝來,夫子不理不睬。


  展開竹簡,誦念著其中的詩詞文章。


  這竹簡中記載的,都乃古之聖賢的文章,每一篇詩詞念完,都讓夫子背後的浩然氣越發的強大幾分。


  不知道何時。


  天空匯聚起了濃鬱的雲層。


  晨曦的陽光消失不見了。


  雲層中吹起了簌簌冷風,冷風吹拂下,有米粒般的白雪,從空中灑落而下。


  天地恍然間變得有些寂靜。


  隻剩下了夫子誦念的聲音。


  ……


  帝京。


  宇文秀端坐在紫金宮中,麵色冷峻萬分。


  江漓下獄了。


  被他以迫害先帝的罪名,下了牢獄。


  滿堂百官,噤若寒蟬,不敢言語。


  夫子走了,現在江漓也要走,一個個都要離他而去。


  他宇文秀從一無是處的小皇帝,到如今掌握黑龍衛,徹底掌握大周朝堂的大周天子,難道做的不夠好嗎?

  為什麽所有人都要離他而去。


  紫金宮前。


  老宦官跪坐在地上,垂著腦袋。


  “老東西,你說……為什麽?!”


  宇文秀抬起頭,盯著老宦官,眼眸中有血痕浮現,質問道。


  老宦官低垂著腦袋的身軀微微一顫,卻是沒有言語。


  “就知道沉默!就知道不回答!”


  宇文秀從龍椅上站立起來,看了一眼不言不語,隻是低垂著腦袋的老宦官,吐出了一口氣。


  “朕去禦花園,閑雜人不見。”


  “孔南飛等會來尋朕,替朕攔住他。”


  宇文秀道,話語落下,便拂袖而去。


  隻剩下沉重的腳步聲,縈繞在宮殿內。


  “喏。”


  老宦官腦袋一低,再低。


  待到宇文秀離開之後,老宦官才是抬起頭,他白淨的臉上,帶著幾許的疲憊。


  他甩動拂塵,往紫金宮外行去。


  孔南飛一身儒衫,大步流星而來,眼眸中帶著淩厲。


  “孔統領,且留步,陛下龍體有恙,拒見任何人。”


  老宦官看到了孔南飛,嗓音有些尖銳,道。


  孔南飛卻是怒目,“公公……陛下為何將江漓下獄?!”


  “他何罪之有?!”


  孔南飛的聲音中夾雜著怒氣。


  老宦官卻是很平靜,道:“江漓迫害先皇,陛下將其下令,有理有據。”


  “莫要自欺欺人了。”


  孔南飛深吸一口氣,“宇文秀就是被黑龍影響了心智!以人喂龍,走的妖邪之術!如今朝堂烏煙瘴氣!”


  “與當初北郡、西郡兵臨城下的大周朝堂有何差別?!”


  “當初若是沒有江漓,大周朝便已經崩塌,而如今,宇文秀居然將江漓下獄,這是卸磨殺驢!如今有了黑龍衛,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殘害忠臣了嗎?!”


  孔南飛道。


  老宦官平靜的聽著孔南飛憤怒的質問。


  “夫子離京,江漓卸甲……”


  “陛下失去了左膀右臂,也是很痛苦,陛下隻是擔心江漓將軍受了北郡匪徒的蒙騙罷了。”


  天空飄著冰冷的雪。


  在老宦官和孔南飛的麵前不斷的飄落。


  兩人對視著,許久之後,孔南飛才是失望的搖頭,拂袖離去。


  “公公,轉告陛下。”


  “夫子離京,江漓卸甲……這些種種,他也需要從自身找尋一下原因和問題。”


  “夫子曾說過,世間萬般事,有因便有果。”


  孔南飛的聲音從雪幕中飄來。


  讓老宦官微微躬著的身軀,抖了抖。


  皇城地牢。


  世間最烏煙瘴氣的地方,陰暗,潮濕,散發著黴味。


  老宦官坐著馬車來到了此地。


  把守地牢的,是兩位黑龍衛。


  見到老宦官,兩位黑龍衛對視了一眼,猶豫了一番,入了地牢深處,不一會兒,一位穿著黑色輕甲的身影出現。


  皇帝親衛,黑龍十三甲之一。


  “公公。”


  這位統領拱手。


  “咱家想見見江將軍,請統領行個方便。”


  老宦官道。


  黑龍親衛則是微微蹙起了眉頭:“公公可有陛下之令?”


