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登門道謝
半個多月,曹家一事才平息,田綰心和幻靈的身子也康複如初,開始忙別的事情了。
京城裏最耀眼的地方,莫過於燕鶯樓。
田綰心一襲長裙帶著一個家丁壯聲勢,浩浩蕩蕩的來到燕鶯樓,將所有的客人都清了出去。
“喲!這位姑娘,您這是幹嘛呀?我們這小店兒,還要做生意呢!”崔媽媽一身刺鼻子的脂粉味兒刺入田綰心的鼻孔,田綰心用袖子掩住了口鼻,用帕子扇了扇道,“崔媽媽真是貴人多忘事,這才不到兩年,崔媽媽就不認識綰心了嗎?”
田綰心就近找了一個座位坐下,長長的眼睫毛輕輕抬起,和崔媽媽四目對視,嚇的崔媽媽朝後退了幾步,“儷,儷妃娘娘。”
“我難得抽出空來看望崔媽媽,本以為崔媽媽會非常高興呢!卻不料崔媽媽就是這麽對待故人的?連一杯熱茶都不奉上?”田綰心挑剔的眼神透露著不滿。
崔媽媽急忙讓燕鶯樓的姑娘準備了一壺熱茶,倒在杯子裏,崔媽媽親自奉上,道,“不知儷妃娘娘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娘娘贖罪。”
今日是來求人的,田綰心的架子不宜端的太高,田綰心接過茶,沒有喝一口,道,“崔媽媽何罪之有?當年我流浪街頭,若不是崔媽媽‘好心’收留,豈會有今天的我?不過,我記得我住在燕鶯樓的那段時間沒少給崔媽媽你撈銀子吧,有人願意出千金隻為見我一麵,本來說五五分成,可那些錢都進了你的口袋,你也不怕撐死嗎?”田綰心軟硬兼施,就不信崔媽媽她有折。
“娘娘說笑了,那段日子還憑娘娘關照我燕鶯樓才衣食無憂。”崔媽媽惶恐的道。
“崔媽媽可氣了,崔媽媽沒有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檢回了一條小命,那可是莫大的恩德,綰心他日有能力自當好好報答媽媽,可如今啊,我這手頭有點緊,想必媽媽也聽說了,金鼎樓遇到一些麻煩,我想重新開張,可這資金嘛,有些困難,所以,還希望崔媽媽幫一把,我也知道,崔媽媽這一行生意並不好做,以後若是遇到什麽麻煩,本宮在官府那邊還有一定的人脈,崔媽媽若肯合作,綰心也定會多多關照。”田綰心故意咬重‘本宮’二字,來提醒崔媽媽她的身份,言罷,起身道,“好了,我的話說完了,我在恒親王府,等著崔媽媽的消息。”
田綰心這是擺明了要錢的節奏,崔媽媽當然不敢招惹田綰心,有了曹府的前車之鑒,崔媽媽也算知道了,田綰心這個離了宮的嬪妃沒有失寵,反而更加的有權,連家財萬貫的曹家都被田綰心弄的抄家滅族,她一個老鴇,怎麽能對抗的了?
說起來,所有人都不解,自古皇帝三宮六院,從來沒有為一個女人而這樣,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這樣好過,對田綰心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古以來破天荒頭一次,所說當今皇上是情種,廢後,禁足怡妃,甚至讓自己的親生兒子子傑軟禁與陌雲殿幾年不曾見麵,那可是雷厲風行,所說癡情,帝王癡情,那是天底下沒有幾人可以相信的事情。
崔媽媽犯了難,這已經吃到嘴裏的肉再吐出來已經夠讓人為難了,而且田綰心沒有說出價錢,多少全在崔媽媽的誠意,若是拿的少,田綰心不高興打壓燕鶯樓,那麽,生意好不好做都是後話,崔媽媽最擔心的是能不能落到曹氏一族的後果,曹氏一族讓田綰心再京城徹底的威武了,那些不知道實情的老百姓都在以訛傳訛,越說越邪乎,崔媽媽也是頭疼。
這些年經營燕鶯樓,崔媽媽也沒少掙,可拿出來給別人,還真是舍不得。
田綰心沒有回恒親王府,而是去了淩王府,這次能從曹公子那為魔為虐的畜生手裏逃出來,獨孤淩沒少出力,再加上之前的種種事件,獨孤淩都有暗中幫忙,她總要親自蹬府說聲,“謝謝。”
今早出來之前,田綰心就讓人準備了禮物,空手道謝未免顯得沒有誠意,當然獨孤淩不在乎她這些東西,可現在淩王府多了一位女主人,田綰心的過場是走給孫靜瑤的。
路上,雨棠不解的問道,“娘娘,燕鶯樓那老鴇真的會給我們送錢嗎?”