  “沒有。”老宦官搖了搖頭。


  “那便抱歉了,無陛下之令,任何人不可入地牢……江漓乃重犯。”黑龍親衛拒絕道。


  老宦官深深的看了一眼黑龍親衛。


  “咱家隻是想要勸勸江漓將軍。”


  “當初創建黑龍衛,咱家和江漓將軍也算頗有交情,如今見江漓將軍下獄,心生不忍。”


  老宦官道。


  黑龍親衛卻是挑了挑眉。


  這老宦官居然拿江漓創建黑龍衛的事情來壓他。


  的確,江漓是黑龍衛的創建和指導者。


  但是……


  那又如何?


  如今的黑龍衛,掌控者是他們黑龍十三甲。


  不過,這位黑龍親衛眼睛轉動了一番後,笑了笑,微微側身:“那公公便請吧。”


  老宦官邁步,踏入了地牢深處。


  黑龍親衛,眯了眯眼,朝著一位黑龍衛點了點。


  “跟著,這老東西如果有什麽異動,立馬封鎖地牢。”


  爾後,黑龍親衛便讓人牽來了馬匹,親自入宮而去。


  地牢中昏暗。


  老宦官走在有些潮濕的地上,麵色變得有些嚴肅,經過了一個個牢房,牢房中躺著的都是一些麻木的人。


  來到了地牢的最深處。


  卻見那鋪滿幹草的牢床上,江漓手腳皆被銬著沉重的鎖鏈,端坐其上。


  似乎感應到了老宦官的氣息,江漓徐徐睜開了眼眸。


  ……


  赤練等了很久,終究是沒有等到江漓歸來的身影,卻是得到了江漓下獄的消息。


  這消息,仿佛激起了千層巨浪,讓整個大周朝堂徹底的沸騰。


  百官們紛紛口誅筆伐,伐江漓,訴說著江漓的罪狀。


  有人說,江漓在北郡中被澹台玄所收買,也有人說,北伐失利,是江漓的過錯。


  更多的,還是圍繞江漓“弑先帝之罪”而展開。


  赤練氣的臉都紅了。


  孔南飛黑著臉歸來的時候,赤練便明白,這小皇帝是真的要殺江漓。


  “當初大周危機時刻,是誰站了出來……”


  “這狗皇帝,良心被吃了嗎?”


  赤練對著紫金宮方向,怒罵了一聲,便在孔南飛的掩護下,策馬出城。


  她不出城不行,隨著江漓下獄,整個帝京風聲鶴唳,黑龍十三甲率領黑龍衛正在捉拿江漓同黨。


  人人自危。


  赤練作為江漓的部下,自然得出城而逃,她得留著有用之身救江漓。


  紫金宮深處。


  宇文秀在禦花園外,聽著身後水潭邊傳來的小宦官和女婢的驚恐呼喊,以及咀嚼骨骼的聲音,他望著漫天飛雪,麵色平靜。


  “這天下要朕不仁,那朕便做一世暴君。”


  曾經的他,在這水潭邊,身後黑龍纏繞,對著叛賊趙闊道出了這麽一句話。


  而如今,這話,似乎逐漸在實現。


  人善被人欺,人弱也被人欺。


  而如今他宇文秀,不再善,也不再弱。


  大周也徹底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聽得身後潭水逐漸平靜。


  宇文秀方是緩緩轉身,負手,邁著步伐,來到了潭水邊。


  空氣中還彌漫著濃鬱的血氣,潭水中有鮮血染成的血團在暈散著。


  黑龍從中鑽出了腦袋,張嘴,露出了鋒銳的牙齒。


  宇文秀望著黑龍,抬起手,輕輕撫在了黑龍冰冷的泛著刺骨寒意的鱗甲上。


  “朕什麽都沒了,便隻剩你了。”


  宇文秀凝眸道。


  夫子離京,江漓卸甲,所有人都一一離他而去。


  黑龍纏繞著宇文秀的身軀,仿佛有點點黑氣從黑龍鱗甲縫隙中滲透而出,漫入宇文秀體內。


  禦花園外。


  有急促的腳步聲響徹。


  一位小宦官飛速而來。


  “陛下!”