田綰心嘴角勾起一絲自信的笑容,道,“不出意外,三天之內她必定到恒親王府來見我。”一切都在預料之內,田綰心一點都不急。
這話說的信誓旦旦,雨棠也相信,因為田綰心從未說過虛話,雨棠剛想要奉承一句,卻被車夫打斷了,“娘娘,到了,請下車。”
田綰心起身走了進去,守門的也算是故人了,之前田綰心住在淩王府的時候也是這兩個人看門,這次看到田綰心畢恭畢敬的行禮,將田綰心迎進去。
田綰心正欲進去,可想想,又停住了腳步,畢竟淩王府現在不是獨孤淩一個人,田綰心就這麽進去也不好,田綰心退後了兩步,道,“我是客人,來拜見主人,當然要通報,還是容你先通報一聲我再進去便可。”
門口的家丁沒有進去通報,而是笑嘻嘻地說,“回娘娘,今兒是孫將軍的忌日,所以王妃娘娘不在府上,娘娘進去便可。”
田綰心聽著家丁的話,雖然是巴結討好,可總覺得有些不對,也罷,這種事情越描越黑,她索性就不解釋了,的確,她和獨孤淩用不著如此,那便進去吧!
在家丁的引路下,田綰心走過這條熟悉的小路,來到了王府的花園,隻見獨孤淩坐在亭子裏,桌上隻有一個秀氣的酒壺,和兩隻小而精致的杯子,家丁就送到這裏便退下了,田綰心一個人走了過去。
田綰心瞄了一眼桌上的兩個杯子全部都裝滿了酒,其中一個拿在獨孤淩的手裏,另一個則是放在對麵,田綰心還望四周之後,問道,“淩王有客人嗎?”
獨孤淩抬起烏黑的睫毛,看了一眼田綰心,道,“沒有。”
此情此景,讓獨孤淩好似回到了田綰心進宮之前那個風花雪月的夜晚,還是這個地方,還是那個人,可兩人之間,卻多了一道摸不到的牆,暗暗的有了距離,變得如此陌生。
獨孤淩仰頭將杯中之酒全部倒入嘴裏,冷冷的問道,“儷妃找本王有什麽事嗎?”
“我來是想和你說一聲,謝謝!”田綰心看向其他地方,語氣很自然的說道。
獨孤淩一聲苦笑,瀟灑的站了起來,問道,“謝本王?你要謝本王什麽?”他和田綰心之間都要這麽客氣了嗎?
田綰心驚訝的看向獨孤淩,她沒想到獨孤淩會這麽問,好一會兒才回答,“謝王爺幫我抓到下毒真凶,謝王爺議政殿外的那件披風,謝王爺還送我回府,謝王爺幫我打掃酒樓,謝王爺從曹府救了我和幻靈。”的確,這些事情她都應該謝的,可是她拖到現在才來。
獨孤淩看向不遠處田綰心這幾個隨從手中拿的東西,不屑一顧的笑道,“既然你要謝本王這麽多事情,隻有那麽幾件謝禮嗎?”
田綰心從容不迫地回答道,“淩王府上什麽奇珍異寶沒有?就算我搜盡天下珍寶,也不一定入了淩王的眼,如果我的謝禮不寒酸,怎麽能表示出淩王府的榮華富貴呢?也許王爺幫我覺得微不足道,可在我心裏,淩王每一次都在我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伸出援助之手,若不親自登門致謝,我寢食難安。”田綰心沒有奉承,的確,她的禮物是少了點,但是隻是心意,她也明白獨孤淩嘴上這麽諷刺,心裏絕不是在乎這些俗物。
獨孤淩側過頭看向田綰心,道,“你和本王還是那麽見外,總愛說謝謝!一點兒都沒變。”獨孤淩看向一旁的花,是當年他和田綰心一起種下的花,問道,“你可還記得這些花嗎?”
“勿忘我。”田綰心脫口而出,可以說出來,心裏便有些後悔了。
“本王沒有忘了你,短短的兩年,物是人非,可本王沒有變,勿忘我也沒有變,你呢?你變了嗎?”獨孤淩明明知道田綰心說的是花的名字,卻還是當成了田綰心讓他不要忘了他的話來聽,直接伸手搭上田綰心的手。
“王爺說笑了。”田綰心本能地將手抽回,退了兩步。
獨孤淩有些失落,不滿地問,“你我之間一定要這樣嗎?”
田綰心淡淡一笑,拿起桌上的另一個杯子,道,“兩年,看似很短,可宮裏度日如年,當然這是我自己選擇的,王爺你說,我怎麽能不變,有些事情注定是有緣無分,就好比這個杯子,明明對麵沒有人,王爺再放十個杯子,結果也是一樣的,如你所說,物是人非,如今的我們,已經和當初不一樣了,你已為人夫,為人父,我已為人婦,我好愛我的丈夫,你也應該去愛你的妻子,我們都應該找到我們在生活中屬於自己的角色,我很知足現在的生活,謝謝你的幫助,我先離開了。”田綰心說完,將酒杯裏的酒幹了以後,正欲要走,可剛一回頭,就看見了孫靜瑤如凶神惡煞一樣站著。