  纏繞著宇文秀的黑龍,犀利的眼眸驟然落在了小太監的身上。


  張嘴發出了一聲嘶吼,腦袋周圍纏繞一拳的豎立魚鰓,迸發著水浪。


  小宦官臉色煞白,渾身冰冷。


  “說。”


  宇文秀拍了拍黑龍,安撫了一下黑龍的情緒,看著小宦官。


  “北洛城傳回的消息……”


  “黑龍第十三甲親衛劉滔率領黑龍衛奉陛下天子令入北洛城,要記錄陸平安的講道修行法,卻因劉滔於北洛城前見陸長空而不下馬,被斬殺……黑龍衛也皆是被押入了北洛地牢,陸長空親口說,待白玉京講道修行結束,便會放回黑龍衛……”


  小宦官道。


  他的話語剛剛說完。


  禦花園中的空氣都一下子變得冰冷了起來。


  卻見,那佇立在譚邊的宇文秀,眼眸冰冷而無情的盯著小宦官。


  那眼神,讓小宦官瞬間下身發軟,有腥臭味流淌而出,跪倒在了地上。


  ……


  東陽郡外。


  夫子儒衫染血,他平靜的望著那一位位飛速而來的泥人身影。


  修行人的手段,的確神秘莫測。


  這一點,夫子老早便知道了,當初他入北洛,曾與陸番較量過一番,那一次……他知道陸番沒有盡全力。


  但是,他卻從陸番身上感受到了極其可怕的壓力。


  那時候的陸番,北洛陸少主之名尚未傳遍天下。


  而如今,陸少主之名,天下皆知。


  更是力壓四位百家諸子,名傳天下。


  “修行人……”


  夫子笑著搖了搖頭。


  “有人說,能對付修行人的唯有修行人,這一點,老夫是信的。”


  “但是……老夫卻是不服。”


  曾經的諸子百家卻也不是小魚小蝦,他們曾引領了一個時代。


  夫子目光陡然亮了起來,像是黑夜中的明火,璀璨的讓人心驚。


  他轉身,看著身後目光熾熱的東陽郡大軍,以及眼眸赤紅的莫天語,笑了笑。


  “老朽這一生,做過許多的事情……”


  夫子歎了一口氣。


  “如今,唯一想要做的,便是讓爾等……平安還家。”


  “這也算是老夫替如今的大周給爾等的贖罪……”


  話語落下。


  夫子身上的發絲無風飄蕩了起來。


  像是有鼓風在吹動著他的衣袂。


  夫子目光熾亮,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燃燒似的。


  浩然正氣匯聚於頂,像是被點燃的篝火,迸發出了極致而璀璨的光芒。


  包裹在黑袍中的魁梧人,眉宇微微一皺。


  心中似乎湧動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無數奔走的泥人,在他的控製下,似乎動作微微一滯。


  爾後,魁梧人臉上帶著肅穆。


  操控著泥人衝殺而出。


  “凡人……豈可搏修行人?!”


  魁梧人不信。


  夫子此刻整個人仿佛都散發著璀璨到極致的光輝。


  他沒有進入過龍門,不曾參悟過靈氣。


  而此刻,他的威勢,在此時此刻,居然節節攀升。


  引得天穹上的雲層在轟鳴翻卷,黑雲滾滾。


  天地本源仿佛在這一刻,都被引動了似的。


  北洛城中。


  端坐在樓閣上,平靜的看著白玉京樓閣下的眾人,以及湖畔周圍的諸多修行人的陸番,心中忽然有所感應。


  他不由的側臉望向了東方。


  目光一凝。


  莫天語渾身冰冷。


  他看著夫子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強的宛若當初他麵對北洛陸平安一般。


  可夫子越強,他的心……卻越是沉重和不安。


  夫子整個人猶如一輪小烈日,光華璀璨。


  他的麵上神色平靜。


  浩然正氣如火般燃燒。


  他扭頭,看向了北洛城的方向,喟然歎了一口氣。


  他曾說過,若是可以,希望未來可以在北洛湖心島上養老。


  現在看來……


  這個願望是沒有機會實現了。


  夫子的氣息越來越強,隱隱間,仿佛不弱修行人的氣丹巔峰,甚至體藏之境。


  他以浩然正氣為引,燃燒魂靈和誦念聖賢詩文所凝聚的浩然氣,普照萬物。


  “唯有一氣照汗青。”


  夫子的聲音恢弘響徹。


  下一刻……


  大地上奔走的一位位泥人在熾烈之華的照耀下紛紛像是融化的積雪,消失不見。


  魁梧人則是捂住了腦袋,七竅流血,單膝跪地,慘嚎出聲。


  他的魂靈遭受到了重創,他不可思議的盯著那展現極致光華的老人。


  仿佛在看一個瘋子。


  這世界的人……都是瘋子!

  他瘋狂的退走衝入了瀚海中,消失不見,東夷大軍也淩亂的撤退,他們的膽魄都碎了,每個人爭先恐後的爬上了船隻。


  天地間的火光寂寥泯滅。


  極致的光華終有晦暗的時刻。


  天空開始飄蕩下森白皚雪,像是在奏一曲悲歌。


  揚灑在一位挺直著腰杆,注視遠方的老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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